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李詩如的房子,可邵軼樞就像是在通知她一樣。
李詩如卻十分高興,從椅子上坐了起來,興奮地問道,“真的?”
“真的!”邵軼樞頭也沒有抬,只顧仔細收拾行李。
“啊,你那么快就搬走了嗎?”章晴說,似乎很婉惜,“還有兩個月才畢業(yè),怎么那么著急就搬出去了呢?”
“方便找工作!”邵軼樞微笑道。
“搬歸搬啊,自己的衛(wèi)生要搞好??!”一旁的虞嘉怡冷冰冰地拋來一句,聽得出語氣十分地不友好。
“關你屁事!”李詩如說著狠狠瞪了她一眼。怒火使她嘴角變成一條直線,巴掌大的小臉也因生氣而染上了一點紅暈,顯得越發(fā)好看。
邵軼樞沒想到李詩如會這么激動,忙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繼續(xù)說。
她不怕李詩如會吃虧,只是怕事情鬧大了,對自己不好。畢竟自己也即將畢業(yè),如果因為這樣的事畢不了業(yè)就實在太虧了,她可耗不起。
另外,虞嘉怡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她已經(jīng)見證過她無事生非,把小事變大事的能力了。
不過,她也是白擔心了。就像似乎所有人都可以隨便欺負她一樣。在這里,也似乎所有人都能被李詩如欺負,哪怕是虞嘉怡。這不,李詩如就這么瞪了一眼,說了她一句,她就大氣都不敢出了,乖乖地戴上耳機,當隱形人去了。
“自己都臟死了,還嫌人家不搞衛(wèi)生,不嫌棄你,你該偷著樂了!”李詩如雖然在幫忙著收拾東西,可嘴上還是罵罵咧咧。
盡管她的話很難聽,可虞嘉怡卻沒有反駁,不是她聽不見,而是她不敢。邵軼樞分明看到她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嘴角都在抽搐了,可就是不出聲。
有一種報復后的快感從內(nèi)心深處襲來,邵軼樞嘴角微微扯開了一道弧度。
看到李詩如大發(fā)雷霆,章晴沒想著勸慰,因為她知道,她沒有機會。而她跟邵軼樞也并非那么熟,也不可能留下來幫忙打包行李,只好悻悻地走開了。
邵軼樞的東西實在少的可憐,半小時就把它打包完了。
李詩如原本叫了一輛大貨車,可看到收拾完的東西才那么少,又只好把那輛車打發(fā)掉了,把自己的車開了過來。
東西搬到公寓,已是下午五點多,初夏的太陽并不算太猛,從落地窗里照進來,越發(fā)顯得溫柔可親。
沒有叫其他人幫忙,因為有電梯,邵軼樞一個人跑了兩回,便把都東西搬上來了。
房子在頂層,是李詩如剛買沒多久的房子,房子兩室一廳,雖然不大,但裝飾非常別致,一看就知道花費不少。
她不知道李詩如為什么會買這樣一個房子,明明不敢一個人住,也不想來住,家里又有大房子。
邵軼樞原本已經(jīng)在市中心的一棟舊樓里找到一間合租房,雖然不便宜,但勝在交通方便??墒抢钤娙缫宦犓f要搬到那里,就極力勸阻,一直念叨了一個星期,直到邵軼樞答應去她房子那里住,她才罷休。
“我跟你說啊!”李詩如把東西搬進來,就對邵軼樞說,“你要多配一套鑰匙,我只有一套鑰匙!”
“好的!”邵軼樞顧著收拾行李,頭也沒抬,“你什么時候搬進來?”
“我,”李詩如欲言又止,接著臉色就慢慢變了。
見她久久不說話,邵軼樞緩緩抬起頭,看她一臉憂愁,不忘打趣道,“怎么,這是你房子,你什么時候搬進來,還需要思考那么久嗎?”
“不是!”李詩如馬上換上笑臉,“我只是沒有想好怎么回答你!”
“那你什么時候搬過來!”這回,邵軼樞看著她問,生怕她又想其他東西去了。
“我不搬過來!”李詩如回答說,繼而又問,“我可以,偶爾來這里玩嗎?”她怕自己在這里住,會讓邵軼樞不自在。所以,盡管自己很想跟她住一起,但是,她還是不會搬來這里住的。
聽到這樣的回答,邵軼樞也不覺得意外,微微一笑,“你的房子,肯定可以呀!”
李詩如聽到她這樣說,竟像個孩子一樣笑了。接著,幫著邵軼樞一起收拾。
可東西才收拾到一半,李詩如接到一個電話,就走了。
邵軼樞并沒有因為空蕩蕩的屋子里只有自己一個人而害怕,反而覺得輕松了許多。她知道李詩如是為了補償自己才這樣對自己,可是她還是覺得受寵若驚。
她從來都沒有住過那么好的房子。自己家雖然是在縣城,但住的是自建房,已經(jīng)十分老舊,每次來大臺風,她就要擔心它會不會倒。
如今能住到這樣的房子,她覺得幸福感爆棚?;仡^望了一眼那沙發(fā),是她喜歡的顏色。也是這時候,她這才發(fā)覺忙了一個下午,還沒來得及休息一下。
把手中的東西一丟,手也懶得去洗,她就直直地往沙發(fā)上躺了下去。跟想象的一樣舒服,邵軼樞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傍晚的陽光,雖然柔和,可打在臉上,照進眼里,還是覺得有一點點刺眼。
“得拉上窗簾!”邵軼樞嘀咕道,接著麻利地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走到落地窗前。
當她手碰上窗簾的時候,發(fā)現(xiàn),西邊的彩霞分外耀眼,與平常大不一樣。她的手停下了下來,一時竟看呆了。
“好美!”她忍不住感嘆道,“得拍下來!”說著,趕緊從口袋里拿出了手機。
可手機拍出來的照片,卻沒有那種意境,總覺得差了點什么。她又突然想起,自己行李箱里,有臺外婆去世前給她的老古董相機。
她并沒有抱太大希望,這畢竟是一臺老相機。帶著它,并沒有奢望它能帶來什么“大片”,只是因為自己的第一專業(yè)是歷史,對一些古老的東西,難免會有點興趣。
她沒費多大心思,就在一堆雜亂的東西里找出了這個玩意兒。她摁下了開機鍵,可它好一會才“蘇醒”過來。
“這個老古董拍出來的會不會好看一點呢?”邵軼樞嘴里念叨著,慢慢走到了窗前。
就在她走開的那么一小會兒,西邊的云彩又變得更加絢麗了。
邵軼樞趕緊舉起相機,審度了很久,才選一個完美的角度,可當她摁下快門的時候,相機卻沒有像以往一樣把剛剛拍的照片展現(xiàn)出來,屏幕上還出現(xiàn)了一個紅點,就像是錄像模式的紅點。
可是這是老相機,根本沒有錄象功能,邵軼樞不禁覺得奇怪。她把相機放了下來,仔細檢查了一邊,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妥之處,而且屏幕又顯示為拍照的正常畫面。
她再次把相機舉了起來,屏幕又出現(xiàn)了紅點。她以為是天空出現(xiàn)的紅點,視線離開相機,往窗外看了看,卻只見云朵,不見紅點。
當她再次把視線放回到相機上面時,當即嚇了一跳,屏幕里彩云開始群聚。邵軼樞以為是在變天,眼睛看向窗外的云朵,但窗外的景色,與相機捕捉的畫面,竟然大不相同。
她又害怕,又好奇,把眼光再次放回到屏幕里。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里面不但云朵涌了起來,在彩色的云團中,還鉆出一個人,這個人還變得越來越大。不對,應該是越來越近。
嚇得邵軼樞趕緊把相機扔掉,可是相機甩出去不過一指的距離,它自己又回到她的手里,這會還像上了膠水一樣,怎么甩都甩不掉。
她只把它當錯覺,鼓足勇氣,再次舉起相機??蛇@回,屏幕黑了,接著,屏幕正中間出現(xiàn)了雪花一樣的裂痕,緊接著“嘭”的一聲,屏幕竟然碎了一地,隨著屏幕灑在地上的,還有一個人。沒錯,是一個人。
起初,他如手指一般大,慢慢地就跟成年人一樣大,不對,應該說比一般成人還要大。
“鬼?。 眮G下這么一句,邵軼樞就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