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心負責(zé)整理二樓臥室的垃圾桶。
徐媽看見她上來,指了指墻角,意思是自己已經(jīng)收拾好了,不用她管。
“徐媽,我把這些提下去吧。”隋心蹲下來,去拎垃圾袋,看見了里面的藍絨包裝盒,頓了一下,伸手去撿,里面的禮物已經(jīng)碎掉了。
“別扎到手了!”徐媽看見她用手去碰,唬了一跳,生怕她扎到自己。
“徐媽,這是你撿出來的?”隋心盯著里面的包裝盒,低聲問。
“是啊,都掉在地上,摔碎了,怪可惜的?!毙鞁屔焓秩チ啻?,被一只手擋住了。
“徐媽,我去丟!”隋心拎了幾個袋子,連同手里這一個,一起下了樓。
溫秋月在一樓的樓梯口碰見隋心,手指戳上來,罵道,“慢死了,底下這有這么多活,你不會快一點?!?p> 隋心冷著臉從她面前經(jīng)過。
“我說你幾句,還不樂意了?”溫秋月還想再說什么,看見有人走過來,壓住了,沒往下說。
“溫姨,幫我倒杯水可以嗎?”說話的夏路。
溫秋月微笑著應(yīng)了一聲,走開了。
夏路停在樓梯口,瞥見袋子里的禮盒,“咦”了一聲,說,“是我撞掉的那一個,徐媽怎么給丟了,應(yīng)該還可以粘好的吧!”
隋心冷冷地盯著她,說,“即便是粘好了,也不是原來那一個了。別人的東西,你憑什么碰?”
“可是阿晟也沒說,不讓我碰?。俊毕穆吠撕笠徊?,像是生怕她會撲上來一樣。
“死丫頭,站在這里干什么?”溫秋月端著一杯溫水走過來,笑意盈盈地遞到夏路手上,說,“夏小姐,你的茶?!?p> “謝謝溫姨?!?p> 隋心拎著袋子從她們身邊走過去,正好顧晟迎面走過來。
她將袋子狠狠砸在他身上,語氣還有幾分兇,“我送你的,憑什么讓別人碰?”不喜歡,可以還給她啊。
溫秋月從后面扯住了她的手臂,幾乎咬牙切齒道,“臭丫頭,發(fā)什么瘋呢?”
隋心扯脫了,丟下袋子,往外面跑。
“這臭丫頭——”
顧晟低頭看了一眼,半蹲著,將盒子撿起來,眼色突然變冷。
“誰丟的?”
徐媽從樓梯上走下來,神色慌張地回答,“盒子掉地上,里面的東西都碎掉了?!?p> 顧晟掃了夏路一眼。
“你干的?”
夏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他,漠然,狂躁,還有抑制不住的怒意。
“夏小姐也是不小心,才弄成這樣了?!毙鞁屔先サ臅r候,夏路蹲在地上,看樣子好像是要去撿。她要丟的時候,夏路還執(zhí)意說,可以粘好的。可是,都碎成那樣了。
“以后,不要再隨便碰我的東西。沒有下一次了?!鳖欔赡弥凶樱亲?。
夏路低著頭,雙手緊緊握著手里的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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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景坐在后座,感覺空氣有些窒息。
好端端的,換什么位置?
“三哥,要不要開空調(diào)啊,好冷!”他抱著自己的手臂,車內(nèi)車外的溫度,恐怕沒什么差別了吧。
沒人理。
“小啞巴,你說,冷不冷?”
還是,沒人理。
高景委屈地抱緊自己,這就是蹭車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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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的時候。
夏路一直站在窗邊,隋心不想看見她,都難。
胡晴晴抵了抵隋心的肩膀,小聲問,“她是不是找你有事???”
隋心抬頭看了一眼,不予理會。
一直到上課,她還不肯走。
隋心沒辦法,只好出去。
兩個人一前一后去了女生廁所。
夏路低著頭,拉著她的手,誠懇地道歉,說,“心心,我不是故意的,阿晟現(xiàn)在都不理我,你能不能原諒我?”
隋心抽出手來,實在難以解釋,說,“他理不理你,跟我原不原諒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禮物擺在桌上,我好奇,才過去看,但——”
“我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老實說,我們兩個人做不成朋友,我原不原諒你,不重要,你喜歡三哥,我也管不著。所以以后,不要叫我心心,還有,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沒有收回的道理,即便是碎掉了,只要還在,我就當(dāng)它還是好的?!?p> 隋心剛轉(zhuǎn)身,后面?zhèn)鱽硪宦曒p笑。
“其實你心里也清楚,你和阿晟在一起的可能性很小,就光是他外公那一關(guān),你們就過不了,就算現(xiàn)在能偷偷摸摸在一起,又怎樣,像你媽媽一樣。三叔也實在風(fēng)流,連女兒都生了一個出來,居然也沒有站出來管管?!?p> 隋心驚愕地轉(zhuǎn)身,看著夏路問,“你說什么?”
“當(dāng)然不是你了,你底下不是還有一個妹妹嘛,不然你以為,三叔憑什么養(yǎng)著她?”
夏路嘴角帶著一絲譏諷的微笑。
“這事,顧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就連你爸爸,他也未必不知情,但為了留下,他敢說什么?”
隋心找不出反駁的話。她的世界從來都是反過來的,過去敬仰的,現(xiàn)在憎恨的,未必不是同一個人。
“其實應(yīng)該跟著高景叫阿晟三哥的人,是你妹妹!”
隋心啞然,鈍掉的腦袋里突然灌了機油,只能嗡嗡地響一陣,其實什么都不能帶動。
“這是DNA報告,三叔愿意給我,自然是把我當(dāng)自家人。”
隋心伸手接了過來,翻開來,只一眼,就不想子再看下去了。
“其實,你又有沒有想過,為什么盛姨對你這么好?只是阿晟對你的那點的喜歡,我看,不見得。這場戰(zhàn)線,我拉的似乎太長了一些,不過我很失望,你臉上除了剛剛那一瞬的震驚,什么都沒有?!?p> 夏路經(jīng)過她身邊的時候,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
只是單純的搭著,也許什么含義都不帶。
隋心今天聽的夠多了,麻木地將手里的東西塞回到夏路手里。
“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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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心,你便秘啊,怎么弄這么久?”胡晴晴詫異地看了一眼隋心。
隋心怔然地坐下來。
“喂,你沒事吧?”胡晴晴擔(dān)憂地看了她一眼,怎么看都像是魔怔了一樣。
“嗯,沒事。”隋心抽了一只筆出來,筆蓋沒開,在筆記本寫寫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