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起墨只覺身體有些疲憊,心亂的厲害。只說是讓江兒去抓一副風寒的藥,便去了梓院。
一路上蘇起墨心緒不寧,她害怕別人瞧出自己心事重重的模樣,也害怕劉子夜察覺出什么,才找了個由頭讓江兒去抓了些風寒藥物。
不知何時已經到了梓院。
關上門,蘇起墨躺在了床榻上,佯裝閉眼,卻還是覺得心慌意亂,不知怎么了,看到衛(wèi)素白與劉子夜的模樣,她心堵的厲害……
直到接近午膳,蘇起墨也不愿出門,只說風寒引起身體不適,在房間歇息,王爺聽說江兒給抓了藥,便放心了些,派了夏讓前來也被擋了回去,說是怕傳染。
只有月兒準備來梓院找蘇起墨說周管家的事,才察覺到蘇起墨的異樣。
又聽江兒說王妃睡下了便未再進去,直到一個時辰后王妃還未醒,便從廚房拿一份糕點,小心翼翼的推門進去:“王妃,月兒拿了一些桃酥,王府廚房的桃酥做的可是一絕!”
蘇起墨依舊沒說話,只是側身躺在床榻上。
月兒坐到蘇起墨身邊,看著蘇起墨側身一動不動的模樣,眼淚汪汪的:“小姐,你是不是傷心了?”
“小姐,月兒知道,你難過了,每次你只要受了委屈便待在房間不愿意出門?!?p> “小姐,那個什么衛(wèi)相的女兒,別管她是長女,幼女,下次再來勾搭我們王爺,月兒幫您打出去,您別難過……”
聽著月兒的話,蘇起墨心里有些暖意,轉過身,看著眼前的女孩哭的梨花帶雨。
蘇起墨伸出手整理了月兒的頭發(fā),強擠出笑容道:“月兒,我感覺腦子有些亂?!?p> 月兒摸了摸蘇起墨的臉,說道:“小姐,你是太在乎王爺了,你知不知道那個衛(wèi)姑娘是誰?”
蘇起墨神色一動:“你剛剛不都說了嗎?衛(wèi)相爺?shù)拈L女?”
月兒起身走到門口,確定四下無人才敢將周管家的原話告知了蘇起墨。
聽完月兒的話,蘇起墨心里一絲詫異:“周管家說的?”
月兒點頭:“千真萬確,只有府里的老人才知道?!?p> 蘇起墨忽然噗嗤笑了出來:“那周管家竟然告訴了你?”
月兒點頭:“是啊,夏讓也在,真真的事兒?!?p> 蘇起墨聽到夏讓也在,便心生暖意,周管家平日里也不與自己說話,未曾想這么重要的事還告訴了自己的身邊人,看來周管家也算是個可靠之人。
蘇起墨忍不住問道:“月兒,你說王爺與她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情分……是不是任何人也代替不了?若不是皇上賜婚,他們原本應該是最好的一對是不是?”
說罷,蘇起墨只覺得眼睛里有些暖流不受控制的順在眼睛里打轉……
月兒看著自己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小姐,從未有過此時一般落淚的模樣,以前哪怕被街市孩童取笑,小姐一定會站出來倔強的揚起臉,如今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月兒此時也是心痛極了,說是主仆,倒是更像家人,真是看不得小姐有一丁點委屈自己。
可言語上還是極力勸著:“王爺對小姐是不是真心喜歡,這些日子的相處,相信小姐自己也能感受到,若小姐真是介意那位衛(wèi)小姐與王爺之間的過往,何不直接去問王爺,也好過一個人悶在心里,月兒看著也難受!”
蘇起墨抿嘴苦笑:“那會不會顯得我太過于小氣,有些僭越?到時候傳出去說我易王妃沒有一點容人之量!”
月兒伸手抹去了蘇起墨的淚痕:“王妃真是多慮,您是喜歡王爺,在乎王爺,你們是夫妻,又有何僭越?若王爺真是對王妃一點兒也不用心,那月兒又怎敢在府里放肆多回?”
蘇起墨捏了捏月兒的鼻子:“好你個月兒,你也知道自己放肆,真是我平日里對你過于嬌縱了,讓你敢如此!還有啊,別以為你每次偷偷吃梓院里的糕點我不知道?!?p> 月兒害羞的捂著嘴:“哎呀,小姐,我嘴巴饞您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蘇起墨哭笑不得:“好吃的你好歹留著些,也不怕?lián)沃?!?p> 看著眼前的小姐心情愉悅的和自己開著玩笑,也心情大好,對蘇起墨說道,“小姐,我給你打些水去,妝容都花了,都不美了,一會兒要是被人瞧見該笑話您了!”
走到門口,月兒回頭看了看床榻上的蘇起墨忍不住道:“小姐,若是王爺真喜歡衛(wèi)姑娘又怎會等到今日?小姐可千萬不要當局者迷才好,我先去了。”說完不忘扮了個鬼臉。
后來又去而折返道:“王妃,廚房里今日做的可不止桃酥,山楂糕開胃,杏仁酥也是回味無窮啊,原是給那長女準備的,不如我去端來?咱倆品鑒一下如何?”
蘇起墨看著古靈精怪的月兒只覺心情好了很多,連忙故作不耐煩的擺手。
月兒滿臉喜色的沖出門去。
兩人雖說是主仆,又是姐妹,還好諾大的王府,月兒是自己的貼心人,怎么著蘇起墨也沒那么孤單。
蘇起墨覺得月兒說的沒錯,若真是兩小無猜,這個王妃的位子又怎會有我的事兒?
我倒也不是那沒有容人之量的小家子氣,雖說是罪臣后裔,可祖父算起來也是將門,若祖父被冤一事查明,我們蘇家好歹也算將門之后,不比這相爺之女遜色多少吧?
不過蘇起墨此時已經不知自己為何要與這衛(wèi)素白暗暗較勁,也不想讓王爺為難。
他已經勉強娶了自己入府,如今再多一位家世顯赫的姑娘喜歡王爺,對王爺?shù)那巴疽彩侵姘 业挂膊皇遣豢梢浴?p> 更何況自己還隱瞞王爺,蘇起墨一直想找一個合適的契機給祖父平反,此時有什么資格去責怪他呢?
自從劉子夜大婚后與自己坦誠了自己的秘密,他這些日子與自己相處,與自家父母,還有和硯青在一起的模樣,處處流露出真情實意,我又何必抓住陳年舊事不放?
蘇起墨心里勸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