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天宏此話一出,玉娢嬋一驚,愣愣地看著他。
不行!玉娢嬋心里叫囂,卻沒有直接說出,思考了片刻才說:“我希望看著他平安?!?p> 碧天宏自嘲地笑笑,他其實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嗎?那個人在她心中的分量,是其他人無法比擬的。
“待王致齊離去,你隨我一起,將云影送至安全的地方?!北烫旌暌膊辉倜銖姡f道。
玉娢嬋內(nèi)心欣喜,愉悅地答道:“謝殿下出手相助?!?p> 與大菩提寺的緊張相比,安城算是寧靜的了。從軍營回到府邸,齊辰瀟未做停留地去見了顏威,將自己的計劃向這位老者表達清楚。他的關(guān)心就似父愛一般一次又一次的溫暖他,指引他。
二人敞開心扉,秉燭夜談,齊辰瀟將自己的疑慮和計劃都全盤端出,他與碧天翔的猜測、計劃以及齊家被抄滅后,他所經(jīng)歷的一切……直至深夜,才勉強說完。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經(jīng)歷了這么些事情。”顏威聽到他被追殺,九死一生,卻仍如此積極,如涅槃重生般用積極的心態(tài)和高深的謀略來應對一切就感到欣慰,這真是:齊家未滅,齊家精神未滅。
“顏伯父,其實我很感謝這些經(jīng)歷,讓我更清楚的知道這世間的陰暗,更深刻地體會這其中的溫情。就像顏家寨于我,孟家于我……都是我走到今天的支柱和動力?!饼R辰瀟說著又想起那個英勇果敢,面對毒蝮臨危不懼,救死扶傷又幽默腹黑的她,心中默默補上:還有嬋兒于我……
顏威瞇著笑,認真地聽著,心里感嘆:真是虎父無犬子,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你能如此想,我以后就不擔心了。沁兒和我那四個義子,有時間你多費心,他們都被我寵壞了!尤其是沁兒,刁蠻任性慣了,這里不比顏家寨,還是收斂點好。”姜是老的辣,對于安城的形式,顏威看得明白。
“顏伯父您放心,幾位義兄都是仗義豪氣之人,且都身懷絕技,能得他們幫助是辰瀟之福。至于沁妹,辰瀟在此保證,若辰瀟安好,必護她周全!”齊辰瀟拍著胸脯說道。
“好,好,好,有你這話,我便安心了?!鳖佂屑さ卣f。對于他來說,最放心不下的還是寶貝女兒,如今有了齊辰瀟的保證,他也能寬心一些。
齊辰瀟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激這些人?;叵胪簦约哼€是太過冷酷,或許溫暖一點才能讓身邊的人感受到更多的動力,還好,這個道理他懂得還不算晚。
夜已經(jīng)很深,過了丑時,正是人犯困的時候,玉娢嬋跟碧天宏苦守著一盤棋,卻無人動手落子。
數(shù)不清是下了多少盤棋了,圍棋玉娢嬋不會,只能下五子棋,碧天宏聽了規(guī)則后,欣然接受,他的悟性很高。起初兩人還能平分秋色,而后,玉娢嬋輸?shù)迷絹碓娇?,到最后,簡直到了被秒殺的地步?p> 子時一過,品春就被安排到岐王的房間休息了,她是一萬個不愿意,可是沒有辦法,為了打消王致齊的懷疑,她只能去了。
出門后,果然見王致齊還抱著手臂,靠在走廊的柱子上,目光如炬。四目相對,她笑了笑,做了個無奈的表情,果斷進了碧天宏的屋門。
王致齊沒有抓到黑衣人,正氣惱著,他不信黑衣人受了那么重的傷還能夠逃脫,他一定還在這片客房……他是遺漏了哪里?難道是那兩個女子?正要進屋查探,耳邊傳開了讓人蘇炸了的聲音。
“殿下,人家困了。我們不下棋了,好嘛?”
“我的嬋兒等不及了,那我們就做點其他的事情……”
窗欞上,一道高大的影子顯現(xiàn),一彎腰,將坐著的妙曼女子攔腰抱起……女子驚呼:“討厭!放人家下來了!”雖是責怪,讓人聽來卻是女兒家的小心思。
“嬋兒不鬧。如此良宵,怎能浪費?”
影子慢慢遠去,可以看到他是往床邊去了,而后衣袖一揮,滅了燈,影子消失了,屋內(nèi)一片黑暗。
王致齊終究沒有再敲門,內(nèi)心咒罵:“荒唐的岐王,本將軍一定要在陛下面前奏你一本?!?p> 氣憤地離去,隱隱還聽到讓人噴血的話,“我的嬋兒真是美……”
玉娢嬋一度懷疑,碧天宏到底是入戲太深,還是本身就是這種放浪形骸的人。
此時的他雙手撐著將她固定在身下,目光深邃,呼吸也有些急促,更可怕的是他身體的變化,這是要將她吃干抹凈的節(jié)奏啊!她伸手抵住他漸漸向下的身軀,面色羞紅,內(nèi)心憤怒,壓下心中的怒氣,說道:“殿下,請適可而止!”
一句話如五雷轟頂般,讓他徹底清醒,他是情不自禁了,如果她不制止,一場魚水之歡恐怕已經(jīng)上演。自嘲地笑笑,起身坐在床邊,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說道:“嬋兒,抱歉。我情不自禁的?!?p> 情不自禁?說這種話是男人的通病吧。若不是為掩王致齊的耳目,她們又怎么會走得如此近?但這次是她求他幫忙,她不知道怎么埋怨。
“王致齊走了沒?”迅速地起身,三步并作兩步地跑到窗邊,想要看看那個對他們虎視眈眈的人是否還守在外面。
“他走了?!北烫旌暾f道,“現(xiàn)在我們就帶云影走。”
聽到此話,玉娢嬋自然是開心的,云影的藥勁早已經(jīng)過了,為了不讓他亂動,碧天宏點了他的xue道。既然可以走了,云影自然不必再藏在床底下。
“我?guī)撸愀覀?!”碧天宏指著已?jīng)清醒的云影,他正瞪著眼睛,看著他們。
碧天宏對他的目光漠視不理,不再猶豫,扛起云影率先出了屋門。
“好!”玉娢嬋應道,連忙跟上。早一點送走云影,他便能早一點脫離危險。
碧天宏所走的路是一條隱蔽的小路,出了香房區(qū)后門,穿過濃密的樹墻,才隱約看得見這條路,真正的羊腸小道。
“嬋兒,跟緊我!”碧天宏步速快,這條路又必須用極快的速度才能安全通過。他一直擔心嬌弱的她跟不上。
“殿下放心,嬋兒跟得上!”玉娢嬋也是有功夫的人,雖然還沒有完全想起怎么應用,但練了太極針法后,體力明顯上了一層,這樣的速度,對她來說還是可以應付的。
“穿過這條小路就能到地方。這條路有玄機,必須快速通過,否則就是一條普通的小路,永遠走不到邊際……”碧天宏邊走邊說。
“果然是高人住的地方,真是不一樣?!庇駣螊荣潎@道。
“一個假和尚而已。你見了他就知道了?!?p> “聽殿下這么說,嬋兒倒愈發(fā)想要見到他了。”
“跟緊了,這里要更快!”碧天宏還是擔心玉娢嬋跟不上,抓住她的手,氣凝丹田,向影子一樣,步入到另一個空間……
玉娢嬋想掙扎,眼前一暈,豁然開朗。這是不同于大菩提寺香房的另外一個場景,一片魚塘,幾間草廬,在月光的映照下靜謐溫馨,青蛙時不時的叫兩聲,更是點綴了這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到了嗎?這里可真清雅!”玉娢嬋感嘆。
“假和尚附庸風雅!”碧天宏說著,露出朋友間才有的真誠之笑。
“司空和尚,起來喝酒了!”碧天宏對著草屋就是一陣高喊。
酒字音一落,一個身著青布僧衣的光頭和尚,像打了雞血一般,從茅草屋光速奔出,只一個眨眼的功夫,已經(jīng)來到了三人身邊,近距離來看,他年齡最多四十歲。
“酒呢?酒在哪?哪有酒?”語氣急切而又渴望。模樣看起來像是個貪吃的小孩,聽到有好的吃喝,口水都要流出來的感覺。
“司空,酒自然少不了你的,先幫我救人。”碧天宏扛著云影朝小屋走去,司空和尚則寸步不離地跟在他旁邊,一個勁叨叨:“又救人?這次我要二十壇上等女兒紅!一壇都不能少,少一口我都不救……”
“我讓陌塵給你送三十壇?!北烫旌瓿兄Z道。
“好耶!好耶!快,趕快,我這就救他!”司空和尚像是害怕這三十壇好酒跑了一般,拉著碧天宏一個閃身,出現(xiàn)在草屋門口,又一個閃身,不見了……
玉娢嬋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果真是高人!心里禁不住又一次感嘆。對于這種操作,她只能望洋興嘆,作為一個普通人,她還是一步步腳踏實地地走過去吧。
快要到門口的時候,聽到了云影凄厲的慘叫聲,加快步伐,想要一探究竟,又被司空前輩的一句話吸引了,“一個大男人叫得像殺豬一樣,不就斷了幾根骨頭嗎?”。
云影果然閉了嘴,緊咬著牙關(guān),一聲不吭,唯見額頭汗水淋漓。
“有意思!”司空和尚聊有興趣地看著云影,又對碧天宏說道,“小殿下,這人我喜歡,你把他送于我,可好?”
“他不是我的人,我可做不了主。”碧天宏知道司空一直想收一位徒弟,只是苦于碰不到好苗子,這云影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讓這瘋和尚看中,忽然替他捏了把汗。
司空和尚這才留意到尾隨他們進屋的玉娢嬋。急匆匆跑到玉娢嬋身邊,帶著幾許期待,問道:“丫頭,你那個手下送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