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離劉子夜與蘇起墨婚禮已是一月有余,這些日子劉子夜白天基本不見人影,夜里也從未踏足起墨房中,不知是發(fā)生何事。
而蘇起墨卻整日想著怎么為祖父翻案,要想讓皇上重新調(diào)查祖父之事,就必須得到朝中德高望重的官員力薦,還要搜集確鑿證據(jù),多年過去了,當(dāng)年的事情還能調(diào)查的清嗎?
自己如今又是罪臣之后,王爺在朝中既無權(quán)亦無勢,自己應(yīng)該如何細(xì)細(xì)籌謀?
“王妃,皇宮請人送來賀貼,當(dāng)今圣上從白齊國覓得一絕色美人,寵冠后宮,明日便設(shè)宴宮中宴請文武百官與其家眷一同慶賀?!?p> 月兒高興地拿著請柬與蘇起墨說著。
而正在愣神的起墨卻被月兒的聲音打斷了思緒,“王爺可知此事?”
月兒興奮著:“王妃,這是王爺?shù)氖膛瓋核蛠淼南??!?p> “準(zhǔn)備入宮服飾,明日我們與王爺一起進(jìn)宮?!?p> 月兒喜出望外,“不用了王妃,你瞧,王爺早準(zhǔn)備好了。”
只見江兒早已端著準(zhǔn)備好的頭飾衣物立于門外。
第二日,蘇起墨挽起華髻,如瀑般的黑發(fā)用金簪銀釵裝飾點(diǎn)綴,頓顯華貴,妝容精致,右眼之下一顆墨色淺痣更覺媚意天成。
王爺準(zhǔn)備的宮服是一身深藍(lán)織錦宮裝,芊芊楚腰被腰帶緊束,裙中是金絲繡于的六只飛鳥相逐,典雅貴氣,腰間懸掛一半月和田玉墜,絕艷的面龐使人為之動容,只不過這玉石眼熟的很!
今日的劉子夜一襲黑色宮裝頓顯高貴威嚴(yán)……
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穿宮服,渾然天成的貴氣油然而生,若不是因?yàn)闀r運(yùn)不濟(jì),或許這個王爺…想到此處起墨頓覺不寒而栗,自己怎么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搖搖頭,便上了馬車。
大殿之上,皇上南面獨(dú)尊,雙側(cè)便是朝臣,而女眷又分別獨(dú)設(shè)宴廳,只見皇上的白齊國絕色妃子坐于高臺,一眾命婦上前攀談。
果然是絕色,媚眼如絲,楚楚動人,舉手投足間皆讓人感覺氣質(zhì)典雅。蘇起墨心想。
宴會開始近半,蘇起墨依舊仔細(xì)的觀察著每一位夫人的一舉一動,傾聽著她們之間的對話。
雖說無從插入一句,卻也細(xì)細(xì)留心。
如這位絕色寵妃名為趙德乃是北齊國國都趙泭大人之女,因自幼才貌出眾,便得北齊第一才女之名,聽說一進(jìn)宮便深得隆寵,自小便被父親培養(yǎng)將來入宮為妃,如今兩國聯(lián)姻,這北齊的趙家一個家族的興衰榮辱,如今連北齊國的國主可能也不敢輕易動之!
另一夫人說道:“是啊,如今堂上這位可是尊貴!我們江易國也是才人無數(shù),就單單這國都建歌城中,也有無數(shù)佳人,這圣上怎會和北齊國趙泭之女……”
“噓……據(jù)說是這趙泭之女艷絕北齊,卻早已對我們圣上芳心暗許——”一夫人低聲說道!
“妹妹,此話可不能亂說……”又一夫人故作玄虛……
“官家之事我們還是聽之便好,小心禍從口出……”一位舉止端莊,看似四十有余,卻容貌秀麗,雍容華貴的夫人面不改色的說道。
眾人便未敢支言……
不知道這位夫人何來歷,竟然有如此威懾力,看起來也就四十來歲的模樣!蘇起墨內(nèi)心疑惑~
蘇起墨聽了聽,也無非是當(dāng)今皇上的親妹妹劉毓,自小便被遠(yuǎn)嫁鄰國聯(lián)姻,顧念宮中弟兄姐妹,便送來了小女兒姚現(xiàn)兒在宮中長大,如今便也八歲,據(jù)說皇上十分重視自己的這個外甥女,寵愛極佳。
聽著這些貴夫人有一搭沒一句的聊著,蘇起墨只覺得自己深居簡出,實(shí)在孤陋寡聞的緊。
只是一人獨(dú)自坐于桌前暗暗飲酒,不知不覺便覺得有些許微醺,起身便往宴廳外走,想著走走讓風(fēng)吹散一些酒氣。
只聽背后一女子的聲音響起,“敢問這位夫人,可是建歌城易王爺?shù)耐蹂?p> 蘇起墨驚訝,竟然有人認(rèn)識自己?自己平時也并未與建歌城的夫人們交往過密,怎么會……
雖說不解,卻還是回身禮而待之,“夫人安,不知夫人如何稱呼……”這女人竟然是剛剛殿中的那位雍容華貴的夫人……
貴夫人回禮:“妾身是敬王的母親,聽聞易王夫人眼垂之下有一顆墨染的淺痣,剛剛又觀察了許久,看舉止投足頗有王妃風(fēng)范,便試探性的喚你一聲……”
蘇起墨微笑頷首,若是劉子敬的父親,那便是長輩……
繼續(xù)道:“問皇嬸嬸安。”躬身行禮。
貴夫人抬手扶起起墨的胳膊,“易王妃真是好模樣,又懂禮,易王有福之人??!”
蘇起墨搖頭:“皇嬸嬸客氣~”二人寒暄了幾句~
出了門,和月兒正在說著:“剛剛這位敬王爺?shù)哪赣H倒是一個從容華貴的夫人,看起來很是典雅?!?p> 月兒也點(diǎn)頭:“是呢,這位夫人看王妃的眼神倒是真誠喜歡的緊。”
走著走著便走的有些遠(yuǎn)了,宮內(nèi)實(shí)在大的緊,才出來一刻鐘的時間,自己和月兒就找不準(zhǔn)方向了,可能要找個侍婢問尋,想著便讓侍女月兒去打聽,自己覺得有些疲乏,便找了一處石凳休息。
“敬王爺,請留步?!敝宦犚娨慌勇曇簟?p> 男人回頭問道,“這位姑姑可是有事?”
女子支支吾吾的說道,“這是我家小姐讓我?guī)Ыo王爺?shù)?,是我家小姐特意去廟中求來,希望王爺在外行軍之時能夠萬事小心?!?p> 那男子只是恭敬的回道,“多謝姑姑,不知貴府是哪位?”
只聽那姑娘猶豫了片刻說道,“我家小姐便是朝中文官柳潤之之女,柳玥瑤。”
男子點(diǎn)頭,恭敬回之,多謝柳大人記掛,子敬不勝感激。若是無事子敬還有要事便先行離開了。
“哎,王爺?shù)鹊龋桨卜敝涣粝鹿媚镆蝗嗽谠貧獾弥倍迥_。
“呵呵…”起墨覺得很有意思,今天倒是見了子敬母子呢,便笑出聲來。
“誰在那里?”姑娘一臉厭嫌。
起墨不好意思的用手絹擦了擦唇角,“抱歉姑娘,我不是有意聽到你們的對話,只是恰好在這園中迷路,便在此處歇息,誤聽了你們的對話。”
小姑娘一身侍女的衣服,上下打量著蘇起墨,兩只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眼睛異常有神,看起來可愛俏皮。只見她挑著眉看著蘇起墨,“你是何人?”
蘇起墨微笑的回道,“我是…”還沒等易王妃三個字說出口月兒著急走了過來,“王妃,我們走吧,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剛剛也問了宮女姐姐知道該怎么走回宴廳了。”
小姑娘徑直走了過來,“等等,你說你是王妃?你說說你是哪個王爺?shù)腻???p> 月兒見著此女子宮女打扮,還沒等蘇起墨說話,便先說出口,“我們家王妃就是當(dāng)今圣上的親侄子,易王的正妃,你又是哪冒出來的奴婢?膽敢見了王妃不行禮?還敢追問我們易王府之事?”
蘇起墨無奈著搖搖頭,想到在宮里最好不要多事。
便說道,“這位姑娘莫要怪罪,我家月兒自小便心直口快,不妥之處請姑娘不要計(jì)較,我們在園中一時失了方向,剛才之事我并未聽見,更不會多言,請姑娘放心?!?p> 柳玥瑤看到易王妃如此便也沒有繼續(xù)不饒,而是扭頭對月兒說道,“奴才出言不遜理應(yīng)該罰,說完便一巴掌準(zhǔn)備呼到月兒臉上,月兒伸手握住柳玥瑤的手腕,“好你個大膽的小蹄子,竟敢打人,看我怎么收拾你?!?p> 說完便扭打在一起,蘇起墨見狀連忙拉開二人卻被二人反手一推跌落至亭子邊的階梯上,手掌蹭破了皮。
二人見狀紛紛驚嚇,趕快扶起跌在地上的蘇起墨,扶著的同時二人依舊不依不饒。
蘇起墨被二人你一推我一拽,氣得大聲叫嚷,“好啦,住手”。二人扭打許久才停手。
看到蘇起墨被推至在地上的狼狽,二人大氣不敢出一聲。蘇起墨看著二人頭發(fā)凌亂一臉驚嚇,不禁哈哈笑起來。
柳玥瑤和婢女月兒見到對方的模樣也互相笑起來。
蘇起墨站起來沒好氣的說道,“這都什么事兒啊?真是...”。
說完便拉起兩位小姑娘的手,“看看你們倆,這都叫什么事兒,丑死了?!碧K起墨看著二人隨之又不好意思的笑起來。
小姑娘率先說道,“看來易王夫人也沒有傳說中的奇丑無比,舉止粗鄙嘛,倒是有些趣味?!?p> 蘇起墨不解的看著眼前的小女孩,一臉稚氣卻有些羈傲不遜,“你聽誰說的易王妃奇丑無比,舉止粗鄙?“蘇起墨疑惑不解。
小姑娘說道,“聽說易王妃都二十歲了,已經(jīng)是一個老女了,卻只能嫁給了…易王爺,城中都在傳是因?yàn)榧薏怀鋈ゲ艜换噬现赣H給同樣年紀(jì)不小的易王啊?!?p> 月兒一臉憤憤不平,原來城中竟然如此傳言,真是讓人生氣。
蘇起墨倒是滿臉寫著無所謂,對柳玥瑤說道,“那你今日見到本王妃是不是真如傳言…那個…奇丑無比?”
月兒嘴巴一撅,“我家王妃美麗動人,乃城中絕色美人,誰這么不長眼的散播這逆天的謊言,被我知道我非要打爛她的嘴巴,讓她一年不能說話,不三年…最好打成啞巴?!?p> 蘇起墨一臉無奈,“你小小年紀(jì)怎么如此暴戾?”
柳玥瑤一臉不屑的看著月兒,“就你那能耐,省省吧,你都不一定是我的對手。”
說罷二人又要動手。
蘇起墨搖頭嘆息,“那我走了,你們慢慢切磋~”
二人見狀便收了手一個箭步跟上蘇起墨,三人你追我趕的走到宴會大廳。
等到三人回去時宴廳中依舊歌舞聲色,一片祥和。
只是江兒在宴廳門口著急的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你在找什么?”蘇起墨站到江兒身后。
江兒一臉的擔(dān)憂,“王妃您去哪了?我一直在找您?!?p> “可是王爺有何事?”蘇起墨回道。
江兒臉上都是汗,一看就是剛剛找自己找的著急了。
“王妃,王爺讓我告訴您宮中過大,行走時要事事留心,若是覺得疲乏便知會一聲,我們便回王府?!?p> 蘇起墨聽到此處頓時心生暖意,“這個劉子夜竟然如此貼心?!?p> 想到這里頓時又覺得擔(dān)憂他的身體,便拿出手絹給江兒擦拭汗珠,江兒滿臉惶恐,奴婢不敢弄臟王妃絲帕,蘇起墨還是拉過江兒的手,將絲帕放入其手中,對江兒說,“我真是有點(diǎn)累了,我們?nèi)フ彝鯛斠煌馗?。”江兒躬身作揖?p> 跟隨江兒一起來到王爺?shù)难鐣d外,江兒去知會王爺,蘇起墨便與月兒在外等候,過了許久王爺依舊未出來,蘇起墨感覺有些無聊,便擺弄一會兒月兒的發(fā)髻,剛剛許是打架的時候弄亂了。
想到此處她們倆紛紛相視而笑。
月兒:“剛剛走的急,連一個招呼都沒有來得及說,也不知道是誰家的丫頭?!?p> 蘇起墨刮了月兒的鼻子,“你啊,脾氣真的要改改,不管是誰你都敢如此,這可了不得”。
月兒嘟著嘴,“哼,我是王妃的丫頭,就是要幫王妃,見不得王妃您受一點(diǎn)兒不尊重。再說了,那丫頭穿著也是奴婢打扮,怕什么?”
蘇起墨真是哭笑不得,“你知道什么?宮中形勢不清,打狗也需看主人的道理你可要牢記,小心日后犯下重錯,到時候我都保不住你。”
看到月兒被嚇的一臉錯愕,便一時不忍,掐住了月兒的腰,逗得月兒哈哈大笑。
“何事如此有趣?”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身后想起。
蘇起墨一回眸,只見男人一身赤色宮裝,身穿綢緞長袍身繡金絲龍紋,一頭黑發(fā)高高束起,眼眸如狐,鼻梁高挺,一臉邪魅,微瞇著雙眼,懶洋洋的看著面前靈動明媚的女子,心想著究竟何人讓這個女子如此笑靨肆意。竟一時忍不住駐足。
蘇起墨一時愣住,這樣的好看的女子…不,男子,竟然正在好奇的上下打量我?
蘇起墨心中想著。
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一個比女子還要絕美妖艷的男子,真是美極了,便直愣愣的看癡了。
男子見狀不以為意,這已經(jīng)是二十五年來無數(shù)個盯著自己看癡傻的女子中的一個。從相貌上來說自己就真沒輸過。
男子一臉不屑的看著又一個為自己美貌傾倒的人,“擦擦你流露出的口水,女人。”
蘇起墨被男子的話驚的張了張嘴,也沒有說話。
只見旁邊的月兒早已兩眼放光,恨不得兩只眼睛長到他身上。
“墨兒,咳咳~”突如其來的咳嗽聲差點(diǎn)驚掉了蘇起墨的下巴,為什么會有一種偷了東西被抓了正著的感覺?!?p> 怯生生的看著劉子夜笑道,“王爺…來啦”。
劉子夜依舊溫柔的笑著:“墨兒等久了嗎?”
蘇起墨連忙擺手:“沒…沒有多久?!?p> 劉子夜早已看在眼里,“墨兒一定是等急了,回府吧?!?p> 夏讓推著劉子夜準(zhǔn)備往宮門邁去。
“皇兄真是好福氣。”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劉子夜一臉驚愕。
“咳咳~是七弟啊?!?p> 劉子夜依舊一身的虛弱。
劉子煜微微笑,轉(zhuǎn)身朝劉子夜看去。
“皇兄,今日恰巧看到皇嫂嫂,真是秀外慧中,傾城絕艷。真是讓弟弟羨慕的緊。
劉子夜微微一笑,頓感溫和,“王弟謬贊,改日請王弟府中一敘,今日身體不適,就先回府了?!?p> “皇兄慢走。”
劉子煜看著劉子夜遠(yuǎn)去的身影久久佇立。
馬車上,劉子夜故作正經(jīng),“怎么?墨兒是被子煜王弟的面容勾去了魂兒了?”
蘇起墨頓時一臉尷尬之色,“王爺說什么呢?如此難聽?我只是好奇竟然會有如此好看的男子,比女人還要…”
劉子夜自是一臉不悅,心想,剛剛明明是你盯著別的男人看的愣神,自己倒從沒有見她這樣看過自己,心中有些許不悅和嫉妒。
轉(zhuǎn)臉卻又恢復(fù)如常,溫和的說,“子煜是當(dāng)今圣上的親生子,在我們這幾個兄弟中排行第七,雖說是七弟,不過…我們都稱之為王弟,說他像女人這樣的話,王妃以后可要慎言。”
說完此話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樣,卻又各懷心事。
一路上劉子夜對蘇起墨像在斗氣一般,未曾開口,卻還一路上帶著笑意,蘇起墨也不解!
便一直也未理睬對方。
下了馬車也各自回房,留下江兒,月兒與夏讓等人一臉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