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昔正在觀看張懷恩老爺?shù)墓こ?,就接到了程軍的電話,“陸昔,你給的拓印我破譯出來了,不過似乎都不是太過重要的文獻(xiàn),主要是一個人的生平事跡,聽起來有點玄乎,那人貌似是個追求修仙的道士或者什么的,總之很奇幻?!?p> 陸昔張大了嘴道:“程哥,三張你都給破譯了?”
他分明是把石碑的拓印給打亂順序又分成三份發(fā)給程軍的,怎么這家伙還說的頭頭是道?
程軍道:“那三份拓印本其實就是一份,估計是某個人給分開了。我把翻譯整理好的文獻(xiàn)發(fā)到你郵箱,你有空看看就知道了?!?p> 陸昔牙疼,他的本意是把石碑的內(nèi)容分開,萬一有什么禁忌的部分,程軍也解讀不了,可沒想到弄巧成拙,人家解出還不算,還給你排列的整齊,該看的人家看了,不該看的估計也沒落下。
“成,謝謝程哥了,改天到省城請你吃飯?!?p> 跟老爺子說了一聲,陸昔就滾回去看郵箱里的譯文,不得不說,程軍的水平還是很高的,這個博士生明顯是交了學(xué)費的。
“成化十四年,后學(xué)末進(jìn)陳襄陽于蒼丘之地偶得仙人遺留鐘乳洞,遂摒棄功名利祿,全心投入追求成仙之法,自號蒼丘道人?!?p> “成化十六年,居蒼丘,于山野洞澗,餓食野果,渴飲甘露,體膚日潤,膂力大于常人,日行五十里。”
“成化十七年,吾之傳聞公之于世,達(dá)官顯貴親至蒼丘膜拜……”
這些文字說是歷史事跡,其實更像是小說中的自傳,以自己為第一人稱寫的小說。如果上面記載的屬實,這人還真是活的長久,從成化十四年一直記錄到萬歷二十七年,其中相距一百多年。
這“陳襄陽”撿到仙人泉的時候怎么也得二十幾歲了吧,他自稱后學(xué)末進(jìn),說明他曾經(jīng)是個讀書人,參加過科考之類的,或許名落孫山。
但他能有那覺悟,感覺不太像十幾歲孩子的思想,摒棄功名利祿,說說還行,真要做起來,可不簡單,你還指望一個寒窗苦讀的孩子是謫仙臨凡、出塵不染?
“仙人泉真有延年益壽的功效?沒有吧?”
陸昔不太自信,感覺仙人泉或許能讓某些病痛消失痊愈,但要說延年益壽,估計是不太可能的,恢復(fù)一部分身體已受損機(jī)能或者讓衰老的細(xì)胞煥然新生吧,非要說延年益壽,陸昔還沒準(zhǔn)備接受。
證實石碑不是什么武功秘籍、修仙要領(lǐng),陸昔心里還是小小的失望了一把。上網(wǎng)查了查陳襄陽此人,名字是有的,不過沒有特別值得注意的,都和石碑上描述的不相同。
“那人既然活了一百二三十歲,不可能籍籍無名吧,要么上面記錄的是虛假文獻(xiàn),要么他存在的歷史被某一任皇帝抹去了?!别埵强萍夹畔⑷绱税l(fā)達(dá)的今天,想要找一個或許不存在于史書上的人,難如登天,就連陸昔本人也不抱任何希望。
仙人泉的來歷沒在石碑上記錄,或許陳襄陽也不清楚,只認(rèn)為是上天恩賜、仙人遺物就沒去追究,也查不到更多的線索。
“算了,不深究這個問題,反正總有一天會浮出水面的。仙人泉展現(xiàn)出來的價值,對我百利而無一害,他的來歷如何,誰在乎呢?”
中午視察了兩座山頭的田七,雖然還只是栽下沒幾天,不過陸昔卻勤奮地半個月觀察一遍,防止不可逆轉(zhuǎn)的因素影響它們的價格。
種田七的日子比去年早了幾個月,意味著到年底,這批田七的質(zhì)量很可能會更可觀,未必不能達(dá)到40頭甚至更高品質(zhì)。
等了兩天,常淮勇的奧迪直入村口,停在陸昔家門前,首先下車的是常淮勇的孫子常峪誠,他輕輕地幫老人開門,小心地防止老人的頭碰到車頂。
“爺爺,我們到了?!?p> 舟車勞頓,?;从略谲嚿纤藗€不太安穩(wěn)的覺,聽到常峪誠的聲音他慢慢地睜開眼,隨即緩緩下車,“農(nóng)村的空氣和城市就是不一樣,來到鷂子村我感覺骨頭都輕了二兩,也不知是鷂子村的環(huán)境讓我心情愉悅還是確實空氣更舒適?!?p> 他往陸昔家大門瞥了瞥,微微抬下巴,“去敲門,既然是拜訪,就要做出客人應(yīng)有的態(tài)度。”
常峪誠心里挺郁悶的,誠如他想的那樣,別說自己的爺爺,就是自己要見誰,只需要秘書一個電話,那人還不乖乖地等在門口,何必大老遠(yuǎn)跑來這窮鄉(xiāng)僻壤,簡直活受罪。
敲是幾下,屋內(nèi)沒有任何聲音,常峪誠按捺下慍怒的內(nèi)心,又敲了幾下。
“別敲了,陸國慶家沒人,他們兩口去了縣城女兒家,陸昔在村上幫忙捕魚,聽說有人釣到一條百斤的大魚,村里人基本上都過去了?!?p> 說話的是白秋池,他正要往村上去,百斤重的魚他見過,也吃過,但用一根魚竿釣上來,還真沒見過,河里有這樣的大魚,他怎能不湊個熱鬧?
?;从禄仡^,白秋池就愣了一下,好半晌才問道:“你是那個,常氏集團(tuán)的常淮勇董事長吧?”
“你認(rèn)識我?”常淮勇問。
白秋池呵呵說道:“見過一面,當(dāng)初你到省里拜訪我們領(lǐng)導(dǎo)時,我還是工商局的一名科長,后來經(jīng)常在電視上見到你,也就認(rèn)出來了?!?p> 聞言,?;从乱膊唤冻鲶@訝的神色,這人住在鷂子村,還是政府職員,不簡單吶。他當(dāng)初需要到處拜訪領(lǐng)導(dǎo)打好關(guān)系,那也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政府職員里有一套不成文的規(guī)定,只要不是能力上的問題或者得罪了某位上級領(lǐng)導(dǎo),那么憑多年的資歷,更進(jìn)一步不是什么難事。
這位老人看上去氣宇不凡,精神矍鑠,渾身充滿了上位者的氣度,這是久經(jīng)官場磨礪出來的風(fēng)采。
他拱拱手問:“我是?;从?,不知你怎么稱呼?”
“白秋池。”白秋池老爺子也拱拱手,“二十多年前從省公安廳副廳長的位子退下來,現(xiàn)在就是一名游手好閑的老人?!?p> 常淮勇不得不重視。這位老爺子曾任省廳副廳長,可謂是位高權(quán)重,幾十年過去了,他曾經(jīng)的部下、親信可能還在省廳,這樣的人物能結(jié)交,對于生意人,多少能省去一些麻煩。
“原來是白老哥?!?p> 白秋池就問:“常先生是來找陸國慶還是陸昔的?”
“找陸昔。”?;从聠柕?“白老哥對陸昔家很熟悉?”
“怎么能不熟悉,喏,那棟樓就是我們幾位退休的老人一起建的,打算在鷂子村定居養(yǎng)老了,別說陸昔家,村里其他人我都一清二楚。”
?;从虏蹲降疥P(guān)鍵信息。
那棟樓是退休的老人共同建起的,人數(shù)不止一位,而且都是退休的老干部。能和省廳副廳長搭伙的人,職位必定不會太低,要是一名干事、科長也來湊熱鬧,豈不亂套了?
“白老哥這是往哪去?”
“去河邊見識一下捕魚的場面,說實話,我還沒見過人捕捉河里野生的百斤重的大魚呢,正好去開開眼界?!?p> “咱們順路,正好我也要去河邊找陸昔,咱倆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