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轉(zhuǎn)身帶上門,榻上那女童卻倏地睜開眼,自己真的回到了從前。
那夢逼真的很,仿佛就是自己親身經(jīng)歷一般。撕心裂肺的痛蔓延在五臟六腑,渾身的血液都定住了一樣。
綠衣只道爹爹他們這幾日回來,卻不知道具體什么時(shí)候回來??上膽z陽清楚的很從前便是在自己生辰那日回來的,回來之時(shí)卻瞧見自己搞亂了整場生辰,胡攪蠻纏,好不氣憤!
原本風(fēng)塵仆仆回來的夏景夫婦,看到的卻是夏憐陽推倒祖母的場面。
雖然寵著自己這個(gè)女兒,可這也未免太過放肆,更是因此對夏憐陽祖母心生歉意。認(rèn)為夏憐陽給自家兄弟帶來許多麻煩,這之后還將軍功換來的金銀珠寶通通入了府上庫房。
本以為這般可以作為補(bǔ)償,哪想得到整一大家子人合起伙來謀騙夏景。
推倒老夫人本就是被人誣陷,且不說一個(gè)嬌弱的女娃娃如何推倒一個(gè)身寬體胖的夫人。夏憐陽年紀(jì)雖小,可是腦子不傻怎么可能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般蠢事。
夏憐陽覺得父母不相信自己,自然也對他們存了埋怨。再加上只帶著夏元冬一同去戍邊,徒留自己一人在長安,這種想法更是根深蒂固。
哪怕后來關(guān)系緩和,夏憐陽也只是愿意與夏元冬一塊待著。至于夏景夫婦,夏憐陽因著心里過不去那個(gè)坎,實(shí)在是親近不起來。
后來夏景夫婦去世,夏憐陽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從小到大都未和他們說過一句軟話。
身邊人也總說自己性子冷硬,不懂得示弱。這也是為什么燕溫綸由始至終都吝嗇給她一分真心,燕溫綸只將夏憐陽看作一把可以為他殺人的利刃。
刀刃鈍了便要利落爽快地丟掉,丟得遠(yuǎn)遠(yuǎn)的。
不管怎樣,重獲一世,她定然不會讓夏家的慘案再次重演。
她夏憐陽,也來做一回嬌嬌女!
暮靄沉沉,天色也晚了些。綠衣輕叩房門,手上還端著清粥小菜,晶瑩的米粥正裊裊升著熱氣,教人胃口大開。
夏憐陽這兩日只喝了些清水,滴米未進(jìn),原本圓乎乎的小臉隱約也能看出些輪廓來。
年歲雖小,五官也尚未長開,可也能瞧出是個(gè)美人胚子。也不知再大上幾年,又是何種光景。
宮中的小公主也不見得能比夏憐陽精致幾分,現(xiàn)今便已經(jīng)不如,再往后想攆上也是難上加難。
只消不出什么岔子,之后傾國傾城也是沒跑的。
“姑娘,來用些米粥罷!”綠衣放下托盤,又在夏憐陽腰側(cè)墊上軟軟的棉團(tuán)。
白瓷的湯匙中盛著粘稠的米粥,清香怡人。
“綠衣姐姐熬的粥果然很好喝。”夏憐陽眨巴著那雙大眼睛,正笑瞇瞇地抬著頭看她。
綠衣瞧著自家姑娘,只覺得自己姑娘實(shí)在標(biāo)致得很,也不知會便宜哪家的小少爺。
夏憐陽看著自己身邊的大丫鬟,似乎是有些心不在焉。面上浮起幾分疑惑:“綠衣姐姐姐在想什么呀?!?p> 綠衣笑了笑,只輕聲說道,“奴婢呀,只是想著姑娘似乎哪里不一樣了,倒像是位真正的名門閨秀。”
話說出口又怕自家小姐誤會,趕忙解釋著,”奴婢并不是說您從前不是大家閨秀,只是覺得姑娘現(xiàn)今更加叫人歡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