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醉酒
“好。”宋依錦讓人將東西準備好,打算就在不遠處的涼亭上,開始作畫。
綠衣吩咐人去帶了東西過來,路上正高興呢,又能看到小姐作畫了,她歡快的招呼人去書房搬東西,路上,遠遠瞧見走來一個人,身穿碧綠色夾襖,神色匆忙。
她很是眼尖,瞧見了來人,冷哼一聲,嘖嘖笑道:“咱們的墨竹,怎么這么著急呢?大冬天的,像是背后有老虎追了似的,這么可怕嗎?”
墨竹遠遠的瞧見了她,但是卻沒有說話,而是繞過了她,徑直走了。
綠衣努努嘴,沒說話,畢竟,相對來說,她和墨竹,都是一等丫鬟,相差無幾,誰也別說誰。
只是她如今比較得臉,所以能指著墨竹說兩句話罷了。
“你去跟著,看看她要做什么?!本G衣拉著路過的婢女,吩咐道:“若是有不妥,過來告訴我?!?p> 婢女知曉她是大小姐的一等丫鬟,于是,點了點頭,說:“好。”
等綠衣回來時,梅花林里,已經(jīng)是堆好了兩個雪人,白白胖胖的,點綴了一個木桶在頭上,像是帽子似的。
鼻子是用胡蘿卜做成的,也算是白里透紅了。
一雙眼睛,則是用了黑李子給補了上去,因為下了雪,所以,這雪人倒也是沒有融化。
不單單是沒融化,最重要的是,這雪人,瞧著很是好看啊。
小姐從小多病,前些日子,還大病了一場,每年過冬時,基本上都不會出來堆雪人。
今年看到小姐高興,她干活也是快了一些。
等筆墨紙硯都放好后,綠衣這才停了下來。
雪天煮酒,淡淡的梅花酒香,風一吹,傳得很遠。
就在院墻外,也聞到了陣陣酒香。
下雪天很少有人出門,但是,聞到這個酒香味的時候,還是有不少人從屋里走了出來,只想看看到底是哪家傳出來的。
“真的好喝。”元氏舉起了一杯酒,白玉的酒杯配上清酒,模樣很是好看,喝了一口后,味道也是很香的。
她從小生在北境,習慣了漫天雪花,也習慣了胡天八月即飛雪。
每年入冬時,都會喝著燒酒來暖暖身子。
燒酒的味道,比清流要烈多了,很是燒喉嚨。
元氏帶頭,納蘭容也學著舉起酒杯,可以一口。
的確好喝。
清流下肚,話也跟著多了起來,這些話,說個不停,說實話,納蘭容和何媛媛真是個話嘮,說個不停,逗得元氏哈哈大笑。
宋依錦在這邊,正在作畫,聞著酒香味兒,也來了興致,干脆放下筆,坐了過去,也提起一杯酒,喝了一口,味道極好。
因為人多,不免得貪杯了,喝著喝著,都成了醉鬼。
綠衣吩咐過去跟著墨竹的婢女回來了,湊到她耳邊說了些話。
“哼?!本G衣冷哼一聲,道:“是你去繼續(xù)盯著?!?p> “是?!辨九硗讼隆?p> 綠衣看著亭子內(nèi),醉得已經(jīng)沒了理智的四人,嘆了嘆氣,這些人啊,真是暈乎乎的,只怕早就是忘了今夕是何年。
“綠衣姐姐,將軍回來了?!庇钟墟九^來,給在一旁收拾酒桌的綠衣稟報道。
“回來就回來了,怎么急急忙忙的?”綠衣停下了手,站了起來,擰眉看著匆忙跑過來的婢女。
“是這樣的,太子殿下,納蘭太尉,還有南陽侯等人,都來了,正朝著這邊來呢。”婢女忙解釋了一句。
這么多人?
綠衣嚇了一跳,看到這醉呼呼的四個人,咬了咬牙,道:“你去告訴將軍,再等一會兒?!?p> 她要把這幾個喚醒才行。
“不用等了,我們都來了?!贝罄线h的,聽到宋華卓爽朗的聲音響起,向來距離不遠了。
綠衣暗叫不好,但是看到人都過來了,她自然也沒有立場去阻止,只覺得頭疼。
這事兒,怎么就這樣了呢?
宋華卓等人過來時,只瞧見幾個醉鬼東倒西歪的,不知道是喝了多少,即使在室外,還是聞到了濃烈的酒香味兒。
幾個人湊在一起,都不是循規(guī)蹈矩的人,所以,能做出這種事情,也是可以想象得到。
“哎……你看那個傻子,長得好像你爹啊?!痹侠慌宰眭铬傅拈|女,迷蒙著眼睛,指了指宋華卓。
“嗯,挺像的,跟我爹一樣憨?!彼我厘\定睛一看,片刻后,打了個嗝,點了點頭,道:“他大白天的,應該沒回來吧?!?p> 宋華卓最近忙,她們都是清楚的。
“不知道,感覺有點像,又不是。”元氏晃了晃腦袋,道:“我尋思著,這人是誰啊,竟然有兩個腦袋,咱們要去告訴皇上,讓皇上砍了他,出來嚇唬誰呢?”
“對,我回去也告訴我爹,讓我爹去告訴皇上,有人有兩個頭?!奔{蘭容稍微坐直了身子,指著眼前幾個模糊不清的人影兒,嘟囔道:“我怎么覺得,他們幾個人,像是認識似的?!?p> “你肯定是看錯了,這大冷天的,誰會過來看咱們?”何媛媛拍著她舉起來的手,一臉的郁悶:“我覺得真的沒有人過來,一定是你看錯了?!?p> “說來也是,現(xiàn)在誰能過來呢?這酒真好喝,咱們今天不醉不歸,再喝一點兒?!奔{蘭容說話道。
雖然說話是很好聽,可是,伸出手去,摸了桌上的這些酒杯,好像都已經(jīng)是空了,酒壇子也不見了。
因為今天喝了酒,有一些是陳釀,喝了之后可就是沒有了,這些都是庫存了很多年的,實在是摸不到酒壇子,于是幾個人開始嗷嗷的唱起歌來。
聲音雖然很好聽,可是五音不全的,聽起來總覺得怪怪的。
“我看他們幾個都喝醉了,趕緊把人送回去吧?!彼稳A卓一時之間有些尷尬,看到納蘭軒的臭臉,莫名其妙的又平衡了一些。
“你才喝醉了,我們可沒喝醉?!痹喜粷M道:“我閨女還要去畫畫呢,你憑啥要將我們送走?這里是我家,你這個外人留在這里做什么?最好給我走,不然等一下我揍你?!?p> 她說話是惡狠狠的,只是大家的視線,都轉移到了亭子內(nèi),還沒作完的那幅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