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耀靈看著臥室小床上,兩個襁褓中剛剛醒來的兒子,用手輕輕撫摸,逗著玩。小孩子發(fā)出咿咿呀呀的聲音,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很開心。
舒燕婉走進臥室,看到這個場景,驚訝的說:“大哥,你也會哄孩子呀?!?p> 舒耀靈繼續(xù)一邊逗孩子,一邊說:“我怎么就不能哄孩子了?!?p> “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笔嫜嗤窈闷娴恼f出實情。
“他以前是什么樣子?”郁淑尤立刻問道。
“大嫂,你什么時候醒的?!笔嫜嗤翊鸱撬鶈?。
“你進來之前就醒了,你大哥以前什么樣子,是不是在外面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就不管了?!庇羰缬葰鈶嵉恼f。
“不是的,不是的。大嫂,你別誤會,我是想說沒想到,大哥對襁褓中的孩子,會這樣有耐心。”舒燕婉急忙解釋。
“舒耀靈,如果讓我知道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我就把你休了,帶著孩子回娘家去?!庇羰缬却舐暰媸嬉`。
孩子們被驚嚇哭了,舒耀靈馬上抱起孩子,一邊一個孩子哄起來。郁淑尤起床,走到舒耀靈身邊接過一個孩子輕聲,說道:“我說道做到,別以為我不敢?!?p> “我相信你?!笔嬉`低下頭親吻郁淑尤額頭。
舒燕婉轉(zhuǎn)身和小卉離開了舒耀靈的住處,心想:大嫂的脾氣好厲害,而且反復無常,大哥怎么就能忍受的了呢?
舒燕婉在父母的住處找到柳如云,把早上在舒耀靈住處,看到的事情經(jīng)過和聽到的,都詳細的說了一遍,沒想到柳如云笑著說道:“這樣不是很好嗎?你覺得有什么不對嗎?你覺得你大哥應該怎么做才對,說來聽聽。”
舒燕婉想了想說道:“好是好,至少大哥的心情比以前開朗了很多,不知道的還以為大哥就是這個性格。大嫂人也很好,對我們家里的每一個人都好,就是對大哥會莫名其妙的發(fā)脾氣,不知道什么原因?!?p> 柳如云笑著對舒燕婉說:“燕婉,你還小。有些事情你長大了,經(jīng)歷過了就會明白,知道了嗎?”
“娘,難道你一點兒都不擔心大哥受大嫂的氣嗎?”舒燕婉繼續(xù)問柳如云。
柳如云搖搖頭,慈祥的對舒燕婉說道:“夫妻之間的事情,他們兩個人高興就好,我們不要多說話。除了兩個人沒有辦法在一起生活,親人和要好的朋友才能來干涉,明白了嗎?”
“我知道了,娘。”舒燕婉點點頭,和小卉回到自己宅院里。
在吉嬋媛母親居住的宅院,外間屋子里的窗戶放著繡架,旁邊放著各種各樣顏色的繡線,吉嬋媛的母親聚精會神的在繡布上面繡著鴛鴦戲水。以前做女紅,這是她營生的手藝,用來養(yǎng)活母女倆。現(xiàn)在做女紅,是自己的愛好。
在吉嬋媛沒有遇到舒耀宗以前,她的繡品就已經(jīng)受到京都長安城里官宦家夫人,小姐和富商大賈夫人,小姐的喜愛,爭相購買,因此,中間商也不敢把價格壓的太低,怕失去了大客源。
刺繡傷眼睛,現(xiàn)在吉嬋媛的母親住在舒家,不在是為了生活趕制繡品,花色,花樣都是按照客人的要求定制。所以如今的繡品都是個人喜歡的圖案,無論從搭配繡線顏色的選擇,還是繡布的布料的選擇,都是按照內(nèi)心的想法,創(chuàng)作出更加優(yōu)美的景物,生動逼真的動物,植物。吉嬋媛因為要下地勞動,并沒有學到刺繡的精髓。相反,舒燕婉從小就喜歡跟母親學習女紅,現(xiàn)在有吉嬋媛的母親這樣的好繡娘在這里,她怎么可能放過這個學習的機會。所以,只要有時間,她就會和小卉跑到吉嬋媛母親的院落,努力的學習女紅。吉嬋媛的母親也會毫無保留的認真仔細的教她,可以想象的到她的刺繡水平,不是一般女孩子能夠比的上的。
為了保護好眼睛,舒燕婉每天繡一次的時間并不是很長。而是繡一段時間就歇一歇,讓眼睛得到充分的休息,晚上更是不會在油燈下刺繡。
“淑尤,你什么時候跟爹回家?!庇糨d馳看著女兒問道。
“我不回去。”郁淑尤隨口回答。
“你的滿月酒都喝了,按說早該回娘家了?!庇糨d馳想讓郁淑尤一起回家。
“爹,你在這里不是住的很好嗎?家里有耀靈幫忙照顧,你有什么可擔心的?!庇羰缬日f出心里的想法。
“這里再好,不是自己的家。我有家,再說你的二兒子隨我們家姓郁,不能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庇糨d馳苦口婆心的勸說。
“爹,你不是想把兩個孩子分開養(yǎng)吧!”郁淑尤生氣的質(zhì)問郁載馳。
“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回娘家可以兩個都帶來,我沒有讓你分開養(yǎng),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把你爹想的那么壞?!庇糨d馳說著哭了出來。
郁淑尤看到郁載馳這個樣子,一下子慌了神,她從小到大沒有看到她爹,掉過一滴眼淚。
“爹,你別哭了,我跟你回去還不行嗎?”郁淑尤著急的說道。
奶娘看不下去了,走到郁淑尤身前開始教訓了起來:“小姐,夫人走了以后,老爺為你付出了多少你不是不知道?,F(xiàn)在就是讓小姐出了滿月回娘家,有什么不對?開始不說讓你回去,是讓你自己提出來,直到現(xiàn)在老爺沒有辦法,自己提出來要求你回去,你還不同意。真是白疼你了?!蹦棠锿nD了一下又接著教訓:“你有一個好婆家,有一個疼愛你的丈夫,現(xiàn)在又有了兩個可愛的兒子。你好好想想,老爺除了你還有什么?現(xiàn)在住在這里雖然是吃喝不愁,但那畢竟是寄人籬下,如果不是為了你,干嘛要遭受這個委屈。你到外面打聽打聽,老爺這樣的條件就是有夫人的,三妻四妾也不在話下,更何況夫人在你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老爺為了你到現(xiàn)在都沒有續(xù)弦。好好想想吧,你的良心呢?你的孝心呢?”
郁載馳嘆口氣對奶娘說道:“算了,別在教訓她了。我現(xiàn)在就收拾東西回家,想外孫了再過來?!闭f完就站起來,往外走。
“老爺,你不能這樣慣著她,都是為人兒女的來看父母,哪有反過來,父母看兒女的,天底下沒有這個道理。”奶娘拉住郁載馳說道。
郁淑尤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她確實不想回娘家。轉(zhuǎn)念一想,就來到了吉嬋媛母親的住處。
“大娘,我有急事要問請教你,方便嗎?”郁淑尤毫無顧忌的問道。
“淑尤,什么事情?”吉嬋媛的母親反問道。
“你在這里住的習慣嗎?想回家了嗎?”郁淑尤直接開門見山問,也不知道拐彎抹角的問,不管別人接不接受。
吉嬋媛的母親想了想,輕聲細語的說道:“這里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嬋媛和耀宗成親以后,就剩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在鄉(xiāng)下。是親家可憐我,收留我住在這里,我們母女都很感激?!?p> “那我爹為什么不愿意住在這里,又沒有人趕他走。”郁淑尤生氣的說出了,來找她的原因。
吉嬋媛的母親聽到后,仔細想了一下說道:“淑尤,你相信我說的話嗎?”
郁淑尤點點頭。
吉嬋媛的母親繼續(xù)說道:“為人父母的都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夠享受到天倫之樂。但是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必須在家里。外面再好,也始終只是過客,沒有家的感覺,心里不踏實。”
“所以我爹想回家,就是這個原因了。”郁淑尤脫口而出又接著征求吉嬋媛母親的同意問道:“大娘,你和我一起去勸我爹可以嗎?他現(xiàn)在氣頭上,我不敢看到他。奶娘也幫著他教訓我,所以我現(xiàn)在根本就不敢回去?!?p> 吉嬋媛的母親溫柔的說:“我送你回去,可以嗎?”
郁淑尤立刻就點頭答應:“可以,可以?!辈⑶彝炱鸺獘孺履赣H的胳膊往外走。
到了住處,看到奶娘和郁載馳在給兩個孩子喂飯。
吉嬋媛的母親溫柔的問候:“郁老爺,奶娘?!?p> 郁載馳抬起頭來,驚喜的說道:“大妹子,你來了,快請坐?!?p> 奶娘放下碗,過來給吉嬋媛的母親倒了一杯茶水,禮貌的說:“請用茶?!?p> “多謝奶娘?!奔獘孺碌哪赣H道謝。
“郁老爺,你好福氣,有淑尤那么懂事的女兒。”吉嬋媛的母親夸獎道。
郁載馳心想,就是現(xiàn)在這一件事,把你請到這里來,是她懂事。但是張口仍然是:“大妹子,淑尤如果有你們家嬋媛,一半懂事我就謝天謝地了?!?p> 吉嬋媛的母親慢條斯理的說道:“郁老爺,在娘家,父母培養(yǎng)我,就是為了能夠通過婚姻,給家庭帶來利益,我沒有其他的選擇。成親以后只是妾室,沒有一天感受到夫君的關(guān)愛。正室欺凌,娘家沒有一個人愿意為我出頭,丈夫不管不問,在這樣的條件下,才有了奴大欺主的事情發(fā)生。我恨我的父母,夫君??墒怯钟惺裁从媚??我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好女兒。淑尤就不同了,雖然她母親去世的早,但是有你這樣一個好父親,不是嗎?”
“大妹子,淑尤在成長的道路上,確實比嬋媛幸運。淑尤沒吃過什么苦,更別說是受罪了。”郁載馳肯定的說道。
他們兩個人聊了很久,在這期間。奶娘和郁淑尤早就抱著孩子和吉嬋媛母親的貼身丫鬟水仙出去了,為他們兩個人的單獨相處,流出空間。
晚上,舒耀宗回來了。郁淑尤把白天的事情,經(jīng)過詳細的說了一遍。
“淑尤,是不是我們應該帶著孩子,去岳父家里住幾天?”舒耀靈問道。
“我都聽你的,你看著辦吧?!庇羰缬然卮?。
“好,那我去安排?!笔嬉`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去。首先,先來到了郁載馳居住的院落。一進屋就說道:“岳父,淑尤惹你生氣了,請你原諒。
明天,我們一起陪你回家好嗎?”
郁載馳高興的說道:“太好了,女婿。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人,等來了好女婿。”
聊了很長一段時間,舒耀靈起身告辭離開,就又去了父母親那里。
“娘,明天我要和淑尤,陪岳父回家?!笔嬉`說道。
“好啊,還好你記起來了,不然時間太久,還不知道會鬧成什么樣子?!绷缭苹卮稹?p> “娘,岳父和淑尤就是為了這個事情,鬧的不愉快。最后,還是淑尤搬來了大娘,勸岳父才沒事的?!笔嬉`告訴柳如云。
“這孩子,怎么不來找我和你爹?找親家干什么,難道她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柳如云沒好氣的說。
“娘,也許她有別的想法。”舒耀靈說道。
“再有什么想法,也不可以這樣做。嬋媛的母親也是一個人住在這里,你知道為了留下她,我們想了多少辦法。如果因為她幾句話,就讓人家誤會離開了,以后再請來住下,還會答應嗎?”柳如云生氣的說道。
“娘,淑尤這樣做,也是為了岳父。”舒耀靈解釋道。
“無論怎么做,她今天的表現(xiàn)都不對。她爹怎么想的,難道我不知道嗎?”柳如云還是生氣。
“也許,她能把這件事情辦成。”舒耀靈支持妻子的做法。
柳如云沒好氣的說:“靈兒,你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p> “娘,我不敢,也不會那么做?!笔嬉`急忙表示。
“夫人,你就別生氣了。親家和我們家是至交,他一個人把嬋媛帶大,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F(xiàn)在他要續(xù)弦,我們應該支持,而不是反對,不是嗎?”舒顯榮勸妻子。
“我不是反對,這么多的女人他不找,非要和嬋媛的母親在一起。人家會答應嗎?耀宗和嬋媛現(xiàn)在還沒有孩子,真要是因為這件事情,嬋媛離開我們家,連個牽絆也沒有。她還會回來嗎?”柳如云說名利害關(guān)系。
“夫人,我們多慮了。說不定人家嬋媛的母親,還不想住在我們家里面,想要找個老伴過下半輩子。”舒顯榮說出自己的想法。
柳如云只好說道:“算了,明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