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哲赟最近因為論文的事特別忙,本來就是學(xué)院里被重點關(guān)注的對象,連誰做他的論文導(dǎo)師都明里暗里爭了幾回。最后結(jié)果雖然說是抽簽決定的,但這個簽是誰抽的又是怎么抽的,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凌之葦每天大老遠地跑到蘇管附近兼職,他都沒辦法來一回,要不是這檔子事,以石哲赟的脾氣,還不得天天陪著她來,在咖啡館坐到她下班,再把人送回去。
凌之葦在李轉(zhuǎn)梅出事以后到蘇管,碰到劉彥以后的交流,包括后來發(fā)生的這些事情,她都沒有和石哲赟提起過。
一方面是覺得沒必要讓他因為自己的好奇心來玩?zhèn)商接螒颍硪环矫嬉彩菗?dān)心他牽涉其中,畢竟他和那四家人關(guān)系也非比尋常。雖然凌之葦自己知道他和他們不是一類人,但是別人會怎么想?劉彥會怎么想?
但是眼下的情況,就算她用了在咖啡店兼職的方式打探蘇管內(nèi)部的一些消息,剩下的部分她就無從查起了。
如果是他,查找線索會比較容易吧?
凌之葦拿不定主意,有些心煩,又一次想起劉彥說的話。
她酒瓶里的安眠藥是怎么回事?當時酒都是隨機拿的,要下藥只能是各自開瓶以后,那就必然是在別墅里的人才能做到了。
酒瓶并不一直在自己的視線范圍,期間大家從餐廳轉(zhuǎn)移到游戲室的時候,是有機會下藥的。可為什么唯獨給她下藥?她在里面,是最沒有關(guān)系的一個人,這樣做有什么目的?
有沒有可能是要給另一個人下的,然后放錯了瓶子?
更別說,采取這種方法本來就奇怪,聚會時每個人喝的啤酒,都是隨機拿的。另外幾個人喝得多,開瓶以后拿錯瓶子也是很有可能的事,下在啤酒瓶里本就不是很好的選擇。他們幾個自帶了洋酒,如果目標是其他人,放在洋酒杯里成功率會更高。
這么看來,果然目標還是自己了?自己自始至終就喝了那一瓶啤酒,本身酒量也不太好,如果多喝兩瓶,應(yīng)該也會醉過去。下藥的人之所以那樣做,就是要保證自己一定不會醒過來。
可是自己如果醒來,會對兇手的計劃產(chǎn)生影響嗎?為什么其他人就不存在這個影響呢?
這么說起來,用另外四個人合伙謀害蘇云的可能性解釋起來最自然。凌之葦嘴角抽搐了一下,又不是在東方快車上,真是這樣的話一開始別叫上自己不就好了嗎。
想著想著,后面接班的店員就來了,今天自己的兼職該結(jié)束了。
正準備換班的時候,迎面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徑直朝吧臺走來。
“秋季新品第二杯半價是嗎?給我兩杯吧,打包?!?p> “稍等哦客人,我下班了,同事馬上就過來?!?p> “就接今天最后一個客人不行嗎?說不定會有意外驚喜呢!”
石哲赟撅起嘴用一種做作的語氣說,“人家從好遠的地方慕名來見識可愛小姐姐做咖啡的,跑的太急還被導(dǎo)師說沒禮貌了,以為能趕得上的,怎么運氣這么背!”
凌之葦憋了好久,還是沒有成功把嘴角壓下去。
“行,那可愛小姐姐今天就大發(fā)慈悲,加班做最后一單吧?!彼胀赉y,轉(zhuǎn)身對同事說,“這兩杯我做吧?!?p> 然后同事就看著凌之葦把做好的飲品遞給一直倚在吧臺邊看著她笑的癡漢,去休息室換下圍裙,走到外面從癡漢手里接過了一杯咖啡。
“干嘛突然跑來接我啊。”
“好不容易得了點空,就跑出來了啊。你都兼職那么多天了,我一次沒來說不過去吧?!?p> “有什么說不過去的?”
“明明說好要形影不離在你身邊循環(huán)播放廣播的!本來都在學(xué)校挺方便,deer就是離本部遠了點……唉,你說學(xué)校是什么毛病,開題報告和交流記錄非要手寫,那么多字全手寫?電腦發(fā)明那么多年都不能用來解放雙手,我腦子轉(zhuǎn)的再快有什么用,每天還得老老實實抄那些文字,屈才,太屈才了!”
石哲赟仰天長嘆一聲。
“算了算了,抄完這幾波,后面就解放了?!?p> “可不是把大天才給憋屈壞了嗎!”凌之葦幸災(zāi)樂禍地笑了起來。
“只能用這杯‘秋季限定栗香暖融拿鐵’撫慰我受傷的心靈了……哇,咖啡很好喝也!女神的手藝就是不一樣!瓊脂玉露也不過如此??!”
大喇叭雖然遲到,但不會缺席。
“閉嘴吧你?!?p> “沒有客人刁難你吧?刁難應(yīng)該不至于,哪里挑的出骨頭嘛……有沒有客人騷擾你?”
“沒有?!绷柚敺藗€白眼。
她看了看邊上這個貌似沒心沒肺一臉智障的天才,想起這些年來的種種,決定把事情告訴他。
自己現(xiàn)在說不定已經(jīng)身陷囹圄了??床灰姷臄橙?,不知道何時會對她繼續(xù)下手。
雖然石哲赟平時在她面前吊兒郎當?shù)?,也盡是說些沒營養(yǎng)的廢話,但關(guān)鍵時刻還是很靠得住的。況且憑他的頭腦,說不定能幫自己理清一些思緒。
“劉警官和我說,當時從別墅拿走的啤酒瓶,在我喝的那瓶里面檢測出了安眠藥?!?p> “你被下了安眠藥?劉警官是這么說的?”
“是的,當時他們應(yīng)該把剩下的食物和酒瓶都檢測過了。結(jié)果就是,我喝的那瓶里面有安眠藥的成分?!?p> “只有你喝的的瓶子里有?……怪不得你才喝了一瓶就倒了,我還以為你是不想玩裝的?!?p> “誰沒事裝這個干嘛……話說在我睡著,到第二天早上被余宇庠的聲音吵醒之前,那么長時間我就一直在游戲室的沙發(fā)上睡的?”
“是啊,就是角落那個沙發(fā)上。當時我還覺得奇怪,錢嘉鳴下來以后有一陣聲響特別大,看你一點動靜都沒有……如果是被下了安眠藥就都說得通了?!?p> “既然那時候你們都在玩鬧,為什么沒把我放到樓上臥室?”
“這個嘛……”
石哲赟突然臉色一變,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