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才看到兩個忠心點的仆人悄悄過來,把小阿抬回去。把單也的碳烤尸身,也一并帶了走。
仆人們不敢言語,扶著小阿到床上,貼心點的婢女幫她擦拭了身子,換下那套沾滿灰塵和眼淚的錦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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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小半天,才看到她從昏睡中蘇醒過來。
“我夫君呢?”一醒來就看到她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分撒。
“夫人,在,帶回來了。在客廳里?!?p> 小阿微微移動著自己的身體,離客廳仿佛有千百里遠,又像是巴不得趕緊過去,欲走欲停地站在那里,干干地望著那已經(jīng)做好了處理的尸身,“不是他........他肯定是玩失蹤呢。”喃喃自語的小阿拿起他的平時愛穿的紫色錦袍,“他的衣服都沒拿呢,肯定要回來的?!?p> 下人們個個都閉口不言,眼見著小阿這么久了滴水未進,紛紛在廚房忙乎著。
等做好了,小阿又是一粒米未沾,一口水未喝。
愁眉苦臉他們只好想著去請單致夫人示下,可是派了幾個人過去請夫人,都說夫人病著,起不來。
無人主持,也沒人在意,下人們不能任由著單也尸身一直在客廳里面躺著,正想著悄悄找個安靜的地方埋了,省得小阿看見了又要傷心落淚。
商議好了,他們這天看到小阿仍然在床上躺著,正準備按照單族的特定習俗,偷偷把單也弄出去天葬,時間隔得太久可不好。
剛準備拖動單也尸身,就看到小阿忽然從床上坐起來,“誰都不許動!”
下人們愣住了。
“總不能一直放在這里,夫人,已經(jīng)七天了?!?p> “把他放在我隔壁的那個房間里,同時用木棺先裝起來,再給我一點時間,我要捋一下?!笨此颇樕呀?jīng)如病入膏肓的人,忽然目光如炬。
一一按照小阿的吩咐,大家都準備好了。
小阿破天荒開始進食了。
盡管吃東西了,可是小阿的面色卻還是一點點枯黃下去。小阿把自己宮殿里的宮人全部調(diào)派到別處,而且從外面新招進來很多新人,只留下幾個忠心耿耿的在殿內(nèi)伺候。
自己也開始親自給自己下廚,準備各種營養(yǎng)物品,調(diào)理好自己的身體。寫信出去,到處尋訪名醫(yī),尤其是大寒師傅,還有太師傅,不知道現(xiàn)在他們云游何處了?想到銘心的死,自己也難辭其咎,不知道如何面對他們,害怕他們就算知道自己病了也不會過來看她。
信發(fā)出去很多日,小阿焦急等待著,無音信,而且自己就算加強補養(yǎng),也越發(fā)消瘦,難道就這樣被蠱毒活活消耗而死么?
小阿這么多天等待的日子,自己也沒閑著,各種派人打探,才慢慢理清楚了思路,單致夫人已經(jīng)被單傾后控制了起來,自己夫君的死和孩子的流產(chǎn),估計都與蠱毒有關,夫君并不是死于刀槍劍刃,而是長久蠱毒的消耗,導致的體力不支,最后,遭人砍傷后放火,而全無抵抗之力!
而自己為什么還活著?沒有馬上致死,估計是那個人還存有一絲親情的歉疚,而這個人不是那單傾后,又會是誰呢?
她要趕緊養(yǎng)好自己的身體,才有資格去把單致夫人救出來,還有單也的兩個弟弟,也不知道如何了?以現(xiàn)在的狀況,自身難保,誰也沒法去救。
信發(fā)了蝶族,風云族,所有小阿能想到的途徑,她都想到了。可是太師傅常年的云游四海,哪是那么容易能找到的?小阿想到病倒在床的單致夫人,和被軟禁的弟弟們,一天到晚地思索著想辦法。
對,小阿的記憶中,藏書閣里曾經(jīng)有一本叫著神毒的書里講過蠱毒如何消去的方法!
小阿馬上命人過去取了來,如饑似渴終于翻到那一頁!
原來魚蠱毒是要找到一條叫著毛古的蟲子,然后請有靈異功能的女子,把蟲子放在自己肚皮上,女子指導這條毛古,讓它引誘肚子里的蟲子出來。
小阿讓仆人們紛紛秘密行動,遍尋這樣的人和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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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命大,也許是單傾后根本不想讓她死,也許是上天保佑,在第二天的下午,仆人們找到了!!
當把那個女子領進來的時候,小阿看到她仍然嚇了一大跳,臉上一半白一半黑,扭曲的動作下,小阿仿佛看到她的眼珠子都分裂出了兩種顏色!身上破爛,消瘦得不成樣子!
但是這名叫著坎貝的女子,看了一眼小阿,就歪著嘴笑了起來,“我認得你!”
“你在哪里認得我?”
“我不知道,我也不記得,我半人半鬼......哈哈........給我吃的........好餓........我是神,我是鬼!”
小阿看到這名女子,不禁想起那蝶春的樣子?。?!
這名女子不會就是當時消失去尋找銘心的蝶春吧?
但是小阿沒有任何證據(jù),問她也一問三不知,仿佛忘記了全部的今生事情,問底下人怎么找到這名女子的,他們說是村民說她經(jīng)常能未卜先知,在神廟里找到,而且她經(jīng)常若隱若現(xiàn)。
鬼魅野仙草??!鬼族?。?p> 小阿仔細看了她,透過那黑白分割的臉,以及凌亂不堪的頭發(fā),小阿確定這是蝶春!但是蝶春為什么變成這樣,那一天,不是尋找銘心而后下了懸崖么?
但所有的答案,過段時間來探索,小阿讓她吃了很多東西,才開始治療,看著她念念有詞,毛古真的就開始在她肚皮上跳舞,小阿感覺肚子里有一條龍,又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撕咬她的五臟六腑,疼得她冒出滾滾大汗,但是她不能動,要不然毛古無法在她肚皮上跳動。
于是,她咬著自己隨手拿起來的書籍,硬是把牙齒都快咬壞了,才勉強撐過第一輪的煎熬。接下來是更加劇烈的翻江倒海,小阿看著這毛古竟然順著自己的肚臍眼爬了進去!
小阿像個分娩的產(chǎn)婦一樣,痛的大喊大叫,那種撕裂,身體爆炸的感覺瞬間席滿了整個身體,小阿在地上滾來滾去,邊滾邊咬著桌角,頭發(fā)全部被喊打濕,同時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爛!
眾目葵葵之下,從臥室滾到廚房,又從廚房滾到客廳,這么三天三夜.......
終于在第四天的早上,聽到那個坎貝的女子,忽然大笑:所有人都痛得自殺,這么多年也就見到你活下來!
仆人們一看,小阿已經(jīng)滾到門外的泥巴地里,渾身像個泥漿人伏在土里,一動不動。
“夫人!夫人......”
終于,看到她微微動了動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