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盼正在藥柜前抓藥,門卻忽然開了。
“盼兒,我聽說你要給潼湖宅子的主人治???”韓舟行急急忙忙趕來,被日頭曬了一身汗,有些狼狽。
周盼見是他,笑著走出柜臺,給他倒了一杯涼茶?!斑@么大日頭,你也不怕中暑了?!?p> 韓舟行不接涼茶,反而抓住她的手:“你別管這些,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敝芘蔚ㄐΦ溃骸澳惴判?,我有把我?!?p> 韓舟行見她這模樣,心里的大石落下一半,但還是不安。:“你實話跟我說,能不能治?要是不能,咱就拒了,絕不能像王大夫一樣,被人打出來。”
善和堂的王大夫當初可是被人抬著轎子請去的,誰料最后被人打了一頓板子抬回來。
真是豎著進橫著出,臉丟大發(fā)了。
周盼見他緊張自己,心里溫暖,卻只能轉移話題:“你就這么趕來,你娘能同意?”
“我娘....”韓舟行提到自己的娘親,便有些泄氣?!芭蝺海銊e多想,我娘只是性子直,不會說話,她沒有惡意?!?p> 要是韓母知道自己的兒子又來周家,不知要鬧什么幺蛾子。
說起來,韓母一直不同意兩人來往,就是嫌棄周盼是個三次被退婚的。
在退婚這件事上,周盼的事,是整個胡馬鎮(zhèn)人盡皆知的。
早些年,周盼還沒穿越來的時候,她爹周揚程就給她訂了娃娃親,不是別人,是周揚程鏢局好兄弟的兒子。
可周揚程一死,那家人見他們家家道中落就不愿意了,暗地里拿了錢財來退婚。
周盼的母親一氣之下,說兩家沒有娃娃親,早已將女兒許配給周盼的表哥黃啟耀。
可定親沒一年,黃啟耀就中了秀才,瞧不上他們家,這門親事也就黃了。
周母氣的與娘家斷絕關系,等周盼過了孝期,火速給周盼訂了桃花鎮(zhèn)一戶姓張的人家。
這家人是周母的手帕交,周母十分信任對方。
婚事原本沒問題,可張家的夫人因為一場意外,得疾病死了。
原本張家要守孝,可幾天后,張老爺卻火速娶了一房新夫人,新夫人一番挑唆,不僅攪黃了這門親事,還把張公子氣到西北行商去了。
半年后,西北傳來消息,張公子路遇劫匪,被當地一家富戶救下,當了上門女婿,連家都不要了。
至此,周母氣的病死,導致原來的周盼投河自盡,另一個周盼穿越而來。
穿越而來的周盼,對外只說忘了前程往事,一門心思躲在道觀里守孝,三年后下山,學了一身醫(yī)術,擔起養(yǎng)家重任。
“你娘有沒有惡意老婆子不知道,可老婆子知道,韓秀才你要是再不走,你娘一會兒就得上門撒潑。”周老太太陰著臉進門,開口就刻薄韓舟行。
見她到來,兩人立刻拉開一些距離。
“奶奶,您怎么這么快回來了,不是說跟柳婆婆去廟里燒香了?給小弟的求學符可得了?”周盼上前挽住周老太太的手,對韓舟行使個眼神,讓他快走。
韓舟行也怵周老太太,當即開溜。
“你就不該跟他來往,姓韓的沒一個好東西。那韓氏,當初求你救人的時候,一口一個神醫(yī),跪在地上求你救她兒子,還說人要是救活了,愿意當牛做馬報答,如今你看,她兒子不過考中秀才,她就眼睛長頭頂,恨不能橫著走?!?p> 論周老太太對韓母的不屑,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周盼笑盈盈,挽著周老太太的手撒嬌“要是小弟中了秀才,我也橫著走?!?p> 周老太太白她一眼,用手指戳一下她的眉心“你啊,遲早要吃虧。”
周盼笑嘻嘻,不當一回事,反正她就喜歡韓舟行,覺得他哪兒哪兒都好。
周老太太無奈,拿出一枚平安福遞給她“給你求的,戴上?!?p> 周盼戴好后,笑道:“奶奶最疼我,小弟的呢?”
“他的等他回來再給他,我問你,你真要給潼湖宅子的主人治???姓王的都治不好,你能治?”周老太太就是聽見這個消息,才火急火燎趕回來的。
姓王的當時被打的那么慘,卻連告狀都不敢,可見那宅子主人的來頭多大。
要知道,王大夫的妹子,是縣太爺的第七房小妾。
周盼點頭:“您放心,我有把握,您就的等著數銀子吧?!?p> 周老太太見她胸有成竹,不覺嘆息一聲“奶奶如今不求錢財,只求你們姐弟倆平平安安的,家里要是沒有你,早就完了,等你弟弟有了出息,一定要要好好報答你,他.....”
“好了,奶奶,小弟才多大,你別給他這么大壓力,他會長不高的。我還要準備治病用的藥材,您行行好,去給我做飯吧,我快餓死了。”周盼最怕老太太嘮叨,將人推出去,關了門配藥。
等人走了,長長舒了一口氣。
回過神來,才起了疑慮。她昨日才答應給那人治病,怎么今日就傳遍鎮(zhèn)子了?
那戶人家看起來不是那么多話的人,要是不是他們傳出來的,會是誰?
周盼第一個想到王大夫,這人最是厭惡鄙夷自己,看自己倒霉,大約是他最想做的事了。
周盼想的不錯,事情就是王大夫傳出來的。
王家宅院里,王大夫聽完下人的稟報,很是滿意,要不是他被打了屁股動彈不得,恨不能跳起來鼓掌歡迎。
“這小娘皮,不是自視甚高嗎?老夫就把這事給她傳遍了,到時候治不好人,我看她還怎么在胡馬鎮(zhèn)上混。”
下人聽了,卻疑慮道:“老爺,要是她治的好呢?”
王大夫頓時陰下臉來:“你過來,給老爺去辦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