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不忍直視
視線盡頭,第二組客艙一頭落進湖水,另一頭搭在岸邊的大樹上,傾斜不下三十度。
倒扣的艙體嚴重變形,扭曲得不成樣子。
客艙一側,高大的樹木有傾斜有折斷,滿地都是斷裂的枝干,斷面露著慘白慘白的木茬,大小不等的球果掉了滿地……等等,好像有什么奇怪的東西混進來,怎么什么地方都少不了球果?
那不是一片純林,而是一片雜樹林,明明都是不樹種,怎么個個都結球果?
難不成真像老薛猜的那樣,球果其實是種寄生植物?
但他只是掃了一眼,注意力馬上轉回客艙——十幾只怪鳥扎堆守著嚴重破損的客艙,不時探頭狠啄一下,艙里卻半點動靜也沒有,安靜得讓人心慌。
薛毅飛就跟老婆偷了人似的,鐵青的臉陰沉得可怕,一語不發(fā)端起步槍,打開光瞄套住怪鳥。
砰——一聲槍響,老薛面前的湖水微微蕩漾,子彈以五倍音速掠過一千多米的距離,一槍正中怪鳥,左眼進右眼出,正好打個對穿。
怪鳥一時還沒死透,撲棱著翅膀墜地,一通東倒西歪的瞎撲騰,最后摔進湖里徹底了賬。
砰——又是一槍,子彈命中第二只怪鳥的同時,第一聲槍響才傳到客艙,頓時驚飛剩余的怪鳥。
薛毅飛依舊不肯收手,槍口追逐怪鳥的身影,一槍接著一槍,恨不得一口氣把所有怪鳥全部干掉。
他的槍法雖好,可是隔著一千多米的直線距離,打打固定靶還可以,移動靶的命中率實在讓人蛋疼。
連開十幾槍后,怪鳥飛出射程之外,老薛只能憤懣地停手。
意外的是,客艙方向居然傳來了一陣槍聲,薛毅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立刻停止射擊。
槍聲仍在持續(xù),聽起來不止一支,甚至有一只怪鳥毫無預兆地墜落。
薛毅飛瞬間由陰轉晴,整個人都明媚了許多:“還有人活著,他們還活著!快快快,快劃!”
陳翊飛等人同樣激動,幾個人同時發(fā)力,救生筏陡然加速。
還沒到二艙,眼尖的陳翊飛就看到岸邊的樹上好像掛著個人,薛毅飛隨即確認,那就是個人。
陳翊飛萬分糾結:“不救他嗎?”都是一條船上的難友,視而不見合適么?
薛毅飛搖頭嘆氣:“整個人都摔碎了……教你個簡單的辦法,這人肯定是從客艙里所出來的,從這里到客艙最少也有八百多米,那么他摔出來的時候,客艙該有多高?”
陳翊飛一愣,心說這不是難為人么,我哪答得出來?
老薛壓根兒就沒指望陳翊飛能答上來,自顧自地往下說:“客艙直接落到岸上,就算他沒甩出來,生還的幾率也非常小……我明白你的想法,是不是覺得,見死不救心里過意不對?”
陳翊飛點頭:“我不知道怎么說,就是心里堵得慌?!?p> “我也堵,但是我習慣了……好了,回頭有工夫再細說,專心點!”
薛毅飛銳利的目光猶如鷹隼,可直到靠近客艙,也沒看到半個人影。
離著還有幾十米,空氣中就彌漫著若有似無的血腥氣,湖水也不再清澈,而是染上一層淡淡的血紅。
救生筏繼續(xù)前進,血腥氣越來越濃,湖水越來越紅,途經(jīng)落水的怪鳥尸體時,陳翊飛看到水下一大群游魚疾速游動,鳥尸已經(jīng)被魚群啃得缺了小半邊。
就連老薛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小心,千萬別掉水里!”
很幸運,魚群對水面上的東西不感興趣,救生筏有驚無險抵達目的地。
薛毅飛示意停船,眾人收槳,救生筏停在客艙十多米外。
艙壁嚴重損壞,幾個人的目光毫無阻礙,看到艙里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噴濺的鮮血,散發(fā)著濃郁的血腥味兒。
這哪里是什么客艙,根本就是沒來得及清洗的屠宰場!但偌大的客艙一具尸體都看不見,難道都讓怪鳥吃掉了?
這個念頭仿佛一片陰云,籠罩在所有人頭上。
薛毅飛輕咳兩聲,突然吼了一嗓子:“喂,有人嗎——”
客艙另一頭傳來回應:“我們在這兒!”
大伙抬頭一看,這才知道幸存者根本不在艙里,而是在搭住客艙的大樹上……那株大樹長勢驚人,樹干比客艙還要粗一些。
“我們有傷員!”那人又喊。
“馬上過來!”薛毅飛一指客艙,“靠上去!”
救生筏靠近客艙,老薛看準了艙壁上的破洞,一個箭步跳進那個窟窿,站穩(wěn)后槍口一擺,迅速瞄準客艙深處。
“安全!”
其他人立刻跟上,六個人迅速趕到艙尾,那里的艙門早就打開了,門外就是粗壯的樹枝……陳翊飛忍不住吐槽,這特么還是樹枝么?削平了怕是得有馬路那么寬吧?
薛毅飛止步艙門,觀察了一下外面的情況,這才端著槍走出去,馬上聽到一聲招呼:“我們在這兒!”
薛毅飛和陳翊飛不認識那人,但認識那人手里的步槍,還以為是一起從鎮(zhèn)上出來了,可另外四個隊友全都露出疑惑的神色,顯然不認識這人。
薛毅飛臉色微變:“槍哪來的?”
“傷員的?!蹦莻€人說。
樹干另一邊有個半人多高的樹洞,洞里坐著個熟悉的身影,屁股底下墊著戰(zhàn)術背心,右腿扭曲的角度特別詭異。
陳翊飛立刻認出了那個人,居然是不差錢!
不差錢笑得比哭還難看:“嘿嘿,真沒想到,咱們還有機會再見!”
薛毅飛兩步搶進去:“腿折了?怎么搞的?”
“摔的唄,還能是怎么搞的?”
老薛從背包里翻出個盒子,打開拿出個胡蘿卜那么粗、裝滿銀白色藥水的無針注射器:“忍著點兒,一會就好!”
不差錢挑了挑眉:“納米機器人?好東西!”
“便宜你了!”薛毅飛扒掉不差錢的褲子,疼得不差錢直翻白眼兒。
陳翊飛簡直不忍直視,一個大男人扒另一個大男人的褲子,太特么的辣眼睛……簡直不能看了啊!
老薛,你讓不差錢忍的根本就不是疼,對吧?
金屬裂紋
咳嗽,那啥,新書求票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