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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層巴別塔

第9章 神話與儀式

九層巴別塔 百加 2395 2020-04-10 23:00:42

  一直到懷恩節(jié)這一天,纏繞了林小椿好幾日的歷史空白,依舊沒有得到,可信服的答案。他去學(xué)校圖書館找過書,甚至還嘗試翻閱了兩本寫的很枯燥、很無聊的人物傳記,其中只《夏炎史記》里,略略提了兩句,跟老師上課時,講的差不多,說:“史前,天下大旱,火燒原野,民散,流于四地?!?p>  也沒說是火引起了旱呢、還是旱引起了火?怎么起的火、燒了多久、起火前人們的生活是怎樣的?一概沒有。

  林小椿覺得,可能在夏江灣小學(xué),他是永遠找不到那個想象當(dāng)中,遙遠部落的只言片語了。不曉得等他上了中學(xué),會不會解開點什么?

  悵然地離開圖書館,心中那撮探尋的火苗,始終沒有滅。他默默對星群祈禱,希望星群可以給他點線索。就這樣,兩天后,在一個流動的書攤小販那里,意外,看到了一本,名叫《山河經(jīng)》的書。

  這書十分奇特,成書時間不詳、作者不詳、哪里來的也不詳。問小攤販:“你是從哪兒得的?”

  小販答:“我也是在別的小販那兒看到的,讀了覺得有趣,就私印了幾冊?!?p>  此時的夏炎族已從工業(yè)國家的一些機器里,汲取了靈感,有了自己的自動印刷術(shù)。雖是需要手腳并用,比之從前的雕版印刷,確是快了許多。

  夏炎族沒有版權(quán)之說,按照先祖遺訓(xùn),書,是傳遞思想的載物,“凡為人者,皆需品之,如粟”。也就是說,看書跟吃飯是一個等級上的事情,所以,書,人人可得。

  故而后世,如果有人寫了一本書,大家覺得好,便會爭相去印商那兒私印。印商接了活,先要把小販和作者的名字與聯(lián)系方式,都記下來。待復(fù)印本賣了錢,小販會主動交出一半給印商,印商再抽走一半,余下的,便交給作者本人。

  夏炎族民由先祖教化成禮儀之邦,他們做生意守規(guī)矩,童叟無欺,多少年來,無人敢在銀錢上,有半分私心,因為他們相信,即便辜負先祖德訓(xùn),先祖不加怪罪,那創(chuàng)世與守護社會秩序法度的天地之母、星群,也會降災(zāi)于那不誠之人。

  不過現(xiàn)在,這本《山河經(jīng)》不存在作者,所以少去一部分的抽成,只有小販與印商兩家瓜分,于是,這書就賣的比一般的書要便宜。這對林小椿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爸爸媽媽種地出糧,每年,也就族內(nèi)統(tǒng)一收購、賣去外國時,才得一點錢。

  平時媽媽雖然會給林小椿三五毛的零花,但林小椿一直是很節(jié)約,舍不得用的。

  但《山河經(jīng)》太好看了!洋洋灑灑,內(nèi)容覆蓋極其廣泛。其中涉獵山川、地理、民族、物產(chǎn)等等,許多的民間傳說。尤其是一些上古的神話,提到星群造完人之后的事,仿佛,就是為填補那段歷史空白而寫的。

  林小椿把它買回家之后,日看夜看,甚至連上課都在偷著看。這樣,到了懷恩節(jié)這天早上,才不得不暫停半日,先去廣場行大禮。

  林家自然跟林姓族長站在一起,夏炎族子孫昌茂,只兩三個氏族,就已是烏泱泱,擠滿了一個廣場。大族長早有預(yù)料,事先讓各族分了批次進場,林姓、菜姓與楊姓是第二批,輪到清晨6點開始拜禮。

  林小椿這幾天看《山河經(jīng)》,經(jīng)??吹煤芡?,早上被媽媽從被窩里拖起來,至廣場,整個人還在迷迷糊糊的犯困。

  大禮既是叩拜天地,那就自然,分為叩天與拜地,兩個部分。叩天,是人站直了,高舉雙手,向天唱頌歌。頌歌很長,分四段,叩天時,唱的是第一段。待到第一段結(jié)束,雙手互握合于胸前,作個揖,再接著跪倒匍匐拜地不提。

  這一日的陽光很好,6點林小椿家開始叩拜大禮時,整片大地,都已籠上了一層金燦燦。人沐浴其下,個個身上,都被鍍上光芒。這使得林、菜、楊三族的大禮,顯得格外莊嚴、肅穆與磅礴。

  只是在所有隆重的面龐中,有一張小男孩兒的臉,被映襯得格外敷衍。林小椿半張著嘴,兩眼瞇成一條線。四周的人高舉雙手,一望而知,是在進行禮儀。他呢?那個樣子,仿佛是在跟天說:“真心什么的,不存在的。感情么,還在醞釀中……”

  于是或許,真的是守護神星群看不下去他的糊弄,林小椿不知是不是眼花,在廣場中央焚燒草銜,升起的濃煙中,他恍惚看到有明亮的星星,在菜伯伯那塊田的上方閃過。

  在如此光芒四射的太陽之下,依然能迸發(fā)出自己的能量,這種閃耀,讓林小椿想起《山河經(jīng)》上記載的,上古的神人們。

  傳說,由星群親手造出來的人,便是上古的神人。他們跟今天的人類不同,每個都擁有超凡的能力。有人臂力無窮,能彎弓射日。有人肚量驚奇,能口吞山河。

  而有一位名叫炬子,他的本事是讀心。炬子跟星群一樣高大,他有三只眼,通體透明。所以平時,別的人是看不到他的,除非他睜眼。他睜眼即表示,他開始讀取世間萬事與眾人。而人們?nèi)粢?,他是否來臨,那只需觀瞧,天際有無出現(xiàn)如日頭般亮的星,即可。

  林小椿念及他,只覺整個人激靈靈,從頭清醒到腳。他下意識脫口,興奮大喊:“炬子!是你來了嗎?!”

  打斷。

  恢弘的頌歌被這一聲雜音打斷,穿著黑色禮服,戴著高高孔雀毛帽、離草銜篝火最近的大族長,轉(zhuǎn)過身來,問:“是、誰家的小孩???”

  聲調(diào)緩慢、音量不高、口氣并不重,然而,林小椿的爸爸媽媽卻緊張的不得了,拉著自己的三個孩子,趕緊走出人群,站到大族長面前。深深作揖,彎著腰,爸爸道:“大族長,是我家的孩子。林氏教子不善,求大族長責(zé)罰!”

  說完媽媽又推搡了林小椿一把,道:“小椿,還不快向大族長認錯!”

  林小椿撇了撇嘴,低低地看了大族長、那威嚴的面龐一眼,這老頭耷拉的三角眼,瞧著比杜老師兇多了。

  林小椿只得作揖:“大族長,我錯了,我不該亂叫的。我以后,再不敢了。請您原諒我?!?p>  “嗯?!贝笞彘L點點頭,還是剛才的那副腔調(diào),問:“你剛剛,在叫什么呀?”

  “我在叫炬子。我剛剛在天上,看到三顆很亮很亮的星了。那是炬子的眼睛,炬子來查看,我們夏炎大地呢?!?p>  “哦?”大族長的三角眼里,現(xiàn)出一抹驚奇:“是誰,教你的這些?炬子?”

  又問后邊的人:“你們還有誰,瞧見這孩子說的異象了?”

  在場的眾人左顧右盼,紛紛搖頭,答:“沒有?!?p>  大族長沉思了片刻,仔細看了林小椿的表情,對林小椿爸爸道:“把他交給他們老師處理吧。時間不等人,禮不能廢。眾人,行拜謝大禮?!?p>  說完兀自轉(zhuǎn)身,繼續(xù)儀式,正進行到扔草銜的步驟時,忽聽得有人嚷:“大族長!大族長!麥田里,出現(xiàn)個怪圈,您快來看看呀!”

  大族長,一愣。

百加

11點啦,大家晚安啦~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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