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事件發(fā)生過后的兩個星期后,白含蕊被通知到警察局,同行的還有王文(王叔)。
幾名女生在其家人的陪同下,拿著醫(yī)院出具的傷勢鑒定書,幾乎是統(tǒng)一的正式提出要起訴。白含蕊被王叔安排到一旁等待,在這場大人與大人的談?wù)撝?,白含蕊插不進(jìn)去任何一句話。兩個星期的時間已經(jīng)把當(dāng)初的怒火早就消磨殆盡但這并代表她真的能跟這幾位冰釋前嫌。她會做的僅僅是承認(rèn)自己的沖動錯誤而已,以及深刻反省。至于那幾位女生所犯下的錯誤自然是由另一位當(dāng)事人去提出訴求。
白含蕊在警察局待了很久,最后警察的調(diào)解下,受害方以提出賠償款十萬做此和解私了。白含蕊自然是不愿意,心底又生出不滿之意,覺得對方不過是在故意過度索要。王叔在跟白省漢溝通后,同意將這件事情這樣處理,白含蕊也不能在說些什么。當(dāng)然白省漢的做法也不過是花點錢息事寧人罷了,畢竟這件事情如果被爆出來,白家的形象也會受到重創(chuàng)。
自此,白含蕊的生活就被白省漢給著重盯了起來,在他沒有對她放下心來時,白含蕊的出行都會有專人接送,以及外出都要報備。
白省漢很突然的把老洋房的宋嬸給帶了過來。白家現(xiàn)在家里并沒有女主人,一切衣食住行房內(nèi)開銷都得靠這位宋嬸每一筆的入賬,上報。白含蕊見到宋嬸來的那刻,心里是歡喜的。
她還記得在老洋房的時候,宋嬸會偷偷在廚房給她拿東西吃,這宋嬸的脾氣也是難得溫婉恭順,克忠職守。
“宋嬸,有沒有聽我爸說要新娶妻的事情?”
今天是周末白含蕊被白省漢盯的緊,根本沒有一分心思外出。她就想著自己乖覺一些等著白省漢脾氣消下去了她就趕緊離開。百般無聊下她只能到廚房去跟宋嬸閑聊天。坐在旁邊的吧臺處看著宋嬸摘菜洗菜,忙前忙后。卻不忘給她洗一份水果讓她解解乏。白含蕊接過水果吃的津津有味。
“大哥走前就說出了百日后結(jié)婚,怎么到現(xiàn)在也沒啥動靜呀?不會是又有新歡了吧?”
白含蕊半分打趣半分譏諷道。
“可不得亂說,那有這么說自己爸爸的?”
宋嬸連忙打斷了她,又道。
“前段時間是有聽見先生的婚事安排,四小姐知道后,鬧騰了好幾個月,又是絕食又是跳樓的,先生后面氣不過狠狠打了四小姐一頓,罰跪在院前好幾個小時。四小姐硬是硬著脾氣不準(zhǔn)新太太進(jìn)門,或許四太太的死對她打擊太大了,先生實在拿她沒轍,只好把婚事延期,來年等四小姐情緒穩(wěn)定了再說?!?p> 白含蕊倒也知道白秦在家鬧騰的事情,不過聽到宋嬸的話,她還不由的打了個寒顫。白秦那個性子被罰在院前跪,今后恐怕是要把那個charming小姐記恨透底。
“四小姐也是可憐,四太太剛死,爸爸就要結(jié)婚任誰也接受不了。不過先生也是著急吧,聽說新太太懷孕了,這一胎是個男胎?!?p> 宋嬸手里拿著一把剛洗的青菜湊近她壓低了聲音說道。
“先生他也可憐,這么幾位太太除了一位大少爺,就沒留下一個男丁。這二小姐再是能干畢竟也要嫁人嘛?!?p> 白含蕊想著:他還可憐?把這么多位妻子玩弄于股掌之中,他怕是晚上睡覺都是笑開了花吧。
還沒等白含蕊說什么,身后就傳來白秦的聲音。
“宋嬸,餓死了。怎么還沒好?”
白秦隨即進(jìn)廚房饒了一圈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吃的,宋嬸從冰箱里拿出一些解嘴的零食用小盤裝好,放在吧臺桌上。溫和的說道。
“四小姐,先吃點這個?!?p> 白秦看了一眼,才慢悠悠的轉(zhuǎn)到吧臺處,見白含蕊根本沒有讓位的意思,不耐煩的說道。
“起開呀!”
“旁邊不是還有一個位置嗎?”
“我不想跟你坐在一起?!?p> “那就請你自己坐一邊去。”
白秦氣的不打一處來,伸手就把白含蕊推開。力氣大到白含蕊踉蹌幾步。看著白含蕊滿臉怒氣又極力壓制的模樣。白秦一副洋洋得意的坐了下去,漫不經(jīng)心又帶著幾分挑釁。
“怎么,你又想打人呀~”
看著一旁怒目圓瞪的三姐,白秦心里說不出來的暢快。
“也是咱家有錢,禁得住你打,多打幾個每次十萬,耗的住?!?p> 白含蕊隱忍著自己的怒氣,可看到她那副小人模樣,暗自呲牙。她發(fā)誓真的跟白秦相處不來。她也暗自告訴過自己怎么說她也是自己的妹妹,不是什么大事自己多讓著點。可是白秦身上那種故意針對她的氣息讓她沒辦法跟白秦好好說話。
宋嬸看著兩位小姐又要鬧別扭,一個頭兩個大。趕緊打趣安撫道。
“兩位小姐不要鬧別扭,旁邊餐桌也可以坐嘛。這么大個別墅還沒地方坐嗎?”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白含蕊懷著情緒,一刻不停留的離開這里。她懶得理她?;氐侥壳白约旱姆块g。這次回到白家白省漢給她準(zhǔn)備了新的臥室。但白含蕊卻對一樓的那間客房情有獨鐘。
后院的綠植茂盛,特別是那顆大榕樹。幾乎遮擋了房間大部分能照射到陽光的機會。房間里面陰陰涼涼的卻也不潮濕,從小范圍延伸進(jìn)來的陽光,形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光斑,這些光斑你緊挨著我,我緊挨著你。也是一種別樣的美感。陰涼不刺眼的環(huán)境讓白含蕊的心很快就恢復(fù)了平靜。
白含蕊坐在陽臺處,一邊欣賞這美感一邊看向?qū)γ?。對面的窗戶是緊閉,院子里幾乎沒有綠植花草,真是沒有生氣的樣子。昌勛哥現(xiàn)在在干什么呢?她想昌勛一定又在看著大大小小的法律文件和那些晦澀難懂的專業(yè)書籍。這樣想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昌勛對自己的工作(工作涉及范圍)以外的任何一樣?xùn)|西產(chǎn)生興趣。除了上次在他家看見的小烏龜。白含蕊不知道那是什么品種,它看起來病懨懨的趴在水缸的假山上。算不上特大的景缸,布置上了一棵景觀樹,樹上的枝丫和底部都栽上了莫斯,使得它們就像真正活在外面的植物一樣,擁有著蓬勃的生命力。樹的旁邊有一顆小小的假山。上面光禿禿的,那只小烏龜就趴在那里一動不動。昌勛說帶它去看了醫(yī)生,連著幾位醫(yī)生都說身體健康,沒什么問題。試著又買了好些漂亮的景觀放進(jìn)去,只是放再多奢華美麗的物件,將那個世界布置的再山青水秀的模樣,那只烏龜依舊是一副郁郁寡歡的模樣。豐富多彩的景缸里面卻只有它一只龜,難免會寂寞吧。
午后,白夏南從公司回來,說是要帶白秦去參加一個畫展。白秦一聽便歡喜的去挑出門的衣服。臨了,白夏南又叫白含蕊一同去,她本是拒絕,但白夏南卻像是鐵了心要帶她一起去。白夏南想帶白含蕊一起去的原因也很簡單,雖然她不太看的上自己這個妹妹,但畢竟也在血液上也算。既然這次是認(rèn)認(rèn)真真被接回白家,那今后做事做人更要白家的風(fēng)度和氣派。
白夏南,作為白家的二女,雖不是男兒身,但無論是事業(yè)還是家庭,個人修養(yǎng)上面都是極為出色的。白含蕊記得白青名才去當(dāng)兵那幾年,白夏南常常被外人或是白家人稱贊。白省漢自是看出了白夏南優(yōu)秀的社交能力,個人能力,以及領(lǐng)袖能力。很快就讓她真正進(jìn)入公司開始打理。她的優(yōu)秀對的起所有人的稱贊,這兩年申請分出去的子公司也是業(yè)績不斷,在總部節(jié)節(jié)高升。白省漢自然是開心歡喜的,可一想到白夏南是個女兒身,他又不得不擔(dān)憂。
出行前,白含蕊并沒有刻意裝扮自己,穿了一件舒適的裙子和順腳的小涼鞋便跟著出門了。因為是白夏南帶出門,所以白省漢給白含蕊準(zhǔn)備的私人司機并沒有跟著。車上白含蕊坐在后座,上車前白含蕊有打量過白秦一眼。她的頭發(fā)被高高扎起成一個丸子頭,穿著一件estebsn cortazar 的黑色小裙,看起來充滿活力又帶點小輕熟。在空蕩的頸脖上配上一款經(jīng)典又不失洋氣的項鏈,恰到好處。
相比下白夏南的穿搭就簡潔多了,一件stylenanda緊身的略高腰的T恤搭上一條牛仔褲,看起來既時尚又充滿女人味。
坐在車上半聽著,前面兩人討論著關(guān)于一些小眾的藝術(shù)品,上流社會的八卦的事情。白含蕊插不上話,在這個樣的話題她總插不上話。也沒有自己的見解。
很快她們就到了。畫展是在abbc的商業(yè)廣場旁的獨棟小樓里。正準(zhǔn)備進(jìn)去的時候,門口的安檢人員就攔住了她們。白夏南出示完邀請邀請函后。兩名安檢就立即抽出了一名,幫著她們引導(dǎo)進(jìn)去。
一進(jìn)場,白含蕊不由的被這墻上的畫,嚇了一跳。整個畫墻上掛著畫均使用暗調(diào)色為主。里面的人或是在這個畫面里歡笑或是在那張畫里哭泣。奇怪的是這些畫里不管有出現(xiàn)過再多的景物,而人物卻只是那一個人,在這些里畫物里穿插。白含蕊覺得自己奇怪,明明不是同一張畫,自己卻用穿插的詞來描述。大概也是這所有的畫都有著一種必然的聯(lián)系,而非一幅幅獨立的作品。
“秦秦。”
這一聲叫喊,讓她們都朝一個方向看過去了。那是一名名媛小姐,你問為什么可以看得出?僅僅看對方的貴態(tài)嬌韻,以及她身上的羽織(她穿著一件當(dāng)下流行于少數(shù)人中的lolita服外面披著一件薄薄的羽織,頭上戴著鑲有真鉆的皇冠。)也就能判斷出來。后面跟著的兩名幫傭幫著這位小姐拿著花洋傘和出行的一些物件。
“溫茹。真是太開心了,在這里看見你?!?p> 白秦臉上的笑容是真誠的。她那樣的性子也會有好朋友?
溫茹瞧見旁的兩位,認(rèn)識其中一位,但另一位?
“白二姐好,這位是?”
白夏南朝她點點頭以示回應(yīng)。
“我三姐?!?p> 溫茹跟白含蕊打完招呼后,白秦就拉著她有說有笑了起來。她如此歡快純真的模樣,白含蕊還是第一次見到。
“溫茹,你說這畫來來回回就一個模特這是為什么呀?”
溫茹噗嗤一下笑出聲。略帶有些調(diào)侃。
“還能有什么呀?沒錢唄!哈哈哈?!?p> 白秦努著樣子佯裝要去打她,溫茹笑著閃躲了起來。
“我是在說真的。”
“你看我有半分玩笑的意思?哈哈哈”
兩名貴小姐就在這鬧了起來,聲音壓制的剛好并不大,鬧動的地方都像是刻意控制在某個范圍一樣,不會影響到他人。白含蕊看著她們,如此的矜持有克制的玩鬧,這樣怎么會玩的盡興呢?可能這些名流小姐都是這般玩鬧的吧。
“先不說這個了,昨天我新得兩件寶貝,拿給你瞧瞧?!?p> 溫茹從幫傭拿著的包里掏出一個黃金小包,樣子非常小也就只能放幾枚硬幣。整個包都是用黃金一根一根串聯(lián)編制的而成,鎖扣上的裝飾上用著黃金雕刻工藝而成。顏色略深,但也不暗沉。放在手中還不到一個巴掌大。
白秦,那在手上把玩欣賞,眉頭染上喜悅。那沉甸甸的重量和精美的做工,她曾在一副宮廷聚會的油畫上見過。
“我爸前兩天在法國給我?guī)У?,是有些歷史了,19世紀(jì)的,當(dāng)時的名流們手上個個都有?!?p> 溫茹頗有些得意又驕傲的說著。
“太漂亮了。這色澤保存度太好了,快給我看看另一個。”
溫茹將小包收回去,拿出一把折扇扇骨。兩面是灰調(diào)的母貝雕刻成花鳥的圖案,上面配上黑色透光手工蕾絲。蕾絲上還繡著當(dāng)時時下最流行的畫意。在燈光下,扇底泛著微微的反光??雌饋砩衩赜指哔F。
白秦似乎很喜歡這把扇子,不停的搖曳著。
“跟你的小黑裙太配了?!?p> “這個多少錢,我從你這把它拿走?”
“可就這一個,你可別小瞧了它,一八七幾年的它也是古著了?!?p> 聽到這里,白含蕊便收回了心細(xì),好好看畫。這些小姐們的喜悅,她欣賞不了,在她眼里不過時一個小零錢包和一把折扇,有什么值得歡喜的呢?不過若是說出去,肯定會博來這些小姐們的取笑。
此時白夏南早就跟另外幾位看畫的人攀談到了一起,白含蕊注意到他們正在討論投資什么的。她也聽不懂。
注意到自己又分了神,白含蕊把心靜下來。只是不受控制的她還是注意到旁邊的一切,現(xiàn)場的所有人,不管是結(jié)伴的還是沒結(jié)伴的,在這個畫展中他們總有認(rèn)識的或者投緣的然后開始一段新的交流。她感覺自己在這個空間里格格不入,所有人都離她好遠(yuǎn)。好遠(yuǎn)。
從畫展出來后,天已經(jīng)黑了。回家前,白夏南問她們,今天畫展有什么收獲,或者感想,又體會到了什么?白含蕊亂七八糟的回答著,其實她根本就欣賞不來畫,該從那個角度入手,該分析些什?她只是憑著一腔自然的美感和天然的共情力,選出到自己喜歡的畫(或者認(rèn)為漂亮的)至于背后的含義她就真的不知了。
白含蕊在某些方面她不得不佩服白秦,明明在畫展玩鬧的她,看起來沒看幾幅畫,卻能頭頭是道的說出好些。白夏南贊賞了白秦的見識與認(rèn)知。
在路過學(xué)生街的時候,白含蕊想下去買個東西。白夏南也同意了,看著熱熱鬧鬧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琳瑯滿目的商品。白秦也有想下去一逛的沖動,不過剛下車,就踩到了一個小坑,不知是誰打翻的飲料積沉在那兒,力道雖然不大卻也濺到她的小高跟鞋上。白秦嫌惡的把回到了車上,滿心嫌棄與厭惡。
白含蕊去的不久,就十分鐘左右?;氐杰嚿蠒r提著一只小烏龜。
“白含蕊,你不是吧?養(yǎng)這個?”
白含蕊并沒有回答她的話,她滿心歡喜的想著昌勛哥一定會開心。她挑了一只看起與他家那只長相相似,身體健康有活力的烏龜。
昌勛在英國的飛機場收到了含蕊的信息。
“昌勛哥?你在家嗎?”
昌勛回她“沒有,在英國?!?p> 她又發(fā)給他“我給多多(昌勛家烏龜)找了個朋友?!卑缀锔缴狭诵碌男觚?shù)?p> 圖片。昌勛有些意外,但也只是囑咐她好好養(yǎng)著,等他回來。他的回復(fù)看不出喜怒,白含蕊卻因為這句話心里有些失落。緊接著又問他什么時候回來。他簡簡單單的回著:看情況。
這下白含蕊徹底失落了,看情況那不就是不確定?也有可能不回來?
察覺到思想情緒對昌勛冒犯,她趕緊給自己梳理心情:昌勛哥又不是自己的誰?又關(guān)自己什么事情呢?這樣梳理著好像心情真的開朗了多。
昌勛在出發(fā)前,雖然父母再三叮囑他不要跟宋家音通信,但下了飛機后他還是跟她聯(lián)系了。她的聲音聽起來又驚又喜,卻因劇團(tuán)的事情沒辦法去接他。昌勛并不在乎這些,出了機場后便坐車到她住小公寓。
他沒想到的是,他到的時候宋家音已經(jīng)在家了。她有些慌亂的幫昌勛開門。
“老公你這么快?”
昌勛在門口換鞋,將隨身的雙肩包放在出入柜上。
“不是在劇場嗎?”
宋家音將昌勛迎進(jìn)客廳。
“本來是要繼續(xù)排練的,心里總惦記你所以就請假回來了。”
昌勛有些疲憊的坐在沙發(fā)上,宋家音轉(zhuǎn)身去了廚房給他倒了水。
“老公,你休息一下,馬上就可以吃午餐啦?!?p> “現(xiàn)在都會做菜了?”
宋家音被取笑的到臉紅,撒嬌性的撲到他懷里。
“就知道取笑我,是我叫的外賣可以了吧?!?p> 昌勛把她推開,起身轉(zhuǎn)進(jìn)廁所里。廁所不是很大但干濕分離的很明顯,置物架上放著兩張浴巾兩張頭巾疊的方方正正的。旁邊放著女性最愛的沐浴產(chǎn)品。昌勛解決完后。按著原的路出去就要一個洗手臺,洗手臺上方是一面巨大的水滴鏡。兩側(cè)擺滿了女性的化妝護(hù)膚品。剛洗完手昌勛的眼睛就看到一個黑色的刮胡刀。昌勛心生疑惑,還沒來的及開口問。宋家音的聲音就從后面響起。
“那是我拿來剃毛的?!?p> 昌勛半信半疑的會了一句。
“是嗎?”
就沒再問這件事情,他不太清楚女性的護(hù)理程序,也不想對自己妻子妄加揣測。
午餐后,昌勛在公寓里休息。到了傍晚,宋家音才回來叫昌勛一同去聚餐,說是劇里的人都想認(rèn)識認(rèn)識他。昌勛拗不過她只好跟著去。
一到地方,昌勛他們夫婦就被拉到中間坐了下,一個個都來敬酒打招呼。劇團(tuán)里都聽說宋家音有個特別寵她,家境殷實的丈夫。本想著是怎樣的一位中年先生沒想到如此帥氣年輕。舉手投足之間盡是沉穩(wěn)之氣,不小年輕女孩都向宋家音投來羨慕嫉妒的眼神。宋家音自然是很享受這一切。
宋家音在餐桌上侃侃而談,她總是自信驕傲的。連說話的行字之間都有一種令人憧憬羨慕的氣息。
“是姐夫追的家音姐你,還是你追的他?”
“他呀什么都好就是悶了些,雖然當(dāng)時是他主動的,但是我也暗示了她好幾回呢,都說這太容易得到的女人,男人就不珍惜,可是你們姐夫可不一樣。我若是想要這個劇場他都會幫我買下來?!?p> “你醉了,家音?!?p> 說話的是一個男人。
“我沒醉,我就跟你說了,也是不爭什么。若是想要十個劇場,我老公也買的下?!?p> “我們玩點其他的,別說了。”
“玩游戲好呀!”
宋家音像個孩子一樣磨槍擦刀了起來。昌勛向來不會玩游戲,也就在一旁看著。
跟宋家音的戀情談了兩年,第三年結(jié)婚,今年是結(jié)婚后第四年。算起來他們從認(rèn)識到現(xiàn)在也有七年。這七年里,不曾大吵大鬧,甚至未曾成跟妻子紅過臉。這一切也不過是昌勛讓著寵著由著。他們是在許慧蓮的安排的名流聚會上認(rèn)識的。宋家音從見到昌勛的第一眼,就深深的被這個男子超乎常人的成穩(wěn)吸引。昌勛的個頭也有一米八九,那時父母對他的管理很是嚴(yán)苛,包括到外在形象和身材。所以昌勛還有著一股玉樹臨風(fēng)的氣質(zhì)。宋家音的殷勤讓許慧蓮很快就認(rèn)可了她,當(dāng)然還有另一個原因,她是蘇城大將的孫女。商政聯(lián)姻好上加好。昌勛娶她談不上愿意不愿意,對他來說跟誰一起生活都是一樣的。一樣的如一潭死水?dāng)嚥黄鹨唤z波瀾,而宋家音的出現(xiàn)就僅僅是在這片死水上多出一片枯木而已。他想到這樁婚姻能安定的了父母心與贏的了他們的歡樂,哪還有什么理由拒絕呢?他并不愛她,但并不妨礙,他寵她,敬她,讓她,信她。盡管這些都是他刻意為了維護(hù)一段好婚姻而編造的謊言(這謊言必須騙過所有人,包括他自己),但這是維持好狀態(tài),好長度必要的不是嗎。昌勛想這是沒錯的。
而昌勛的謊言被戳破一個小口的原因,是因為聚會上的那個男人-clark。他是劇團(tuán)的編劇,在整個場里幾乎每一個女生都多多少少跟他有些接觸,但是昌勛總覺得那個男人看宋家音的眼神很奇怪。那是一種他從來沒有過的眼神,昌勛說不出來那是什么感覺,仔細(xì)看來總是夾雜著一絲曖昧又有一絲癡情的神態(tài)。什么?癡情?不不不,怎么會有人癡情于一個有夫之婦呢?如果有那一定是對方一廂情愿!
昌勛看著酒桌上滿臉憨態(tài)嬌媚的妻子。如果真有那么回事該怎么辦呢?需要離婚嗎?還是要隱瞞下去呢?要不要告訴她自己已經(jīng)知道了呢?若沒有十足的證據(jù)她一定會百般不認(rèn)吧!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怎么會這樣去猜測和自己結(jié)婚四年的妻子?昌勛擺正自己紳士的心態(tài),并告誡自己,這樣是不對的?沒有證據(jù)的胡亂猜測就是惡意。
喝完酒的宋家音并不安分,倒在車后排輾轉(zhuǎn)反側(cè),念念有詞。
“clark,你說憑什么就下一場劇我就不能做女主角了呢?那些女孩子也就比我年輕了幾歲。論實力演技,哪里比的過我!真的我真的是不爭的,我讓著她們,若是真想要,早就把這個垃圾劇團(tuán)給買下來?!?p> 昌勛開著車,騰出一只手來將礦泉水遞過去。
“家音,醒了先喝點水,等下到家?!?p> 宋家音迷迷糊糊看了一眼昌勛。
“老公,是你呀?Clark呢?”
“都回去了。”
“老公,你總是忙,不過來看我,你知道嗎,clark經(jīng)常幫我?!?p> 聽到這里昌勛的眉不自覺的跳動了,心沉了一下。
“不過,怎么樣也比不上我老公!你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公??!家音最愛你了!”
次日,醉酒的宋家音睡到了中午才起。一起床就瞧見昌勛若有所思的坐在沙發(fā)上,抽著煙。宋家音奇怪的打量著他,昌勛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醒來的妻子后,將手中的煙滅掉。
“家音,你跟我回國去?!?p> 昌勛的聲音聽起來平淡又強硬。
“為什么呀?老公?”
宋家音并沒有靠近昌勛而是轉(zhuǎn)身去了廚房,喝下一杯熱水,身上的不適感緩解了許多才又道。
“哦,我知道了這一定是媽媽的意思。她又在面前說什么了?媽媽她總是這樣能不能考慮一下,我們的感受。”
“她終歸是為了我們好?!?p> 說到這里,宋家音心中蓬勃而出怒氣,實在是受不了婆婆的脾氣。她和昌勛都是成年人,卻處處要來插手指教。更生氣的是昌勛往往對自己的母親逆來順受。
“我們沒有自主選擇的生活權(quán)利是嗎?老公,你都已經(jīng)三十歲了,總是聽你媽媽的,你不覺得……”
“這件事情,你聽我的?;貒?,國內(nèi)的劇團(tuán)你看上哪個,我們買下就是。”
宋家音從廚房轉(zhuǎn)到客廳。
“老公。我們劇團(tuán)在這邊兩年,好不容易拿了獎。預(yù)計的演出今年年底就完成了,這個時間點里,我是不會回去的。”
這些年來,宋家音知道自己的丈夫為了自己的事業(yè),前前后后的打點。是她應(yīng)該要感謝自己的丈夫,可是他的打點也沒有讓自己變得很輕松,為了向業(yè)界的人證明她自己本身的實力,又有那時那刻她真的偷奸耍滑了,那一場演出她沒有付出全部精力和心力。好不容易自己演的一場劇剛剛的獎,反而讓那個女配角發(fā)光發(fā)亮了起來,團(tuán)里說是要給新人機會,在宋家音眼里也不過是嫌她年紀(jì)了,嫌她結(jié)過婚,嫌她后面要生子。她就不是不走,她就想留在著看著這接下來的半年,她們要怎么捧那個新人,她也要看看沒有自己的資金支持她們能排出怎樣的驚世之作?
宋家音的脾氣又上來了,她傲著性子??刹齽走@次不想由著她,不管他自己怎么勸解自己,昨晚的事讓他介意了,他不懷疑自己妻子出軌,但他懷疑那個叫Clark的男人會帶她越軌。這倒不是出于傳統(tǒng)婚姻思維,也不是出于男人的占有欲,更不是出于愛。而是昌勛很明白如果一切如所想發(fā)生了,他們雙雙越軌了。他的生活和婚姻將有巨大的改變,他會在這場人生中有一個不可磨滅的污點,而他的父母也無法避免被這一場不幸婚姻所影響。一想到這個,昌勛就莫名其妙的害怕了起來,人生的污點.真是太可怕了!
他現(xiàn)在所想的所在意的更本不是自己妻子目前是否在精神或肉體上還忠誠于他。這對他來說不是難以接受的事,只要他不追問,不剖析然后相信自己妻子所有的所言所語依舊還是能延長這段在外人面前羨慕而對他又是不得有的婚姻,盡管這也存在著欺騙自己或者他人的意味。
他必須把她帶回國,用丈夫的身份綁住她。但愿妻子對他的愛能夠讓一切順利。
“家音,昨晚我已經(jīng)知道接下來的劇,你不是主角,你必須跟我回去。這不僅僅是媽的期待的,還是所有人?!?p> 宋家音知道他所指的所有人,哪里有什么所有人,不就是那些愛指點他們婚姻的人嗎!
“老公,你很奇怪,你從不這樣對我,我一定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你必須告訴我?!?p> “沒什么,一個星期后,我們回國。”
昌勛的態(tài)度堅硬,這讓宋家音心里更加不適。
“老公!我一起來你就要跟我吵架是嗎?你怎么可以這樣子剝奪掉我的事業(yè),我的夢想。你有什么權(quán)利?憑什么我們都是一同結(jié)婚,你可以繼續(xù)做你喜歡的工作而我必須放棄?!?p> 喜歡?那個在業(yè)界風(fēng)生水起的律師事務(wù)所也算的上喜歡嗎?昌勛在成長過程中沒什么事業(yè)心,也沒什么目標(biāo)。那些看起來成功的東西不過是她在成長過程中聽從父母安排然后水到渠成的事情罷了。不過他不為此而感到傷心或者不甘,人活著不就是功臣名就,事業(yè)家庭嗎?這些他都有還有什么不甘呢?(他更像父母為了達(dá)成某種目標(biāo)而創(chuàng)造的傀儡,背后的制定人生計劃由他來實現(xiàn))
“不管你怎么說,我都是不會回去的!!如果你是為了這個才來找我,以后大可不必?!?p> 她生氣的站了起來。
“你知道,你在這邊有多少人會來揣測我們?四年我們沒有孩子!長期分居兩地,在外人眼里他們怎么看我們談?wù)撐覀??隨后我又要從政,家庭的問題要帶給我多大傷害,你知道?”
“那到底是別人的目光重要,還是我們自己的內(nèi)心感知最重要?我們婚姻有什么問題?”
“我是你丈夫!你必須回去?!?p> 宋家音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丈夫。
“我不管別人的揣測是不是真的!我只要你回去,我不能讓的婚姻不在受他人所猜忌就可以了?!?p> “別人的揣測?怕那個別人是你自己吧!”
宋家音的話一擊致命。她習(xí)慣性的譏諷又帶著輕蔑。
“你的婚姻?不錯是你的婚姻。都說我驕縱蠻橫,你呢?裝模作樣的愛我!你來看我?guī)谆??陪著我?guī)状??我一走半年一年你有過半分不舍?!背地里幫我打點那么多,不過是想要我少出現(xiàn)在你面前幾次,打著愛我的旗號,你這番做不覺的惡心嗎?”
昌勛幡然起身,宋家音的話讓他無力反駁,他心底即使害怕又是疑惑?臉色僵到極致。轉(zhuǎn)身那一刻碰到桌上的水杯。“嘭”的一聲碎成一顆顆的滾滿了地。
他要趕緊逃離這里!身后那個女人像魔鬼一樣窺探到了他。他沒辦法預(yù)估接下來她還會不會說出更讓他害怕的話。
“老公,別走別走,家音不是這樣的,不是的?是我糊涂了?!?p> 她沖過來從后背抱住了他(在玄關(guān)處)。
“怎么會呢?老公是最愛我的。因為愛我所以由著我去做任何事情,不阻止。因為愛我所以處處幫著我?!?p> 宋家音害怕了,她害怕自己老公出了這個門再也不回來了!害怕老公不愛她!這么多年,她知道他悶,不善表達(dá),所以每次都是她主動的電話,她主動掛念去找他。雖然平日積攢了埋怨,可只有見到他,她就好開心。
那些空虛的日夜里她不得不做些其他事情,如果連夢想都沒有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可以熬著那些孤獨的日夜,緊緊握住昌勛的手不放。她讓自己不斷優(yōu)秀不斷漂亮,最終目的也是為了讓自己老公多看看自己。他們生活的日子里,她總是感覺自己被昌勛關(guān)在門外。盡管昌勛寵她,幾乎沒有一次跟她紅過臉,吵過架。
他們都說宋家音從小嬌蠻跋扈怕她欺壓了昌勛,可是卻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感覺自己才是這場婚姻里那個最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人。
姚憫音
愛的越多的人,盡管跋扈也會在情感關(guān)系里卑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