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分別
回到客棧,看到徐囡屋內依舊閃爍著燭光,唐安不由放下心來,
“幸虧沒出事,萬幸。”他暗自想到。
“回來了?”
“嗯,回來了,沒事了?!?p> “嗯?!?p> 兩人簡短的對話,與各復雜的情緒有所不同。
唐安回到房間,開始感嘆,終于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了,今后可以放開拳腳,博上一博了。
“我唐安,定要做那人上人?!?p> 休息片刻,他推開徐囡房門,兩人也都不在乎什么夜深了,有男女之別。
唐安主動開口,“麻煩事情已經解決了,和李掌柜和王阿爺閑聊了兩句倒是耽擱了些時間,好在沒釀成大禍。”
“對了,李掌柜還提起你了,讓你哪日得空了過去坐坐?!?p> 徐囡不置可否道“既然沒有麻煩事纏身了,那我明日就去酒樓里吧,此次倒是給李掌柜添了不少麻煩,理當早些去賠禮?!?p> “嗯?!?p> 沉默片刻,徐囡不自然的問到“今后你就是錦衣衛(wèi)了?”
唐安平靜答到“是,今日我便是惹人厭讓人怕的錦衣衛(wèi)了?!?p> 聽到唐安的話,徐囡顯得有些失落,但并沒有再說什么。
“還是尋個正經差事做吧,賣唱總不是長久之計?!?p> 聽到唐安的話,徐囡身子一顫,似是受什么重擊。但也只是片刻,她就恢復了正常,只見徐囡目光堅定,表情似怒非怒,冷冷的瞥了一眼唐安。
“不勞大人費心?!?p> 唐安知道話說重了,卻也不想解釋什么,而是起身離開了。
唐安走后,徐囡就像一個泄了氣的氣球,趴在桌子上痛哭起來。她也知道賣唱并非光彩之事,若非自己家破人亡,形勢所逼自己也不會去靠賣藝而生存,到頭來只會落得一個輕賤的名聲,白遭人唾棄。
可若是不去,她又該去哪里,天大地大,卻沒有一錐之地是屬于她的。
次日,唐安起的很早,帶上佩刀便出了門。走之前他將自己為數不多的幾十兩銀子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并留下來一封信。
待到徐囡醒來,天已經大亮,外面已經熱鬧起來了。
“是時候離開了?!?p> 收拾好行李,背上和她形影不離的琵琶,徐囡蓮步輕移,輕輕的合上了房門。
正預下樓的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轉身回來,卻是來到了唐安的門前,小心翼翼的推門而入,一番打量,卻是空無一人。
失落充滿內心,正要離開,突然發(fā)現桌上的那封信,和一包碎銀子。
徐囡將信緩緩拆開,又長呼了幾口氣,似是要做什么重大決定一樣,才看起信中內容來。
“相識已三年有余,從始至終,都不曾看輕你半分,反而尊重你的勇氣和堅強。今,就此別過,別無它贈,只有些許銀錢,算是還了聽你彈琴三年之恩,望收下。保重,有緣再見!唐安”
明朝的物價一直比較平穩(wěn),一兩銀子可買兩石米,約377斤,房價也便宜。據正史記載萬歷年一座大宅院占地5畝地,樓房三間,平方有28間,地加房總價是106兩銀子??芍^是白菜價了。
唐安送她二十幾兩銀子,足夠徐囡一個人平淡生活數年了。
此時,唐安打著哈欠來到了北鎮(zhèn)撫司。
他被安排在了一個名叫秦虎的小旗手下,由于上次任務損失了幾十個錦衣衛(wèi)所以秦虎手下的十人都是剛招的新人,大家互相都不認識。
秦虎看到手下的校尉都到齊了便開口道“大家都是剛入的錦衣衛(wèi),互相不認識,但是以后你們就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誰若是膽敢吃里扒外我秦虎絕對饒不了他”。大概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秦虎說了好一會兒的場面話便離開了。
由于北鎮(zhèn)撫司里三個千戶分工明確,一個管詔獄,審訊,行刑,一個管市井巡查,治安維護,一個管偵緝,逮捕。唐安便在主管偵緝與逮捕的千戶所,也是最沒人愿意來的一個千戶所。
一般的正常人都愿意去巡查和治安維護的千戶所里,因為在那里不但可以每天招搖在大街小巷向街上的商戶百姓耀武揚威,還時不時有油水可撈,其實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在這皇城內沒有危險。
其次是愿意去管詔獄和行刑的千戶所,那里雖說成天與犯人和死人打交道,但卻是這天下最安全的幾個地方之一了,這天下估計沒多少人敢去北鎮(zhèn)撫司的大牢里鬧事兒。
最不愿意的就是唐安所在的管逮捕,偵訊的千戶所。不但沒有油水可撈,而且還容易死,執(zhí)行一次任務回來總會死幾個人。但這里也不是沒有好處,正所謂危險與機遇并存,在這里只要你夠強,夠聰明你就一定有出頭之日,甚至飛黃騰達。
眾人看到秦虎離開后便開始三三兩兩扯皮了,這群錦衣衛(wèi)在沒有任務的時候都是在這里扯皮閑聊,混吃等死,然而最先死的也是這群人。唯獨一個和唐安差不多大的少年獨自一人在院子里練習刀法。
唐安有些好奇,盯著少年看了一會兒,這少年施展的刀法雖說平淡無奇,都是些基礎式刀法,但唐安還是看出了少年基本功的扎實。少年出刀穩(wěn)而不抖,快而有序,巧而有力,一定是常年練刀之人。
等到少年屏息收刀,唐安上前問道“在下唐安,不知兄弟怎么稱呼?”
少年撇了一眼唐安不冷不熱的說了句“靈州,寧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