一月后,雖已春至,北域枯木小道卻依舊蕭條,再往前數(shù)十里,便是扶幽宮的地盤鬼坡,葉千落紅紗掩面,騎著馬繼續(xù)前行。
千里埋尸的鬼坡,黃沙掩著森森白骨,扶幽宮弟子長年在這里煉制毒素,使得此地寸草不生。
這扶幽宮的宮主就是四首之一的毒后扶幽,四首決裂后,扶幽在北域建立扶幽宮,廣招弟子教其如何制毒,因?yàn)楸澈笥斜庇驘煶菫榭可?,更是無惡不作,尤其是綁架無辜百姓試毒,昭昭罪惡,簡直人神共憤。
圣毒娘子扶幽黑紗遮住全臉,翹腿坐在椅子上,瞧著眼前的一切,毒蛇一樣發(fā)黑的嘴唇,狠毒無比。
幾個(gè)弟子正在將毒藥灌進(jìn)一平民百姓口中,轉(zhuǎn)眼被灌了毒藥的男子,口吐白沫,面容扭曲,在極度痛苦的掙扎中抽搐死去,旁邊數(shù)十具無辜的死尸,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控訴著這不公且殘忍的殺戮。
“宮主,癥狀,效果都已經(jīng)記錄好了?!睂iT記錄的弟子稟報(bào)。
“處理一下。”扶幽站起來,無情的臉上毫無愧疚之色,稀松平常。
弟子將尸體堆了起來,焚燒殆盡,煙霧熏著人眼,刺鼻的煙味彌散開來。
突然,隔空飛來的素絲玄劍掀開黑紗,劃過扶幽的面頰,微細(xì)的傷口泛著點(diǎn)點(diǎn)血紅,扶幽警惕地抬眼望去,面前站立一位紅衣女子,紅紗掩面,清冷的眸,全是殺氣。
“剎離,不,你是誰?”扶幽認(rèn)得素絲劍,江湖只此一劍,素劍血手,素絲出袖,千里奪命。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來此為何?”
紅衣女子始終未曾開口,直接丟出一件玉佩,扶幽躍身接在手中,臉色大變,“剎離的玉佩,你到底是什么人?”
“剎離之徒葉千落,特地來為我?guī)煾笀?bào)仇?!?p> “剎離,她怎么不親自來?!?p> “師父已死,你去黃泉向我?guī)煾纲r罪吧?!?p> 扶幽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悲傷,近乎有些瘋癲,“她居然就這樣子走了,我此生唯一對不起的就是她,但是我最恨的也是她,我喜歡陌涼,但陌涼喜歡她,她卻愛上了南宮戈,還幻想嫁入南宮家,最后還不是落得孤自死去的凄慘下場?!?p> 回想當(dāng)初,剎離與扶幽,陌涼從小就是摯友,三人相約闖蕩江湖,他們出游西域時(shí)救了當(dāng)時(shí)還是西雍城大公子的南宮戈,南宮戈欲將他們留在西雍城,剎離對南宮戈暗生情愫,之后并懷上了南宮羽,隨即陌涼不愿留在西雍城,和剎離辭行,扶幽氣剎離不遵守約定,居然還想著自此相夫教子,便下寒毒毒殺剎離腹中的孩子,剎離便中寒毒,后來剎離生子完被西雍城趕出,來到北域煙城投靠陌涼,在北域煙城待了兩年,與扶幽從朋友變成敵人,相見也不言語,后棲城事變,四首決裂,陌涼與剎離夜出煙城,她與剎離也再無相見。
葉千落不語,直接進(jìn)攻,她的劍術(shù)比剎離更為出神入化,兩人不分上下。
“不能如此耗下去,得速戰(zhàn)速決?!比~千落內(nèi)心暗道,使出最后一招,瞬間幻化出無數(shù)劍絲,猶如如瀑布,向扶幽射去。
“沒想到剎離都沒有練成的最后一劍,你竟然練成了?!?p> 扶幽看著千萬劍絲迎面而來,知道躲避不過,一個(gè)閃現(xiàn)貼近葉千落,拿出玉瓶,一滴液體,滴進(jìn)葉千落臂上的傷口。
“哈哈,你中了瀲滟無傷水,必死無疑?!狈鲇脑诒粍z奪命的前一刻,在夜離落面前喊道,口角的鮮血配著那副狠毒的面容,陰森妖孽。
“易歡,師父,我只能為你們做到此種地步了?!比~千落收了劍,倒在沙土之中,失去了意識。
一刻鐘后,樸素的馬車悠悠而來,車上的人聽到侍從報(bào)告前路的慘況,掀起車簾看到黃沙里的那抹紅色人影道,“既然還有一絲氣息,那就帶走吧?!?p> 扶幽宮,扶寒在庭院里抓了一罐子的毒蟲,正準(zhǔn)備給扶落送去,他們的爹爹早死,扶幽一人撫養(yǎng)他們兄妹長大,由于扶幽很少回家,他便對妹妹扶落更加悉心照顧。
一弟子神色慌張來報(bào),“公子,不好了,夫人被人在鬼坡殺死了?!?p> “什么?!狈龊粋€(gè)趔趄,宛如一只發(fā)怒的豹子,揪著弟子的衣領(lǐng),“到底怎么回事?”
“是,是一個(gè)叫,叫葉千落的殺手,說是復(fù)仇,公子快去鬼坡看看吧?!钡茏咏Y(jié)結(jié)巴巴道。
扶寒踢了弟子一腳,怒道,“葉千落,快去備馬?!?p> 扶寒顫顫巍巍走到早已冰涼的尸體前,扶幽睜著空洞的眼睛,嘴鼻里滿是沙土,身上道道劍痕,筋脈斷盡,死狀也頗是凄慘。
“啊!?!狈龊疁I流滿面,悲痛欲絕,雙手砸在旁邊的黃沙上,“葉千落,我定要你血債血償?!?p> 撫合扶幽的雙眼,扶寒抱著母親的尸體一步一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