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墨一升參加3個會議,一個集團視頻會議,一個房地產(chǎn)項目的簽約儀式,晚上9點飛往墨爾本進行鐵礦石議價談判。
一飛就是一周時間。
楚詞回到公寓內(nèi),放飛自我,“月白啊,你知道嘛?一升哥哥這次飛往澳大利亞去談礦石業(yè)務(wù)嘍,我們行政部可算是自由了。”
“你沒作為隨行秘書一起去嗎?”花月白坐在妃紅桌子旁,專注于設(shè)計圖稿,沒有抬頭。
“本來我是想去的,可一聽說梁一寬也要跟過去,我就沒了興趣,要是跑到地球那半拉,還天天面對著一張熟悉又討厭的臉,心情該多郁悶啊。”楚詞一臉不耐。
花月白捂著嘴笑了。
“我說的是正經(jīng)的,你居然取笑我,你,你,太不夠朋友了?!背~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畫筆。
花月白端正坐姿,一本正經(jīng)地說:“是的,我錯了,我正式向阿楚姑娘道歉?!?p> 楚詞一臉滿意,“這還差不多?!?p> “對了,詞兒,你們行政部的集團年會開始準(zhǔn)備了嗎?”花月白胳膊肘杵在緋紅色桌面上,仰著頭問。
楚詞剝開一個金絲貢橘,“嗯,好像開始整了,不過聽說還是汪主任親自負責(zé),畢竟這種大型的策劃活動,他經(jīng)驗豐富,我們這些小羅羅跟著湊熱鬧、湊人頭就行?!?p> 花月白往椅子上倚,睡衣領(lǐng)口一歪,露出了一段白皙的鎖骨,“我呀,真是命苦,白總監(jiān)也真是的,非得這么趕鴨子上架嗎?”
她的皮膚本就白,那段露出的鎖骨更是惹眼的白。
楚詞將剝好的一小瓣橘子放到她好看的鎖骨處,“當(dāng)初,你就不應(yīng)該接這項破工作,現(xiàn)在為難自己不說,說不定還得罪了你們分公司的行政部主任?!?p> 說完又將一瓣橘子擱在花月白的鎖骨窩里。
一聽這話,花月白心中一片焦灼,坐正了身子,兩小瓣橘子沿著她的身子滑落出兩道涼涼的弧線,跌落在了地板上,“我跟我們行政部的主任,連照面都沒打過幾回,怎么還得罪他了?”
楚詞細長的手指,繼續(xù)慢條斯理地剝著橘子,“你想啊,要是你搞這個年會,先期工作倒還沒什么,可是到后期哪?你借人、借場地、借設(shè)備,還不都要從行政部哪里借,這么一來,行政部的主任成什么啦?不成了擺設(shè)了嘛?那他的心中會怎么想?他可不會覺得這是白欣怡的問題,只會認為是你的錯啊?!?p> 楚詞頭頭是道地長篇大論了一番,結(jié)尾以一記仍橘子皮的動作結(jié)束,又要將橘子瓣放在花月白的鎖骨上。
花月白握住她的兩根指頭,將橘子瓣塞入嘴里,“我嘞個親額娘啊!怎么還有這么深的水啊?我就以為這是白欣怡交給我的一項工作而已,沒想到那么多啊?你怎么也不提醒我?”
楚詞拍了拍手,身子從桌邊緣滑下來,“我剛開始也沒想到那么多,只是你問我,我才想到的。”
花月白一臉生無可戀,“那現(xiàn)在怎么辦?我是接著做也不是,不做更不是。”
楚詞抽了一個濕巾,擦了擦手,“這騎虎難下的滋味不好受吧,不過沒關(guān)系,一個白欣怡而已,一個分公司的小小行政辦主任而已,我來給你居中協(xié)調(diào)吧。”
話雖這么說,可她也不確定“在水一方”服飾分公司的行政辦主任,能不能買她這個總裁秘書的面子,畢竟沒有直屬關(guān)系,畢竟自己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花月白起身,抱著她,將頭耷拉在她肩膀,“楚詞,你真好,幸好有你。”
楚詞指尖輕戳她額頭,“那是?!?p> “月白啊,你知道年會策劃,最主要的工作是什么嗎?“
花月白搖了搖頭。
楚詞說:”無論是準(zhǔn)備多么周全的策劃,都要有一套B方案知道嗎,因為現(xiàn)場不一定會出什么狀況,如果沒有應(yīng)急方案的話,會很被動,尤其是你的頂頭上司還是白欣怡,你可明白?”
花月白若有所思的點著頭。
……
一周后,梁一寬從澳洲的墨爾本歸國,回來后來不及倒時差,便提溜著大包小包一堆東西,來到御景公寓。
可以說,從一進門開始,梁一寬的姿態(tài)就是大張旗鼓,“楚詞啊,這次的澳洲之行,你不去有點太可惜了,你知道嗎,一升這回兒真是破天荒的抽出了半天時間,我們一起逛了墨爾本?!?p> 楚詞哂笑,“竟會編瞎話,一升哥哥什么時候逛過街?更別說是你們一起去商談鐵礦石議價,這么重要的商務(wù)活動嘍?”
“不信,你看,這都是那天下午逛街的時候,給你買的禮物?!闭f著他從大麻袋式樣手提包里,掏出好多東西。吃的、穿的、戴的,樣樣齊全,讓人眼花繚亂。有兩個紙袋包裝的盒子,已經(jīng)有絲絲褶皺,不是看到大大LOGO,還以為是從哪個地攤兒上淘回來的破爛玩意。
楚詞瞟了一眼,“什么破爛玩意都往我這里拿?把我這里當(dāng)什么了?垃圾回收站嗎?”
梁一寬撥拉了一下發(fā)頂,急急地說:“楚詞,你長不長良心?。磕憧啥伎春昧?,這些都是奢侈品、奢侈品,好嗎?花了我10幾萬的大洋。你看啊,這可是UGG的手工羊毛靴,還有這個,這可是澳洲純手工巧克力,好嗎?”
楚詞連頭都沒抬,依舊在刷手機,“你要不說,還真沒看出來。”
梁一寬又從大袋子里掏出兩個小盒子,打開了其中一個,“還有,這個,這可是澳寶做成的項鏈,每一款都是唯一的,我給你買了兩個,你可以換著戴,知道嗎?”
楚詞身子挪了挪,換了個舒適的姿勢,接著刷手機微博,“這有什么稀罕的?!?p> “是,是,你是不稀罕,不過,這條純手工編制的羊絨圍巾,最配你的氣質(zhì)。”說話間,已將一條茶白色繡土著紋圍巾,裹到楚詞的脖子上。
楚詞不悅的將圍巾撤下,隨手仍在桌面上,“梁一寬,我楚詞是那種缺禮物的人嗎?”
梁一寬語氣中也多了一分焦躁,沙啞的嗓音沉沉的,“你是不缺,可我想送,想送給你更多。”
“我不需要。”楚詞剜了他一眼,繼續(xù)看手機。
花月白看著這堆被隨意擺放在桌上的禮物,心中不免感慨:禮物是都挺貴,可面對有些皺吧包裝的禮物,怎么就突然沒了收禮物的心情。
最主要的是,真是太多了,禮物沒個重點。
梁一寬突然回頭,看向花月白,問道:“花月白,你需要嗎?”
突然被點名,花月白覺得像丈二的和尚,不知該如何作答。她需要啊,不是說需要這些禮物,而是需要這些物品,因為從吃的巧克力,到腳上的鞋子,再到脖子上的圍巾,真一應(yīng)俱全,面面俱到,任誰都需要啊。
她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她和禮物們成了這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場犧牲品。
楚詞將手機扣在桌面,“梁一寬,你什么意思?”
梁一寬冷哼一聲,“楚詞,算我自作多情了,我梁一寬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這輩子怎么這么犯賤???”
說話間,將手中的澳洲土著回旋鏢扔了出去。
“哐啷”一聲,擊碎了墻角乳白色工藝瓷瓶,里面的干枝梅零散一地。
同時,也敲擊了楚詞煩躁的心!她一個激靈。
屋內(nèi)的時間定格在了這凌亂之中。
一秒、
兩秒、
三秒……
不知過了幾秒,仿佛很長,但也僅僅只是幾秒的時間。
楚詞率先發(fā)話,大聲吼,“梁一寬,你行,你真行,有本事往我楚詞頭上砸?。磕阍覀€花瓶算什么?”
一聽這話,花月白簡直傻了。她也看到,梁一寬是說氣話,扔?xùn)|西也是無心之過,誰承想那個澳洲回旋鏢,居然一下子飛了那么遠,方向也不受控制,最終將花瓶砸的稀巴爛。
花月白勸解道:“楚詞啊,梁董是無心之失,他就是隨手一扔,你怎么還吵起來了?”
梁一寬順勢點頭。
楚詞回懟,“他都在我家砸東西了,還無心?那什么是有心,難道是直接把我打的頭破血流,進醫(yī)院了才行嗎?我說,花月白,你到底是誰的朋友?”
花月白本來是勸架的,可楚詞一番話就將她堆到對立面。
梁一寬也被惹毛,一腳踢向桌腿,桌面上的幾個禮物盒子晃晃悠悠歪塌,“我連時差都沒倒就過來看你,你居然這么說我,真是蠻不講理、胡攪蠻纏?!?p> 楚詞手指門的方向,“滾,你給我滾,從此我們兩個就當(dāng)做不認識。”
梁一寬也氣急敗壞,隨意的撥拉著頭發(fā),“好,好,你牛氣,楚詞,你可別后悔啊?!?p> 說罷,扭頭就走,只聽到門“咣”一聲。
楚詞雙手環(huán)抱,氣呼呼地坐在芭比粉沙發(fā)上。
花月白內(nèi)心冒著一陣陣酸楚泡泡,坐到她身旁,安慰,“楚詞啊,梁一寬他就是無心的,你看他從澳洲回來,不是連時差都沒倒,就來給你送禮物了嘛?又怎么會是誠心的哪?”
楚詞譏諷一笑,“他的禮物,我楚詞要不起,愛送誰就送誰。”
梁一寬最近和一美女客戶關(guān)系很近,隔三差五的那個女客戶還老是送他禮物,請客吃飯,最近行政部都盛傳是他新交的女朋友,他也只是抿唇笑,不否認。
楚詞因此都不愿意怎么理他。
花月白并不知道這些,改口,“是,梁一寬這人也真是的,不就是送了幾件破東西嗎?至于在這里蠻橫嗎?”
花月白倒了一杯咖啡,遞給她,說:“詞啊,你也不用這么生氣,為了個男人,不值得,你說你在這里不痛快,他說不定早就跑到哪里快活了?!?p> 楚詞握著咖啡杯子,不知在想什么,花月白見此,便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