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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花間山鳥喚提壺

正花間山鳥喚提壺

Cibber 著

  • 玄幻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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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4-07上架
  • 57543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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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過山風(fēng)

正花間山鳥喚提壺 Cibber 2211 2020-04-05 12:34:19

  最近心情不好。

  夐山君因為太無聊了,所以拘了我,把我捏出一個人形。

  她真是太一廂情愿了。

  不是所有開了靈智的物什都想化成人,比如我。

  我是夐山的一陣風(fēng),請注意,是名詞而不是修辭。

  做風(fēng)多好??!再沒有比風(fēng)更自由自在的了。

  我可以跟夐山的藥草玩,跟竹林玩,跟石頭玩,跟月光玩,跟水流玩……

  夐山君笑著一揮手。

  得,我又多了五個難兄難弟。

  而且,它們齊刷刷盯著我的眼神十分不善。

  心情更加不好。

  于是我也盯著夐山君,眼神十分不善:“你幾個意思?”

  “叫我老大!”她彈了一下我腦門。

  我像個斷線風(fēng)箏往后飄了好幾步,內(nèi)心很懵逼。

  老大就老大。

  識相的我從善如流:“老大,你幾個意思?”

  這時候我們?nèi)空驹谒綍r釣魚的蟬辭渡口,渡口在山前。

  老大指了指我們的大本營。

  夐山其實挺大的,只是幾千年來不是起霧就是下雨,基本看不清全貌。這會子她伸手一指,霧散雨暫停:原來最大的正峰后邊還綴著六個山頭,孔雀開屏似的。

  總之這七座山疊在一處,難免讓人懷疑這山底下是不是鎮(zhèn)壓著什么蛇啊蝎子啊之類的妖物。

  搞得我有點(diǎn)想找找山洞,掏掏葫蘆種子……打?。?p>  我們六個面面相覷,都明白老大的意思了。

  然后齊刷刷盯著她,眼神更加不善。

  敢情點(diǎn)化我們就為了六個免費(fèi)勞力?!

  好吧,神仙不都這樣嘛?雖然不知道老大是不是神仙。

  老大笑瞇瞇點(diǎn)頭:“六六大順!從今以后你們就是我夐山的六位山主了?!?p>  哦。

  她還順便按“貳叁肆伍陸柒”給我們分配了一下。

  我叫山風(fēng),是柒山主。

  呃,請多多指教!

  太平日子只過了不到一二百年。

  準(zhǔn)確來說是在第一百七十三年,那日晨起,我迷迷瞪瞪地開門一看,下巴差點(diǎn)掉下來。

  三百來塊黝色怪石堆滿了我原本空蕩蕩的山頭。

  漫山遍野,死氣沉沉。

  起初我以為是隔壁陸山的山石搞的鬼。

  但是山石已經(jīng)睡了一百七十三年的覺了,從我們被丟到各自的山頭那天起。

  它總不可能在夢游過程中推給我一山丑石頭。

  我意識到,一定是那跑到人間多管閑事的老大元神回竅了。

  然后老大就出現(xiàn)了。

  沒有帶她那只傲嬌鳥兒,這讓我稍微不憤怒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

  我問她:“你幾個意思?”

  “這些啊,是我從書里搶救出來的寶物呢?!崩洗笥悬c(diǎn)憂郁地捧起一塊石頭,用袖子擦了擦。原本臟兮兮的塵垢被擦去,露出一點(diǎn)瑩瑩翠色。

  書里?搶救?寶物?

  這信息量真是理解不能。

  我仔細(xì)看了一眼,翠色上竟泛著猩紅火光,十分不祥。

  老大說的書叫《昭奚舊草》。

  是一本古色古香的志異小說。

  她給我講了其中一個靈猴與玉精的愛情故事,期間哭濕了三條帕子。我浮在一旁,任務(wù)是不停地幫她擰干帕子。

  講真,我的內(nèi)心毫無波動。

  最后,老大吸著鼻子作總結(jié):“翠申一族,即是靈明石猴的某支吧……翠元勘破情劫而白日飛升,想必來世化身為美猴王,再不遇三娘,九九八十一難中才與風(fēng)月無關(guān),終成斗戰(zhàn)勝佛?!?p>  ……然后呢?

  我很難控制自己不擺出一張冷漠臉。

  撿回這些半死不活的石頭?猴兒?……是想重蹈奚山君的覆轍被活活吃成窮光蛋么???

  嗯,畢竟都是山君,圣母一點(diǎn)也不算什么。

  想到奚山最后沉入了東海,再想到夐山隔壁就是西?!胰滩蛔z憫地看著老大。

  她踮起腳拍了拍我肩膀:“總之它們就交給你了,要好好照顧哈?!?p>  我隨著她的動作不由自主地上下晃蕩了好幾下:“……”

  擦了一百二十七年的石頭后,忽然有一天,我開門一看,再次下巴差點(diǎn)掉下來。

  變得比較好看了也依舊安靜如死的石頭全部活過來了。

  然而……

  說好的優(yōu)雅靈致呢?

  這些吱哇亂叫的紅毛猩猩是什么鬼????。。?p>  一坨坨跟紅毛丹成精了似的。

  嚇得我趕緊飛到正峰去找老大。

  老大正在古藤陰下翻書,見了我招手道:“來的正好,我找人給石猴崽子們?nèi)×诵旅?,阿嵐你來瞧瞧?!?p>  按著她取昵稱的習(xí)慣我本該叫“阿柒”,但是她身邊那只一看到我們六個就翻白眼的死鳥叫“阿棲”,便死活不允許夐山再出現(xiàn)一個“ā qī”。

  老大靈機(jī)一動,把“山風(fēng)”倆字合起來,從此樂顛顛地喊我“阿嵐”。

  微笑,不說話。

  由此可見讓老大取名是一件多么……的事情。

  還好,她雖樂此不疲,卻還有自知之明。

  我瞧了瞧紙上的三個字:“火狨”。

  哎呦,不錯哦。

  族名也是名。

  夐山之物有了名字以后,便能點(diǎn)亮語言技能。

  老大見我跟它們能溝通如常了,便安心離魂,繼續(xù)跑去人間管閑事。

  又七十年。

  老大終于回來,興致勃勃地去瞄了那群紅毛丹崽子們一眼,然后她冷了半邊臉。

  崽子們打成一片。

  請注意,這不是游戲!不是游戲!

  滿地血跡,摻雜毛發(fā)。

  大家伙兒打得彼此頭破血流。

  忽然暫停了動作而轉(zhuǎn)頭緊盯著我們的,是一雙雙兇煞之氣幾乎外溢的慘綠豎瞳。

  大家都不說話。

  它們繼續(xù)打架。

  場面有點(diǎn)控制不住,干脆我就不控制了。

  我浮在一旁抄著手饒有興趣地看著老大有點(diǎn)不可思議地看著我,然后她冷了另外半邊臉。

  氣氛很尷尬。

  我收起幾乎寫在身上的“隔岸觀火”四個大字,撓著頭勉為其難地解釋:“大概是上輩子被火燒壞了魂魄,這輩子個個都有點(diǎn)浮躁……”

  老大繼續(xù)冷臉:“你照顧了它們這么久,就一點(diǎn)都不心疼?”

  我繼續(xù)撓頭:“又不會死?!?p>  據(jù)說夐山曾受過某種詛咒,當(dāng)然我覺得可能不止一種。

  比如說,作為一處一點(diǎn)都不出名的方外之地,它有著“入者化魚,法力全失”這樣很不友好的設(shè)定。像別人家的什么蓬萊方壺瀛洲,動不動就請人去玩兒,還附帶白日飛升,多熱情好客!

  然后它不能進(jìn),還不能出!

  總之它的畫風(fēng)很清奇,完美貫徹了三界六道眾生平等的方針。

  老大作為這里的老大,要出山也只能采用“離魂”這種風(fēng)險很大的辦法。

  一不小心就魂飛魄散回歸天地你說風(fēng)險大不大?!

  哦你是問火狨兒們啊,拜托它們是直接從書里面被掏出來的,瞞天過海你懂不懂?

  聽起來像掏鳥蛋?掏啥鳥蛋啊呸!去你妹的鳥蛋!你全家都系鳥蛋!

  哎呦有點(diǎn)扯遠(yuǎn)了,回來——這個詛咒呢,最嚴(yán)重的一點(diǎn)就是:

  …

  ……

  …………

  ………………

  是什么我哪里曉得。

  曉得的話也許就不會被老大踢下山惹。

  樓上這一句是我的第六感告訴我的。

  我的第六感很準(zhǔn)的。

  它上一次告訴我的事情是:我終究會重歸為風(fēng)。

  我由衷地開心,并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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