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夜聽涂安說,刺客們進入了一個街巷,涂安想要跟上去一探究竟,不料對方早做了準備,亂箭齊發(fā),看來依舊是有備而來,只不過這些人一直想在王府里找什么東西?
拿著射向涂安的箭頭,上刻的紋路究竟何意?一道長橫,兩邊斜翹著向上揚起?劉子夜不明白。
看不明白就罷了,總之該來的總會來,劉子夜便將箭頭小心放入盒子,收在暗室。
眼看著劉子夜病情轉(zhuǎn)好,便提出帶蘇起墨進宮去,給皇叔父問安。
起墨依舊換上此前劉子夜給自己準備的藍色宮服,一身深藍織錦宮裝,芊芊楚腰被腰帶緊束,裙中是金絲繡于的六只飛鳥相逐,典雅貴氣,只是這腰間懸掛的半月玉墜……這還是上次進宮王爺便贈與佩戴的,或許只是這宮服搭配的飾品~
收拾好妝發(fā),王爺早已在馬車上等候,見蘇起墨上車便伸手拉到身邊,“王妃今日果真傾城絕艷?!?p> 蘇起墨羞怯低頭,不好再對上劉子夜熾熱的目光。
只聽劉子夜繼續(xù)說道,“宮中不比府中,王妃可要跟緊本王,切不可迷了方向?!?p> 說完便握了握蘇起墨的手。
感受到蘇起墨的手依舊是涼涼的,劉子夜便握的緊了些~
蘇起墨感覺到劉子夜的手很暖和,便沒有抽回,任由其握住。
清心殿中,劉維正在批閱奏折,夏讓推著劉子夜來到殿外等候。
伺候劉維的公公福祥說道,“皇上,易王在殿外與易王妃一同前來請安?!?p> 劉維沒有抬頭,只是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福祥便悄悄退下告知門外的易王,“皇上正在勞神前朝之事,讓易王稍等片刻?!?p> 看著福祥溫和謙卑,劉子夜恭敬著,“謝福公公,不急?!?p> 過了一刻鐘,劉維放下手中的奏本,吩咐道,“進來吧”。
夏讓推著易王進殿,作揖之后便退了下去。
清心殿內(nèi)只留有劉子夜,蘇起墨,劉維三人。
劉維揚起嘴角,“侄兒身體看來漸好啊。”
劉子夜也只是溫和道“多虧皇叔父掛懷,吃了鐘太醫(yī)的藥,身體好多了?!?p> 劉維看著低頭跪拜的蘇起墨,“這位便是蘇府的長女,夜兒的王妃吧?”
蘇起墨回答,“回皇上,是臣妾”。
劉維點點頭,“嗯,不必多禮,起身吧?!?p> “謝皇上”。蘇起墨扣頭起身,卻一直低著頭。
劉維也懶得在意這些人,易王今日的請安,只是礙于禮法,否則都不想見其面。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夜兒…若無事便留在宮中用膳,午后也去…看看你皇叔母罷~最近總聽她念叨你們這些孩子,許是想你們了罷?!?p> 劉子夜便應允。
出殿后,蘇起墨小聲舒了口氣,卻也被劉子夜聽到,劉子夜笑了笑,“怎么,墨兒見皇叔父如此緊張?”
蘇起墨挑了挑眉,“皇上九五至尊,我怕有所冒犯,屆時擔待不起?!?p> 眉目一皺,劉子夜稍稍心疼,便也沒再說什么。
登鳳宮,劉子夜的皇叔母,也是當今太子及劉子煜生母娉云皇后。
此時正端坐在登鳳宮繡著手上的黑靴。
娉云皇后也只育有兩子,長子劉子榮,次子劉子煜,不過劉子煜年紀較小,在這些個皇室兄弟中排行第七,但在朝中及這些皇室兄弟眼中,可未敢真正稱之為七弟,皆稱其王弟。
如果說劉維這個皇叔對自己不好,卻已經(jīng)習以為常,可是每每想到登鳳宮這位,劉子夜卻常常摸不準,看不透。
只要一進宮,這位皇叔母都會遣人叫劉子夜過去問安,再打發(fā)走下人,臨走時滿眼依依不舍,劉子夜真不知道這位登鳳宮的主做這些給誰看?但每每也表現(xiàn)的謙卑恭敬,也怕開罪于這位皇叔母。
劉子夜攜蘇起墨一起來至登鳳宮,娉云皇后看到劉子夜一臉吃驚再滿眼喜色,放下手中繡著的靴子,剛想起身便覺不妥,又坐下了,貼身侍女秀竹瞧見皇后的模樣,便吩咐下人道,“內(nèi)殿不用伺候了,準備午膳,皇后娘娘留易王與易王妃用膳,順便說說貼己話?!?p> 屏退眾人,劉子夜與蘇起墨便給娉云皇后請安,皇后也賜了座。
打量的眼神看著蘇起墨說道,“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p> 蘇起墨的神情小心翼翼,卻還是抬起頭來。
皇后點點頭微笑,“果真是美人胚子,來……本宮這里有很多好吃的點心,易王妃挑著些愛吃的”。
被皇后突如其來的熱情震驚,可轉(zhuǎn)念一想,作為后宮之主,可能這些對人對事的態(tài)度,早已經(jīng)得心應手罷~蘇起墨便連連謝禮。
皇后看著劉子夜接著說道,“夜兒的腿疾如何了?是否好些?”
劉子夜又是恭敬道,“謝皇后娘娘關心,這么多年早已經(jīng)習慣了?!?p> 娉云皇后聽到此處暗自垂眸,眼里透出一絲心疼,抬眼又消失殆盡。
而秀竹嬤嬤也算是宮中老人,自幼便侍奉在皇后身側(cè),自然是最了解皇后的人,看著眼前眾人的寒暄,便上前說道,“皇后娘娘在宮中備下的禮現(xiàn)在要呈上來嗎?”
皇后自是一臉欣喜,“快,現(xiàn)在就呈上來。”
只見秀竹應了一聲,便進入內(nèi)殿,將一精致的鏤刻花紋木盒拿出,里面是一對青玉鐲,玉鐲上用金邊鑲嵌龍鳳呈祥。
蘇起墨看了劉子夜一眼,劉子夜頷首示意。
起墨扣首謝恩,娉云皇后在一旁滿心歡喜。
用完午膳后劉子夜與蘇起墨便準備離宮。
娉云皇后更是滿眼不舍,起身拉起蘇起墨的手。
“墨兒有時間就常來宮中陪陪本宮,常年在這宮中冷清的緊。”
蘇起墨乖巧的應聲,“皇叔母,墨兒記下了”。
此時一男子的聲音從殿外傳入。
“母后,今日六皇兄來怎么也不通知孩兒,兒臣可是許久沒有見到皇兄了?!?p> 聽完話聲,便見來人一身赤色宮裝,身穿綢緞長袍身繡金絲龍紋,一頭黑發(fā)高高束起,眼眸如狐,鼻梁高挺,一臉邪魅,此時也正微瞇著雙眼,懶洋洋的看著眼前眾人,蘇起墨仔細打量,忽然想起此人便是上次宮中瞧見那位長相俊美似女子模樣的皇子,劉子煜。
只聽劉子夜躬身道,“王弟”。
劉子煜輕輕挑眉,“這位便是兄長的王妃罷?果真是一位端莊秀麗的佳人”。
蘇起墨躬身,“臣妾見過二殿下”。
此時蘇起墨可是記著上次在馬車里劉子夜的話,此人是皇上與娉云皇后的次子,自是不可開罪,叫弟弟又顯不夠尊貴,既然是皇次子,叫二殿下應該是最恰當?shù)姆Q謂。
劉子煜先是一愣接著挑眉擺手道,“六嫂嫂客氣,叫子煜王弟便是,都是自家人,不用拘禮”。
蘇起墨不知道為何,每次見到這位二殿下,總覺著捉摸不透,談笑間又總有一種威嚴疏遠感。
劉子夜繼續(xù)說道,“許久未見,王弟定有許多話想要與皇叔母說道,我與墨兒便不再叨擾,正好我們也準備動身出宮去,來日再來宮中探望皇叔母。”
劉子煜嘴角微挑,“怎么?六哥見我一來便急著要走?莫非怕我不成?”
劉子夜輕咳道“王弟何出此言?今日確是不早,若兄長有不周之處,還望王弟切莫怪罪,咳咳~”。
“好了,易王與易王妃今日也先回吧,易王妃改日多進宮探望探望皇叔母,今日且這樣”。
“煜兒如今翅膀也硬了,進門也不先給母后問安”。話風一轉(zhuǎn),皇后故作面色不悅道。
劉子煜看了劉子夜一眼,便扣首行禮,“兒子給母后請安?!?p> 娉云皇后輕輕抬手,“嗯,起來吧”。
行了禮后,二人便也準備離開了。
劉子煜滿眼思慮,盯著劉子夜遠去的背影看了許久……
娉云皇后見狀便輕輕拉過劉子煜坐在身邊。
“煜兒,母后告訴過你,對兄長要敬之,劉子夜也是你叔父的孩子,如今又腿疾在身,煜兒切不要處處與他針鋒相對,要時刻顧念同足情意才是”。
劉子煜滿臉厭嫌之色不加掩飾,“我的手足兄弟?也只有當今太子一人,他劉子夜配與我稱兄弟?”語氣陰冷……
“子煜倒是不解,母后為何總是如此偏心劉子夜,旁人若不知曉,恐要猜測我與他誰才是你親生的兒子。”
“啪...”
一個巴掌直接在劉子煜臉上印出,一張臉由白泛紅。
娉云皇后氣的捂住胸口,“你這個不像話的孩子,你說的什么鬼話”?
說完便撇過頭,氣喘吁吁……
秀竹連忙上前輕拍娉云胸口……
劉子煜看著母后如此生氣,更覺怒火中燒。
秀竹趕緊勸道“二殿下也少說兩句,您不在宮中的這些日子,娘娘日日掛念,您瞧瞧看”。
說完便拿出案板上皇后未繡完的長靴。
“這針針線線,可都是娘娘親自動手,就擔心別人做的靴子二殿下您穿著不合腳?!?p> 聽到此處,本覺得怒火中燒的心,劉子煜此刻又充斥著后悔。
意識到自己總是對這件事過于較真。
只是每每瞧見母后對劉子夜的態(tài)度,內(nèi)心就抑制不住的嫉妒,就會忍不住發(fā)作,或許自己當年不聽到那些話,可能現(xiàn)在也不會動輒就與劉子夜干戈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