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留給親情的時間只有五個小時。他們相視凝望,流著淚說不出話。誰都不再追究對錯,誰都在自我糾錯。
柴米油鹽,紙短情長,每一筆寫給生活的,看起來都平凡到極致……
我們曾經(jīng)掙扎,曾經(jīng)滄桑,曾經(jīng)跌倒,曾經(jīng)不甘,于是我們哭著,頹靡著,沮喪著,埋怨著,可是我們卻忘了,那是我們曾經(jīng)追求……我們也忘了,追求本是不凡……
平凡與不平凡的意義,從來都是個人賦予的。
一生太長,長到我們曾經(jīng)以為活不下去。
一世太短,短到我們或許來不及與世界告別。
當(dāng)我們累了,我們下意識地抱怨,我們開始爭吵,開始追究付出與得到,開始想要逃離……我們很少想到,大家都疲憊了,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累了……
當(dāng)幡然醒悟的那一刻,往往都是事與愿違已經(jīng)發(fā)生的時候,卻只道一句時過境遷,我們都變了……
金慕走在那條路上,踏著樹葉,不時低下頭看著手表。為了不引人注意,他讓司機先走了。
“時間到了!”他看著表自言自語。
——
一轉(zhuǎn)身,安墨清在他的視線中越來越清晰。
“我們走吧!和民工代表約定的地點在哪里?”安墨清問他。
“吃午飯了嗎?”
“我媽剛才做了,還沒來得及……”安墨清低下了頭。
“那正好啊,去你家蹭飯!”金慕看著她笑著說。
安墨清抬起頭看著他,良久說不出話來。
他耍賴一般,拉著她就走。
走在路上,他雙手插兜:“今年的秋天,真冷,看來今年冬天也該比往年更冷啊!哎對了,你回家跟你爸媽都說了什么呀!”
“沒什么!家常而已!”安墨清走在他后面。
太陽出來了,她踩著他的影子。
“我不信,你們肯定哭的稀里嘩啦的!”
安墨清看著他的耳朵:“沒有,還是像往常一樣,爸爸打掃衛(wèi)生,媽媽做飯,我?guī)蛬寢寭癫恕覀冋l都沒有哭,誰都沒說話……”
“然后呢?”
“沒有了?!?p> “我不信!”金慕轉(zhuǎn)過頭看著她。
“那你今早和夫人說了什么?”安墨清看著他的下巴。
“我們在說你呢!”
安墨清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睛:“沒什么不同呀,我們不都是在經(jīng)歷離別嗎?”
“嗯……我就跟我媽說……”
金慕走到林函身后,雙手搭在母親肩上:“媽,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但你什么也別說……相信我,我會處理好的……”
金慕說完就走了,他知道下一秒母親會嘮叨不停,把離別弄得太傷感。
金慕倒退著走:“反正我們家,這種場面經(jīng)歷地多……你呢?”
“我?我沒什么特別的,我就悄悄地走了……他們不知道……因為……我可能……沒勇氣面對這些……”安墨清低下了頭。
“我覺得,這樣反而好……”
“為什么?”安墨清抬起頭來,卻并沒有覺得陽光刺眼,因為金慕的影子為她擋住了陽光。
安墨清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沒什么沒什么!”
安墨清在想:個子高就是好啊,還有這個功能……
“為什么你覺得這樣好啊!”
“嗯……告別只是一種形式,像這樣,大家保留懸念,彼此祝福,也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