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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勛的幻影初戀

第十章:無相寺

昌勛的幻影初戀 姚憫音 8632 2020-05-10 17:15:48

  學校開始放暑假后的三五日,昌勛就帶著白含蕊南上去參加一場禪修。有昌勛做伴白含蕊這次出行顯得容易了許多。在還沒到出發(fā)前,白含蕊就早早把行李帶著跑到昌勛家里,雖是出遠門,但昌勛看起來也并不著急,就像平常一樣。

  白含蕊瞧著他打開衣物間思量。左邊是上下成排的高級定制的西服,右邊也是上下成排的私服。正對門進去是兩成的鞋架,高層男士公包和休閑包。無論是鞋子還是衣服都是成色系的根據(jù)深淺高低來排列著,在右側(cè)還有著一面雙人全身鏡子,鏡子正前方不超過2米處是一個兩人位的深綠色的沙發(fā)。沙發(fā)的右側(cè)是一個收藏柜(說是收藏柜倒不如說是展示柜),它的整個柜面是由玻璃做成,從旁輕輕一推就能打開,里面放著近十條的高級手表。

  她好奇的跟著進來打量,這是她第一次參觀一個男人的衣帽間。平日里她見昌勛在衣著打扮上也盡是極簡,從來沒想過他也會有這么華麗的衣帽間。比著女人的也不為過。不過很快她就又發(fā)現(xiàn)了這些衣物大多數(shù)都是新的,或者沒穿超過三次。衣物平整有的連吊牌都沒拆。

  “昌勛哥,你這些衣服都沒怎么穿吧?”

  “嗯,是你表嫂幫忙定下來的。平常我不大注意?!?p>  昌勛看來看去,始終覺得那些高級皮鞋不適合,現(xiàn)在想一想他好像從來都沒有過休假時期,平日都是忙于辦公所以鞋子都太商業(yè)化了。

  白含蕊瞪著大眼睛嘟囔了一聲。

  “哦?!?p>  在昌勛的衣帽間看夠了,又跑去昌勛的書房,這是白含蕊最喜歡的一間房了。書房旁的小桌上那個景觀缸里的兩只小烏龜兩只離的遠遠的。

  奇怪?怎么都有一只陪著你了,你還是悶悶不樂的樣子?

  景缸里的水并不渾濁,莫斯表里的衛(wèi)生也是做得很好,看的出來昌勛對它們很上心思。

  白含蕊看著多多。腦海又勾起了一抹悵意。

  三日前她把自己買的小烏龜-興興送來時,剛開始多多還是對新來的居民有幾分好奇,只是這份好奇并沒有維持多久,它就又是那副模樣,趴在假山上。就像現(xiàn)在一樣。看著看著白含蕊就覺得它身上帶著一絲落寞。

  不過半會,白含蕊就打斷了自己的思緒。怎么會用落寞來形容烏龜呢?

  “小蕊,走了。”

  白含蕊抬頭看去。昌勛站在門口穿了一件灰淺藍的T恤,下搭了一條黑色短褲,褲腳處向上移三四厘米有一條白色的條紋。他今天的打扮脫離了平日的沉悶無趣反而增添了些陽光活力。

  白含蕊看的有些癡。

  “還不趕緊?”

  “哦哦”

  白含蕊趕緊從書房出來。她靠近昌勛。

  “昌勛哥,我覺得我們要把多多和興興一起帶去。”

  昌勛看了她一眼,并沒有理會。

  “我們能去旅行,為什么它們不能?可能它們?nèi)チ诵那榫筒粯恿??就不會悶悶不樂了?!?p>  昌勛帶著白含蕊去車庫拿了車。

  “我們?nèi)サ臅r候要走山路,如果車不能上去,帶著行李還有你,它們?nèi)チ酥荒苁锹闊??!?p>  昌勛發(fā)動引擎了,白含蕊在副駕駛上將安全帶系好。想了想覺得有道理。

  “昌勛哥你怎么會想到去禪修?你會舍得你的工作?”

  白含蕊半分打趣半分好奇。她記得昌勛是一個在醫(yī)院也不會耽誤工作的人。

  “事務所我轉(zhuǎn)給別人了,以后也不會在做律師了?!?p>  他的聲音也是那種淡淡的平緩的。白含蕊突然恍惚了起來,記憶又襲來,那天楊琴也是用著這種淡淡的平緩的語氣說話,頭開始有點微微的隱隱作痛。莫名的一種害怕感襲來。

  “昌勛哥?如果你不開心的話,不要用這種若無其事的語氣說話,我有點害怕?!?p>  昌勛看了看她,騰出一只手來摸了摸她的頭。淺淺的笑了。

  “沒有不開心?!边@只不過是那萬千抉擇中的一個而已。

  “昌勛哥,你有去過禪修嗎?”

  “沒?!?p>  昌勛將手收了回去,打著方向盤繞了個彎。

  “那你怎么會想到。”

  “我媽安排的?!?p>  “哦”

  這時白含蕊突然來了興致,連上了車內(nèi)的藍牙。昌勛的話很少,一路上兩人也不過是東說一句西說一句。但白含蕊并不覺得無趣或者尷尬。她好像已經(jīng)習慣了昌勛的沉悶。不過聽著輕緩的音樂白含蕊還是犯困了。

  昌勛其實對禪修并沒有太大的興趣,許慧蓮的安排也不過是因為某個高官也參加了這場禪修,借著這場禪修來引線大橋的而已??粗慌院艉舸笏呐?,昌勛心里竟有幾分羨慕了起來。

  白含蕊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到無相寺的山腳下了。本來昌勛是想直接開車上去,可開到半山時,車路就已經(jīng)沒有了,無奈他們只能把車停到附近的居民處,又在旁吃了些東西。兩人才拿上行李向山頂走去。一路上,來禪修的人可不少還有一大一小兩位師傅幫忙帶路。山路的岔路很多,路也不平坦。好些路就像用亂石隨意堆砌而成,有的下腳處寬有的下腳處窄。白含蕊雖然不是什么嬌小姐,但也沒曾爬過這樣的山路,好幾次沒注意腳下差點摔了。昌勛在后面護著她,兩人的行李被昌勛一人拿在手里,但昌勛依舊穩(wěn)健不曾動搖的樣子。

  扶了白含蕊三次之后。

  “下次不能穿這么短的裙子?!?p>  白含蕊看了看自己的裙子,裙擺在大腿中間處,還沒等到她說:哪里短了?昌勛就又道。

  “看著路?!?p>  白含蕊被他嚴厲的語氣兇到,認認真真的看著路,生怕自己又給他惹了麻煩。

  “蛇蟲鼠蟻多,裙子不方便。你看你腿上被咬了多少個包?”

  聽著他放軟的語氣,白含蕊下意識的轉(zhuǎn)身要去看。

  “看著路,這路不好走。”

  白含蕊又乖乖的向前走。走了一會。

  “昌勛哥?你怎么一點都不像旁邊的人氣喘,看起來還是從容不迫的樣子?!?p>  “有故意練過體能。”

  “這么臭屁的嗎?昌勛哥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么話?”

  “費盡心思練了八塊腹肌可不是為了你一個人?!?p>  “什么意思?”

  這次輪到白含蕊不說話了。不過昌勛確實沒明白她說的意思,他練習體能這一塊也不過是他父親認為男人必須從小要有毅力和恒心所以定制的課程。而長大后體能更是要維持好生活狀態(tài)必不可少一環(huán)。

  他們好不容易走出了石頭堆砌的山階路,白含蕊抬頭望去,感覺山頂還是很遠很遠。好在后面這一大塊路雖然微微向上延伸但也比較平緩和寬大,夠容納兩三人一同并排走。兩旁是未經(jīng)修飾的自然樹種,白含蕊并不知道是什么品種,不過瞧著樹腰和樹桿的粗度,以及生長的高度竟然比后院那顆榕樹還要粗壯。它的雄偉也讓她為之驚嘆。

  “昌勛哥,你看這些樹,沒有園丁的細心照顧竟也能長成這樣穩(wěn)重健壯的模樣!”

  昌勛聽著,仔細打量了一番,心里也頗有些感受。還沒等到他說話。旁邊看起來只有十歲左右的小師傅倒是開了口。

  “接了這么多上來禪修的施主,姐姐還是第一個這么稱贊它們的呢!”

  白含蕊自然覺得是在夸她。

  “小師傅,這些樹是不是你們偷偷照顧過?”

  小師傅搖搖頭道。

  “這整座山里的樹大部分都是如此。姐姐,你是累嗎?”

  小和尚見白含蕊微微蹲下去,后就直接坐在一大塊石頭上了。白含蕊干干的笑了笑,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人在山中又是在傍晚了,太陽雖然已經(jīng)落下了山??蛇B續(xù)的體力消耗,大部分一同上山的人都是大汗淋漓,氣喘吁吁。昌勛再是平日有受鍛煉但也難免有常人的反應。昌勛看著白含蕊臉蛋紅紅的,被扎成丸子頭的頭發(fā)邊緣處已經(jīng)鋪上了薄薄的一層汗水。

  “師弟,你在干嗎?”

  小和尚,看了一眼遠超自己的師兄,其他的施主們也不斷的向前進。

  “姐姐,我們要趕在天黑前到寺內(nèi),晚了路就不好走了?!?p>  白含蕊剛要站起來。昌勛就蹲了下來,T恤的后背已經(jīng)濕了一大半,連著后腦勺的碎發(fā)處也是薄汗。他把兩個行李背包,一只手拽在手里。

  “我背你一會?!?p>  白含蕊癡呆的看著竟不知如何反應,良久她才從后面牽住昌勛的手。

  “不要,昌勛哥你牽著我走?!?p>  “好。”

  昌勛站了起來,他們繼續(xù)向前走。昌勛感受著從左手處傳來的觸感,依舊是那種柔軟無骨纖嫩透著絲絲涼意的感覺,他不由的打量著這個在旁跟小師傅聊天的女孩。為什么額頭都出薄汗了手卻如此涼。

  大約再走了兩小時后,他們終于到達了寺廟。寺廟主要是以仿唐代的建筑風格,紅瓦遮蓋紅柱支撐采黃墻圍擋。建造方位坐南朝北,結(jié)構極限四合院形式,兩進出。建筑也是錯落有致,質(zhì)樸典雅雄偉。

  在用完晚餐后,她們就被安排在安養(yǎng)院處休息。這一次上來參加的施主們都是安排在這邊。白含蕊瞧見這邊除了他們這樣的人外還有長期住在這里的人,他們既不像出家人也不像俗人。但大多數(shù)年紀都比較大了。

  來幫他們分房的是一位年齡中等的師傅。他告知房間最近的老居士增多后,房間都是兩人一間,如果需要分房的話他去幫忙調(diào)解。(讓其他女生過來,昌勛去其他間跟別人同?。┌缀飫傞_始是有點覺得別扭,但看昌勛坦蕩蕩聽從安排的模樣,她就覺得心里不是滋味。而且比起跟昌勛同住,陌生人不是更加危險嗎?

  師傅微微的笑了起來,看著兩人。

  “小施主,還是隨我進去看看?!?p>  師傅將推拉門拉開后,房間不大二十平方左右,中間是兩人式的榻榻米被抬高了,中間還有一個小小的茶幾桌,掛著帷幔??看疤幨且惶字惺揭尾⑴哦牛镞M一點是一個洗浴間還有廁所。

  白含蕊心中一喜:這有什么需要換的必要嗎?

  “這個帷幔還可以上下調(diào)動?!?p>  說著師傅又微笑的看著白含蕊。那種被看穿的羞澀讓她趕緊把頭別到一旁去,自顧自的說著。

  “這房間很雅致嘛?!?p>  “還是麻煩師傅幫忙調(diào)解一下?!?p>  師傅剛準備應下。

  “沒關系呀!昌勛哥,跟陌生人在一起我害怕,能不能不要換呀?”

  白含蕊又是那種撒嬌無辜模樣,她嬌的很美也很自然,從里到外的流露著恰到好處,不過分做作拿捏。

  昌勛看著她沒說話,白含蕊上前拉他的胳膊。她的手還是涼的。

  “昌勛哥?”

  昌勛不再看她,轉(zhuǎn)頭跟師傅道完謝。師傅出門后,昌勛將她的手從胳膊上拿下,握著。

  “怎么手一直涼涼的?”

  “不知道。腳也是涼的?!?p>  她好像有些得意的炫耀。

  “去洗漱一下,東西在包里?!?p>  白含蕊將手抽出來,跑去行李旁邊。她知道昌勛指的是他的行李。打開的時候,她有點自愧不如。他的行李包里,每一種類的衣物,洗漱用品都用收納袋各自歸好。收納袋的顏色也是昌勛較深的墨蘭。她還看見護膚品小樣有男士女士的混在一起用一個小袋子裝好。

  “昌勛哥,這個是你給我?guī)У膯幔俊?p>  白含蕊舉起一個蘭蔻水小樣。

  昌勛瞧了一眼。

  “嗯,上次醫(yī)院見你每天擦來擦去。不知你要哪種,專柜隨便送的?!?p>  她笑了,秀眉微微下垂,眼睛也彎彎的,櫻桃紅的唇上揚露出了幾顆牙齒。丸子頭早就沒有出發(fā)前那般精致,好些碎發(fā)跑了出來,看起來亂亂的。

  “謝謝昌勛哥?!?p>  她去洗漱的時候,昌勛將兩人隨身要用的東西拿出來。將疊好的床鋪鋪好。又出去打了一些水來??匆娺@些水昌勛才后悔沒有買水上山。師傅們都說這是天然井水,他卻沒有喝未經(jīng)過濾水的習慣。

  坐在椅上,心沉靜下來后,聽著浴室里傳出的淋浴聲他卻昏昏欲睡起來。只是還沒等他睡著他的手機就響了。

  是許慧蓮。

  “媽?!?p>  “兒子,你還順利嗎?”

  “嗯”

  “兒子,你記得他姓高?!?p>  許慧蓮話還沒有說完,旁邊的昌佑便將電話拿了過去。

  “昌勛,到了就好,那個人是高巍,三年前我們?nèi)ツ铣堑臅r候見過還記得嗎?”

  是他父親。

  “嗯,記得?!?p>  “記得就好,見了面功利心別太強,還是要審時度勢。”

  “知道了,爸?!?p>  “昌勛哥,我好了?!?p>  白含蕊剛把沐浴間門推開,沒注意到昌勛正在打電話。昌勛看了她一眼,神色正常的朝她點點頭。就起身出門了。

  “女人的聲音?家音跟你在一起?”

  “沒?!?p>  “她回國沒?”

  “還沒?!?p>  “她什么時候回來?昌勛我不管你怎么玩,有些事情你還是要懂得權衡利弊。”

  他的聲音拔高了些,帶著威嚴。

  “爸,你誤會了?!?p>  昌勛依舊不咸不淡的回著。他神色淡漠看不出喜樂,站在院內(nèi)。無相寺的天已經(jīng)黑了,他聽見了不屬于他的夜鳴蟲的聲音,連連續(xù)續(xù)的譜奏著他沒聽過的協(xié)奏曲。天黑的難受卻因為一道彎月散著淡淡的藍月光變得舒坦了起來,天也不在皺黑一起,而是向外舒展開來,平平緩緩。一陣夜風穿過樹林撫摸了昌勛的臉,七月了,這里的風的愜意涼爽的,帶著樹林的清香。

  “家音的事情,你趕緊處理好,很快要去南城,我不想到時候你內(nèi)憂外患!”

  昌勛稍稍調(diào)整了一下方位,就輕松的看見白含蕊披著半干的頭發(fā),手中捧著水杯撐在在窗口處頭微微抬起看月。月似乎對她是格外溫柔的,連給她的光的白潔泛藍的,恰似那上好的白玉。她的皮膚被光照的透射了,連帶著她也是淡淡的由內(nèi)向外的散發(fā)著光芒。她手里的杯子是fireking的翡翠色杯,雖然是玻璃制品卻有不輸翡翠的干凈透徹,也許是環(huán)境的影響竟也泛起綠綠的微光,為此增添了一份詩情畫意的面紗。

  漸漸的他看見她的皮膚開始變得透明了起來,連身體的輪廓都變得稀薄。就像要消失了一般。

  她發(fā)現(xiàn)他了,她又笑了。秀眉依舊微微向下垂,眼睛彎彎的,嘴角上揚露出了幾顆如月色的牙齒。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我知道了爸。”

  昌勛淺淺的笑了,那是從來沒有過的笑意。昌勛說不清楚自己對白含蕊是什么感覺,他分不清自己是對她有男人對女人的愛意,還是僅僅是在一個哥哥的平面上單純的喜歡這個漂亮的妹妹。他總就得白含蕊有著不同于其他人的美麗,她身上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讓他著迷。那股著迷感來的突然又莫名。

  他記得,他第一次見她,她是那般的輕浮。可他也看見她悲傷。她幼稚的勇氣??勺钭屗浽谛睦镞€是那夜她從樹上跌下狼狽卻被他自己獨解出一份嫵媚模樣,也像這個夜一樣,她幾乎發(fā)光到透明。

  昌勛掛完電話,靠近窗。他問。

  “你還想爬樹嗎?”

  “你陪著我,我就爬?!?p>  “喜歡爬樹可不是什么小姐們該有的喜好?!?p>  白含蕊看他了。

  “昌勛哥,你誤會了。我不是小姐,所以我只做我喜歡的?!比绻娴娜绗F(xiàn)在說的,那我應該會很開心吧。

  昌勛看她了,她依舊是漂亮的笑容。昌勛看不到漂亮笑容的后面。

  昌勛看著她,想著:只做自己喜歡的,那自己喜歡的是什么呢?他想了一會,什么也想不到。白含蕊的想法說法做法,在大多數(shù)人的眼里幼稚又不成熟。可昌勛卻著迷著。她真的是很開心呢。昌勛這樣想著。

  “昌勛哥,有沒有喜歡的事呢?”

  昌勛不語,伸手去摸她的頭,窗戶很低,他很輕易就撫摸到她的頭。她的發(fā)絲還有一點濕意。

  “我猜昌勛哥最喜歡自己的工作吧!你是我見過最認真工作的人了?!?p>  昌勛笑了,他想的沒錯。她終究還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那算什么喜歡呢?不過是為了保持現(xiàn)在的身份地位的手段而已,并且那對他來說并不算什么不容易的事情。這有什么好值得說呢?

  白含蕊看見昌勛笑了,她也跟著傻傻的笑。

  昌佑掛完電話,心里忐忑不安。昌勛那邊的女人是誰?他倒不是擔心昌勛對他的婚姻不忠,他也能理解男人一生當中終歸需要幾個女人來調(diào)劑一下。他害怕他如此優(yōu)秀的兒子,為人太過正直被用心不良的人纏上,到時候?qū)Σ齽椎氖送緵]什么好處。他不能允許自己兒子在這種問題上出岔子。

  “慧蓮,我們后天還是跟上去看看?”

  “你還怕昌勛著點事都做不好?”

  “當然不是,他身邊有個女人,我怕他惹上麻煩?!?p>  許慧蓮面色一下子就凌重了起來。

  “好,家音?昌勛怎么說?”

  “我估計,昌勛沒處理好。”

  “我就知道。那個女人,那里有一點點妻子的樣子?也不知道當時是發(fā)什么神經(jīng),才叫昌勛取了她!”

  “哎,說些做什么。論家室宋家還是最合適的,話說回來家音的事情你要幫忙處理一下,他們不可以出一點問題?!?p>  “嗯?!?p>  許慧蓮沒好氣的應著,心里想著:昌勛這般沒脾氣也不知道隨了誰?百年后怎么讓她安心的閉下眼。

  次日,禪修前師傅們將他們的手機和一些易干擾心境的電子產(chǎn)品都收走了,并告知在三日后結(jié)束再歸還。一行人并沒有有很多異議。

  眾人換完禪服用完早餐后,便引到無相講堂。每一位都配了禪墊,根據(jù)師傅的指引,打坐放松入神。過了好一會無慧大師才走了進來。寂靜的講堂內(nèi)只有他一人的聲音,他的聲音渾圓擁有超脫世俗的音色。不急不躁的講解的禪修的基礎知識,調(diào)整大家打坐的姿勢。

  剛開始時,白含蕊還坐的住聽著大師的聲音也覺得有趣,隨著越坐越久,腳和屁股都不舒服了起來。連大師的聲音也變得無趣了起來。她開始左動一下,右動一下。她也是聰明的動的時候還悄悄看看講經(jīng)的師傅是否有注意到了。

  “心靜便身靜。”

  大師的聲音不急不躁,白含蕊一下子就被抓住了小尾巴的感覺,只好乖乖坐好。奇怪明明沒有看見她呀?怎么回事?

  她瞧了瞧旁邊的人,又看了看昌勛。所有人都一副云淡風清的樣子。認認真真的悟禪。白含蕊想他們不會不舒服嗎。又放眼望去,這些來禪修的人,大多數(shù)都比昌勛年紀都還要大,她想肯定是自己太年輕了所以這么浮躁。然后她又看到了上山時的那個小師傅,坐在前排靠邊的位置。雖然年紀小但也有模有樣的樣子。白含蕊又想自己肯定是沒有佛緣了。

  “禪修,又為思維修,靜濾,培育心靈。先慢慢試著沉靜下來,感受你的周圍,然后感受你的心你的內(nèi)部思維?!?p>  白含蕊始終覺得這大師是說給自己聽,她不好意思的閉上眼,強迫自己忘記不適感去感受旁邊的一切。當然起初并不順利,慢慢的她真的感受到了外面的世界。她心中蕩起幾分雀喜。

  她聽見了遠處的鳥叫,聞見了淡淡的花香,還有跟城市里不同的風味。一切是那么的自然清新。她不知道過了多久,但是她還沒靠近自己心的時候,大師卻說今天早晨的課程結(jié)束了,交代大家都可以休息了。

  出了無相講堂的門,看著大家都在低聲討論著,連著昌勛也同著幾名中年男人在一旁說話,白含蕊覺得悶悶的,一個早晨什么東西都沒學到。

  “姐姐,師傅叫你在進去一下。”

  白含蕊看了一眼,是那個小師傅。

  “是有什么事情嗎?小師傅?”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姐姐入定時走神的原因吧?!?p>  小師傅有頭有尾的說道。

  “你們都知道呀?”

  小師傅點點頭。白含蕊有些不好意思,跟著小師傅再次進入了講堂內(nèi)。小師傅給她帶了坐,他們坐在最靠近大師的兩個墊子上。(當然是打坐的方式)

  無慧大師的臉微胖微胖的,耳朵不算大但耳垂卻跟璧上的小佛很像。他的眼睛很小看起來笑瞇瞇的樣子。

  “大師,您找我?”

  無慧大師慢悠悠的問道。

  “為什么定不下心呢?”

  白含蕊并不知道怎么回應才是最好的,只好實話實說。

  “打坐太久了,不舒服。”

  “那后面又怎么定下了呢?”

  “也沒定下,我只感受到外面的山樹鳥風,還沒感受到自己的心的時候就下課了?!?p>  無慧大師溫和的笑出了聲。

  “有時候感受到的并不一定不是你的心?!?p>  “難道大師沒有感受到那些?”

  無慧大師搖頭。

  “感受到了?!?p>  白含蕊更加糊涂了。

  “我不明白?!?p>  “或許你才是最有佛緣的?!?p>  白含蕊出了門后,跟小師傅說道。

  “大師一定是在安慰我吧?!?p>  小師傅說道。

  “師傅不會騙人的。出家人不打誑語?!?p>  而在講堂內(nèi)的無慧大師卻喃喃自語道。

  “你既不屬于這里,又為何來這里?”

  白含蕊坐在涼亭處,昌勛還沒有談完話,她都不敢過去打擾,怕自己魯莽打擾了他。她正無聊的時候,突然闖進了一只獨眼的貓。這貓全身黑色,唯有那四肢小爪像套著小白鞋一樣白白絨絨的。這貓也談不可愛更與漂亮掛不上鉤,身上還有幾分臟污。不過它脾氣看起并不是很好。它獨眼的眼神惡狠狠的,另一只瞎眼的眼睛皺巴巴的閉在一起。本應看起來凄凄慘慘的模樣硬在他身上是一副海盜船長的英姿和霸氣。

  它懶洋洋的窩在了對面的坐凳上??此绱藡故斓哪?,白含蕊覺得是自己闖入了它的地盤。不過它的脾氣好在只是看起來很兇。

  “昌佑的兒子?幾年不見我差點認不出來了?!?p>  高巍仔細看了看昌勛確實跟他老友有幾分相似。他拍了拍昌勛的肩膀,笑道。

  “還真是巧,前段時間才赴了你爸爸的約,這回又在這里遇到你?!?p>  昌勛倒也不尷尬禮貌的回應道。

  “見到高叔叔做晚輩的還是該來打招呼的。何況,在不久晚輩就要到您手下去工作了,還需要您多多指教呢。”

  高巍很坦然的笑了出了聲,連跟他一起的幾位也跟著笑了起來。

  “還真是有你爸爸的風采,話還是別說太滿,這幾位也都算你叔叔輩的,到時候要是去了他們那兒,他們都記住了你今天的話?!?p>  昌勛依舊不卑不亢的說著。

  “雖然都是叔叔,但是您和楊建文叔叔跟爸爸交情又不同,我自然是要區(qū)別對待一點的?!?p>  高巍的笑容戛然而止。

  “原來李建文都有所支持,那你又何必費盡心思來我這呢?”

  昌勛將高巍領到別處。

  “高叔叔不管怎么樣,今后都是要您指點的,昌勛這點東西還是懂得的?!?p>  高巍又笑了。聲音高了幾分。

  “昌勛怎么也想到來參加我們老人家的禪修?”

  昌勛順著他。

  “我確實一竅不通,年前有人說她有佛緣,剛好有這個機會就帶她上來看看?!?p>  這是昌勛胡編亂造的理由也可說是提前準備好的理由。

  高巍和旁邊的人順眼看過去,涼亭里的人正拿著長長的青草逗貓,而那貓卻窩在哪里一動不動。

  高巍壓低聲音。

  “我記得你妻子是宋家的。”

  “嗯。”

  “那位是?”

  “只是我的妹妹?!?p>  高巍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又笑道。

  “人還是年輕好呀?!?p>  ……

  下午的課程要兩點才開始,不過對于白含蕊來說這并沒有什么意義,被沒收手機的她,突然有種上高中的感覺,不過這是她自愿的。

  她想昌勛果然是認真搞事業(yè)的人,把她一個丟在這里不聞不問的。百般聊賴下她只好逗弄這只小貓。不過它也僅僅是瘦小,臉上擋不住的滄桑感讓人很容易就看出它的年紀已經(jīng)不小了。

  它在哪里窩著,一動也不動。身上有著一種孤清冷傲的氣質(zhì)。有兩三個人陸陸續(xù)續(xù)過來涼亭,它并沒有被驚嚇到跳出座位。依舊在那個小凳上窩著,它并沒有小歇,用著它唯一的一只眼警惕又小心翼翼的盯著周圍。

  白含蕊被它的氣質(zhì)吸引了。

  你在想什么呢?既不悲傷也不歡喜。風兒吹過了你,蟲兒也靠近著你。你窩哪里一動不動,又時而看看天,時而看看地。你看起來毫不在意又時時警惕,你云淡風輕又小心翼翼。是什么讓你這樣呢?你看樹上的鳥兒們又在嬉鬧,你聽見了,起來了,換了個方向坐下。抬頭一直瞧呀瞧。你還是既不悲傷也不歡喜。

  我想你是悲傷的。

  但你從來不說,不哭不鬧不悲傷也不歡喜。你看他們說你。

  “你想抓這些鳥吧。”

  “你不動了?!?p>  似乎沒人會懂你,你似乎習慣了~

  你身上孤清冷傲的氣質(zhì)讓我著迷。

  白含蕊在自己的思緒中還沒有抽出來。便有人打斷了她。

  “施主,是從中悟出什么了嗎?”

  白含蕊定睛一看是小師傅和一個比他大出許多的師傅,一大一小的向她走來。

  “師兄,師傅說姐姐有佛緣她一定是悟出什么了。”

  白含蕊聽著小師傅的夸贊,尷尬的搖搖頭,笑了笑。

  被喚作師兄的師傅又問。

  “我們在旁看了許久,若沒悟出什么,你又怎會如此入迷的模樣呢?”

  白含蕊看著一大一小的師傅。他們面色溫和,氣定神清。

  “只覺得這貓,似乎有了人性。所以才著了迷?!?p>  大師傅笑了。

  “萬事萬物皆通靈性,能感受到它的靈性也算是一種悟?!?p>  隨后大小師傅告知白含蕊到用午餐時間了便離開,繼續(xù)去告知其他人。

姚憫音

對于無相寺的描寫半真半價,有故意渲染的效果。請不要以此無相寺對比彼無相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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