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璽王朝的皇城金都,位于碧璽國的心臟位置。
四通八達,繁榮昌盛,風水寶地,帝王之都,在這個時空已經有九百八十年歷史,先后有六個王朝在此建都,古稱金陽,先帝建國后,改名為金都。
悠久淳厚的歷史文化讓整個都城被莊嚴、繁榮所籠罩,如今,雖四處戰(zhàn)亂,農民起義不斷,此處卻仍舊繁榮喧鬧,歌舞升平。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絢麗輝煌的街市車水馬輪。
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貫穿整個街市,各式各樣的燈籠變?yōu)楹棋暮Q?,色彩繽紛,跳動的燭光,成就了夜的迷人。
三五成群的妙齡少女結伴而行,東瞅瞅,西望望,每一個物什都讓她們驚喜,稀奇。
久居閨閣的煩悶當然無存,更多的華服公子也在燈的海洋中穿行,他們或溫文儒雅,或風流倜儻,滿腹才華洋溢,為的只是一場完美的曠世邂逅。
擁擠的人群中,忽現(xiàn)一頂華美的八角軟轎,上好的楠木上雕刻著精致的祥云圖案,貢緞制作的簾幕,層層交疊,錯落有致,每一根角骨頂端,都有大朵的牡丹絹花做裝飾,栩栩如生。
四個轎夫一個個就是練家子,步伐穩(wěn)健輕盈,將轎子抬得四平八穩(wěn)。轎子兩邊,平均分布著侍女四名,護衛(wèi)六名,衣著光鮮,表情傲嬌。
一路走來,引得路人紛紛側目,羨慕、嫉妒、貪婪以及不屑……
街市中最高的閣樓中,一年輕男子負手而立,長發(fā)用精致的白玉發(fā)冠束于頂,一身墨藍色錦袍,腰間一條玉帶緊束,干練清冷,帶著一抹絕塵隔世的孤寂。
遠遠望著街上發(fā)生的一切,目光清冷,沒想一個小小的王家竟能將朝局掀起如此大的風波。
王擎宇!還真是小看了他!碧天翔手握成拳,想到自己的母親以及外祖一家因王姓小人的讒言和構陷而獲刑就氣憤難耐。
“如今的王家,當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戲謔又帶有幾分慵懶的嗓音響起,“只不過是女眷的出行,就搞得出如此大的陣仗!”
回頭,一張美輪美奐的面孔呈現(xiàn)在眼前,精致的妝容映襯著如玉般的肌膚,眉眼細長,媚眼如絲。
長發(fā)及腰,梳著當下最時尚的發(fā)型,碧玉珠花點綴在發(fā)間,紫色衣裙上,輕紗飄逸,一顰一笑間仿若墜入塵世的仙子。
朱唇輕啟:“四哥,別來無恙!”
“五……五弟?”碧天翔震驚萬分地看著眼前的人,一時間喪失了語言表達能力。若非對眼前的人熟悉無比,絕不會想到如此美艷之人竟是一男子。
碧天宏衣袖遮面,桃花眼調皮地眨了眨,“四哥,多年未見,莫非不認得小弟了?”
碧天翔略微平復了震驚復雜的心情,看來自己這個弟弟,當真過得不錯。傳言不虛,他還是這樣愛胡鬧,“你怎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
“如何?比起那京都第一美女,怎樣?”碧天宏恢復了本身的嗓音。配上精致的妝容,怪異難以名狀。
“國色天香,美艷無雙!沒想到五弟這女兒裝竟如此迷人,把哥哥都給震懾了!”碧天翔道。
“人家如此裝扮還不是為了見你!”又是尖細的聲音,“你是不知道,現(xiàn)在要見你一面有多難,要不是為了見你,我怎么會扮成這副模樣?”
碧天翔感覺雞皮疙瘩整整鋪了一地,這種忽男忽女的聲音,讓他萬分不適。
轉身望向窗外,那華麗的八角軟轎已經落地,轎前是一棟四層的閣樓,閣樓修建年限不長,嶄新的朱紅梁柱、青磚,一片片琉璃瓦在萬千燭火的映襯下,熠熠發(fā)光。
閣樓牌匾上的鎏金大字“通文軒”,蒼勁有力,氣勢恢宏,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一名轎夫跪在轎前,整個背部朝上,兩名侍女緩步上前,扯著嗓子道:“丞相府嫡女,三品尚司到!”
“丞相府嫡女,三品尚司到!”
“丞相府嫡女,三品尚司到!”
……
一聲聲通傳聲響徹云霄,待通文軒內的人流紛紛涌出之時,侍女掀起轎簾,聲音如水,“請小姐下車!”
待婀娜妙漫的身姿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之時,瞬間,天地萬物失色,恍若只有此女。
淡白梨花面,輕盈楊柳腰。一襲艷藍色的三品官袍仿佛是為她量身訂做。蓮步輕移,每一步都像是演練過千萬回,吸引著眾人的眼球。
“好漂亮呀!”
“好美??!這氣質不愧是金都第一美人!”
“她那衣服,我要能穿一天,就是死也值了?!?p> ……
各種各樣的評論,贊美溢于言表,四面八方投來的傾慕眼神讓女子如高傲的女王,洋溢的笑容更自信。
“隔了幾日未見,這丫頭倒是更漂亮了!”碧天宏說,“要不是知道她的底細,恐怕我也會淪陷!”
“此女不簡單,年紀輕輕就任職尚司,能在御書房伺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碧天翔說。
“王擎宇為培養(yǎng)她也費了大心思?!北烫旌曜旖枪雌鹨荒ㄐ靶?,“只是不知道是否能如他所愿?”
“此話怎講?”他的話引起了碧天翔的興趣。
“四哥可知此女心系于誰?”碧天宏高深莫測的笑到。
“難道不是那位?王擎宇如此培養(yǎng)她,不就是為了那個位置嗎?”
“這只是王擎宇的想法!此女心氣甚高,認定了恐怕不易改變!”碧天宏說到此處忽然湊到碧天翔耳邊,低聲輕語……
待聽他講完,碧天翔臉色大變。不過,如此充滿變數(shù)的事情,聽起來倒是更有意思一些!
通文軒被圍得水泄不通,有看熱鬧的,有觀望的,有一心想要攀附的,也有不屑權貴的。
華衣妙齡少女,巧笑倩兮,美目眇兮,朱唇徐言,嬌柔中帶著幾分妖媚,乍一聽似黃鶯鳴曲,清脆嘹亮中帶著幾分婉轉柔和,細細聽去,卻如那涓涓清泉,如那微風拂面,輕柔婉轉又嫵媚多情。
“諸位久等!”
“哪里哪里,尚司大人能在百忙之中參加此次人才選拔賽,我等榮幸之至!”
十月二十日,碧璽國一年一度的民間人才選拔賽,歷來是個無比隆重的日子。
凡成年男女均有資格參加,一旦在比賽中奪得頭籌,將會在以后的官員選拔中占很大的優(yōu)勢。碧二世在位的這些年,人才選拔賽日漸凋零......真正有才華的人,已經不屑于參加。
就此次比賽而言,若非有金都第一才女加第一美女加第一權貴的丞相嫡女擔任評委,也不會有如此熱鬧的景象。
“尚司大人,里面請!”選拔賽的主辦人魏遠殷勤地說道。
魏遠,金都有名的商人,做文玩起家。從商多年,仍舊一副清秀書生樣,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絲商人的市儈。
然而,人不可貌相,魏遠實則是個斂財高手。就此次人才選拔賽,借著丞相嫡女的名頭賺足了銀兩,可謂盆滿缽盈。
“魏先生請!”王蝶舞環(huán)視魏遠身邊目光灼灼的眾位,說道,“大家請!”
眾人受寵若驚,異口同聲的說道:“尚司大人請!”
在眾人的簇擁下,那絕世的美女消失在視野中......
閣樓上,碧天翔與碧天宏并肩而立,靜靜地關注著剛才的一幕......
“魏遠是誰的人?”碧天翔問。
“此人甚是神秘,與朝中各個達官顯貴交好,到底是誰的人,還沒有頭緒?!北烫旌暾f。
“讓人盯著他!”碧天翔端起玉質茶杯,細細把玩,“金都城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四哥真是慧眼,天子腳下,天天上演著不同的戲碼,確實有意思的緊?!北烫旌暾f,“四哥這次回來,還走嗎?”
“來祭拜故去的親人,順便看看活著的老朋友!”碧天翔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下,微微用力,玉杯碎裂,碎屑摻雜著鮮紅的血液,垂落在地上,掀起滿地塵埃,一字一頓道:“事情辦完就走!”
“四哥!這么多年都忍過來了,也不差這點時間!”碧天宏看到他的模樣,擔心地說。
“五弟放心,四哥知道該怎么做!”碧天翔拍了拍碧天宏的肩膀,表情嚴肅的說。
“如此便好?!北烫旌旮杏X懸在半空的心終于回歸原位,兩人閑聊了片刻,說一些皇城近來的權利動向,偶爾也聊一些小時候的趣事。
那時,齊文敏尚在,振國侯府尚存,碧天翔尚過著天堂般的生活,如今物是人非,卻也更大的激發(fā)了他的斗志。
直至通文軒內人流涌出,絕色的女子坐轎離開,街道上人跡罕見......
碧天宏又換上了一副迷離柔媚的表情,眉毛輕挑,嘴角含笑,聲音絲絲入耳,“那四哥這次還是住在明月姐姐那里嗎?要不四哥就隨奴家住吧!”
“有多遠滾多遠!”碧天翔哭笑不得。
內心一股情愫油然而生,時光仿佛又回到了那時的懵懂無知,無憂無慮。一個十三歲的女孩,時時刻刻保護那個僅有七歲的男孩,在男孩遭受痛苦之時,只有她不離不棄,明幫暗助,一直至今。
“明月?”碧天翔喃喃自語,“一別四年,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