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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汲堂記事

第二十章 真相背后

汲汲堂記事 陸潸然 3094 2020-04-24 13:56:21

  知未姐隔了一天來找我。

  當(dāng)時的我躺在床上正在熟睡,因為是周末,所以指針已過九點,還癱在床上。

  一睜眼,就瞧見了坐在床邊的知未姐。

  “哎喲,我的媽呀?!蔽覈樀貌铧c一腳把她踹下去,勉強(qiáng)按住躁動的腳,“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來找你呀?!敝唇愕哪抗庠谖业纳砩嫌芜?。

  我緊張地捂住自己的被子,“你就是個女流氓!”

  “流氓?我并不覺得是。”知未姐似笑非笑地瞟著我,“你這個樣子,嘖嘖嘖?!?p>  “怎么了?”輸人不輸陣,我的嗓門驟然提高。

  “真該讓你的那位男朋友看看。”

  男朋友?我一呆,轉(zhuǎn)而反應(yīng)過來,她說的是越疏桐,羞惱地喊道,“姐呀,那不是我男朋友!我沒有那么欠兒的男朋友!”

  知未姐只是發(fā)笑。

  “你來干什么?總不會是想看看我睡著是什么德性吧?那你看過了,可以回去了?!蔽覜]好氣地說。

  “我是來找你有事的?!敝唇闶諗啃σ?,說。

  “什么事?”

  “關(guān)于劉保越的事情。你收拾洗漱一下,跟我出去一趟。”

  “哈?”我頗為詫異地看著她。

  拗不過知未姐堅持要帶我出去的決心,我大致收拾一下,就跟著她出了家門。

  媽媽在樓底下剔著牙,見我們倆下樓,趕忙收回了手,沖著我們微笑,“出去呀?”

  瞧著我媽百年一見的和善微笑,我不由得頭皮發(fā)麻,“是呢,我跟知未姐出去一趟?!?p>  我媽點點頭,目送我們走出家門,又開始剔牙。

  我偷眼看知未姐,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看到我媽的行為,暗暗松了一口氣,“我們?nèi)ツ睦???p>  這時,從汲汲堂微開的窗子里跳出來一只擁有白色毛皮的生物。

  “媚娘也要去?”我詫異地問。

  “嗯。”知未姐說,“我要帶你去的地方是豆腐店。但是我們要以別的形式去。”

  “什么形式?欸?”我正在發(fā)問,就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子在慢慢縮小,眼前的事物在一點點地變大,逐漸變成了一個個龐然大物。我抬起手,驚異地發(fā)現(xiàn)我的手已經(jīng)變成了一對爪子,長滿黑毛。

  “這是什么?”幸好還能說人話,我松口氣,問一旁已經(jīng)變成了一只貓的知未姐,那是一只奶黃色的貓。

  “去偷聽呀。我算到幾十分鐘之后會有一場精彩絕倫的戲碼,所以咱們要去偷聽。”奶黃色的貓開口。

  “…我問的是這個嗎?”我用黑爪子捂著臉,“我是問,咱們?yōu)槭裁磿兂蛇@樣?知未姐你該不會真的是什么千年精怪吧?”

  奶黃貓瞪了我一眼,“陳也奚,你不是問過我嗎?我不是默認(rèn)了嗎?”

  “你真的是永寧公主?”我張大嘴巴,一時合攏不上,“我只是大膽猜測,沒有料到就是真的啊。那你豈不是活了幾百年了?”

  奶黃貓點著自己毛茸茸的腦袋,“是啊。”

  “果然是老妖精啊。”我輕聲說。

  奶黃貓?zhí)饋碛米ψ优奈业哪X袋,“你給我閉嘴!”

  雪媚娘只是淡淡地瞥著我們,宛如看兩個智障。有那么一瞬間的錯覺,我仿佛看到了變身后的越疏桐。

  “我以為你早就知道我會這些變身術(shù)之類的東西。”奶黃貓撓著自己的毛,“那你現(xiàn)在知道不算晚吧?沒有被驚著吧?”

  “驚著了。逮誰誰不驚呀?!蔽颐济钾Q了起來,“誰突然被變成一只黑貓,不會嚇一跳!”

  奶黃貓奇怪地看著我,“…我說的是這個嗎?咱倆這默契也是絕了。我說的是你突然得知我的身份,沒有被嚇著嗎?不會害怕一個過了幾百年還好好地活在世上的人嗎?”

  “這倒不怎么怕。你不就是一只百年老妖精嗎?這有什么可怕的?”我壓根沒當(dāng)回事。

  奶黃貓訕訕地說:“你這種勇敢總是會出現(xiàn)在莫名其妙的地方,也是讓我無話可說了?!?p>  “還等什么??熳呖熳摺!蔽彝蝗荒d奮,“再不走,戲碼就演過了?!?p>  說完,就撒著歡兒地跑開。

  奶黃貓在我身后,緩緩地說:“我有的時候真的覺得她缺了一根筋。”

  雪媚娘給了她一個眼神,意思是之前難道不是。

  奶黃貓說:“當(dāng)初沒覺得有多缺,這輩子終于感受到了。原來缺了一根筋這樣的屬性不會隨著轉(zhuǎn)世而改變啊?!?p>  可惜當(dāng)時的我,并沒有聽到這一番話,只是扭頭望著停滯在原地的兩只貓,“快走啊,愣著干什么?!?p>  想來真是遺憾,就該悄悄湊上去聽聽他們在說什么。

  *

  來到豆腐店將近十點十分。

  店里沒有一個顧客,有的只是坐在一邊抽煙的劉叔和寫作業(yè)的劉保越。

  我們?nèi)回埗自诤箝T旁邊,偷偷地張望。

  劉叔開始說話了,吞云吐霧中張開了嘴,“我昨天那個賣字畫的老板還有一個高中生來咱家,說你在學(xué)校欺負(fù)同學(xué),證據(jù)確鑿。你有什么要說的?”

  劉保越低著頭寫作業(yè),不說話。

  “你還告別人欺負(fù)同學(xué)呢!你要臉嗎?”劉叔的手微微發(fā)顫,“不僅裝神弄鬼的,還撒謊。你小子,膽子大了!”

  劉保越低聲說著什么,聽不分明。

  我微微往前探了探,不小心撞到了雪媚娘,雪媚娘閃電般地躲開了。

  “你說什么?”劉叔已經(jīng)站了起來,緩緩向劉保越走了過來。

  “我說!難道不是跟你學(xué)的嗎?”劉保越的嗓子突然提高,聲嘶力竭地吼出來,“爸,你怎么有臉說我?你不是這樣言傳身教的嗎?”

  一句話吼得劉叔發(fā)愣,“你說什么?”

  “我媽怎么死的?爸你忘了嗎?”劉保越扔下筆,直起身子,一雙眼睛直直地瞪向劉叔。

  劉叔的臉變得鐵青,“你媽就是得癌癥去的!”

  “是嗎?你真的當(dāng)我是三歲小孩子嗎?我已經(jīng)長大了!真的很抱歉!你想讓我知道和不想讓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了?!眲⒈T奖葎⑹逍×税雮€身子,但氣勢上半分不輸給劉叔。

  我半張著嘴巴,“果然是很深的真相啊?!?p>  奶黃貓蹲在一邊,“對吧?!?p>  劉叔青色的臉突然發(fā)白,“你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了媽媽她根本不是得癌癥死的!而是你害死的!你們每天都在客廳里吵架,以為我聽不見,我耳朵又沒聾,怎么能聽不見!你每天一不順心就要打媽媽,你以為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最后媽媽病了,去了醫(yī)院,是你怕花錢,想著死了就死了吧,才一直拖著不交錢!而且媽媽得的根本不是癌癥,而是因為你每天都打她,最后身體多處骨折以及器官破損。我都聽到了?!?p>  “你裝著痛哭,說什么我媽媽是因為從樓梯上摔下來才這樣的,咱們住的城市的醫(yī)院的醫(yī)生竟然也不怎么懷疑?!?p>  “你明面上哭著喊窮,說交不起醫(yī)療費,請求醫(yī)院通融,一邊把自己攢下的幾十萬塊錢藏在別的卡里!你眼睜睜地看著一群護(hù)士把媽媽抬出來,你一句話都不講,看著媽媽咽氣。你跟我說,媽媽是得癌癥去世的,可是我知道,根本不是!可是我有什么辦法!我除了暫時靠你活,我還有什么辦法能擺脫你!你回到這里,跟鎮(zhèn)子上每一個人都說,你妻子得癌癥去世的,還哽咽著說,把家里的錢全都花光了,也沒能治好。我只覺得你好假!”

  “我不是跟你學(xué)的嗎?既然你撒了這么大的謊,你都沒有得到什么懲罰!那我試試又有什么問題?”劉保越笑著看劉叔。

  “跟你比起來,我這算什么呀?還不如你的百分之一呢!”劉保越攤開手,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你知道我在原來那個學(xué)校是什么樣子嗎?我天天被人欺負(fù),被人打罵!你知道什么!你有管過我嗎?”

  “你怎么不告訴我?”劉叔沙啞著嗓子問。

  “有用嗎?你每天愁著怎么掙錢,回來對我媽非打即罵!知道了也肯定就說一句,哦,知道了?!眲⒈T嚼^續(xù)說,“告訴你有什么用?自從回來了,我發(fā)現(xiàn)我也可以欺負(fù)別人,我突然覺得莫名有種快感!我太快樂了!看到陳冰被打被罵,我就覺得快活!”

  劉叔一臉復(fù)雜地看著劉保越,朝后退了幾步。

  “別人可以欺負(fù)我,我為什么不能欺負(fù)別人!”劉保越揚起下巴,說,“我撒謊可是你教的,我欺負(fù)別人也是你教的,你憑什么現(xiàn)在來教育我?”

  “這屬于狼人自爆嗎?”我震驚地開口。

  “看來這個買豆腐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奶黃貓說。

  “打算怎么辦?”我看她,她也看我,兩只貓對望一眼。

  “報警吧?!蹦厅S貓言簡意賅。

  “有證據(jù)嗎?就報警。”

  奶黃貓揚揚下巴,示意我看旁邊的雪媚娘。

  我這才看到,雪媚娘背上背著好大一個錄音筆。

  “…”我說,“準(zhǔn)備這么充足嗎?”

  “不然呢,我們是來嗑瓜子的嗎?”奶黃貓斜覷著我。

  “…”我抱抱爪子,“佩服佩服。”

  “如果一開始就被教了錯的答案,那這孩子以后的一輩子都會受影響的。”奶黃貓無視我的敬佩,只是可惜地望向劉保越。

  “小孩子本就分不清對錯,一旦把錯的認(rèn)為是對的,那就糟了?!蔽翌H有感觸地說。

陸潸然

推薦一本書,東野圭吾的《麒麟之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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