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華立馬回頭看向另一處的戰(zhàn)場。
直到可以“置身事外”,封華這才看清,白衣人的劍法的確又輕又巧又快,還很毒辣。
但無論他的出招有多么出奇不意,白瑞總能輕靈應(yīng)對,在劍法與戰(zhàn)術(shù)上,白瑞還是明顯更勝一籌的。
封華暗中觀察,白瑞的劍曾有過兩次刺中白衣人的機會,但兩次都好像刺入一片虛無的影子中,根本起不到任何的傷害。
封華留心著這人的腳步,陡然發(fā)現(xiàn),在這兩次的閃避中,他的足尖都曾閃爍出一點金光。
她開始思考,突然腦海中電光一閃,最終破解了這件長久以來一直困擾在她心頭的疑云。
之所以北邙塵與此人能在戰(zhàn)斗中身化虛無,這與體質(zhì)是毫無關(guān)系的。
那是因為他在進攻的同時,腳下還開著一個特殊的陣法,正是在這個陣法的保護之下,才使得他們可以刀輪不入。
她立馬將這一個發(fā)現(xiàn)喊著告訴了白瑞,白瑞臉色一斂,不經(jīng)意間變換了劍式,變得更快更猛,還不斷用腿攻他的下盤。
過了一會兒,白衣人主動跳開,他雖然毫發(fā)無傷,但也沒能占到上風(fēng)。
“你劍法不錯,留下名字?!?p> 白瑞冷冷地睨著他,根本不打算開口。
白衣人鼻子里很不耐煩地“哼”出一聲,接著又看向封華,“你是魔界中人?”
“你先回答我元自得在哪,我再告訴你我的來歷,如何?”封華道。
“做夢!”
白瑞再次提起劍來,回首與封華說道:“休與他羅唣,我主攻,你輔遠(yuǎn)路?!?p> 他就這樣安排好了,甚至還沒等到封華答應(yīng),就已經(jīng)攻了上去,封華看到他這副樣子,才知道原來急著為不滅山莊滿門報仇的可并不只有自己。
于是她放下了手里的長刺,開始改用暗器從遠(yuǎn)路擊殺。今天出門時,她早將一切準(zhǔn)備得極為充裕,還好,總算沒有白費一番功夫。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白瑞的劍就好像龍蛇一樣,綿密的纏著那人一刻不懈,而封華則在邊上以各路暗器輔攻,但她必須找好角度,以免這些暗器在穿透他的身體后,會落到白瑞的身上。
這白衣人雖然傷不著也砍不死,可他的心性不行,至少沒有北邙塵沉得住氣,從他開始逐漸紊亂的步法,就知道他有些著急了。
這種著急倒并非出于怕死,而是一種想贏又總是勝不了的氣餒。
就在某個瞬間,封華的針總算扎進了他的后背,他受此一疼,身子一痛,慢了半拍,白瑞手中的劍立馬跟上,直接在他腹中捅出一道鮮亮的血痕。
封華知道時候到了,袖里的小箭又立馬“噗噗”的連發(fā)兩道。
而白瑞也不甘示弱,手中的劍對準(zhǔn)白衣人的咽喉就是一抹,但一直護著白衣人的陣法又瞬間恢復(fù)了,他們的攻擊遺憾的成了惘效。
便在此時,兩道毫無預(yù)警的暗器悄從斜刺里發(fā)來,以刁鉆的角落殺向了封華與白瑞。
封華憑著耳力,發(fā)現(xiàn)了它們,并在它們造成殺傷力之前,狠狠的抖了兩下袖子,放空了袖里的連排花弩,將最后的兩枚小箭射了出去,一前一后,直接擊落了那兩枚暗器。
低頭一看,地上掉落的可不正是那朵似曾相識的“茉莉花”嗎?
嚇得她登時沖白瑞大叫:“小心,他還有同伙?!?p> 白瑞只管專心對付白衣人,冷然喝道一聲:“交給你了?!?p> 封華環(huán)了環(huán)四下,很怕又會從哪里出人意料的角落里飛出什么不懷好意的“花朵”。
正當(dāng)他倆嚴(yán)陣以待,卻聽高大陰森的樹叢之中傳來一個清亮的女子聲音:“小鳳凰,撤!”
原來這個白衣人叫做小鳳凰!
小鳳凰?
封華真是驚呆了。
再觀那頭的戰(zhàn)局,小鳳凰收到了指令后,虛晃幾招,又挨了幾劍,就立馬抽退到了三丈開外,封華又往他身上發(fā)了幾枚銀針,可惜在那個詭異的陣法面前,一切都顯得既徒勞又無奈。
小鳳凰終究還是隱入了一片夜色里,受層層樹影的庇護,匿得無影無蹤。
封華走到白瑞身邊時,他已經(jīng)熱得滿頭大汗,正好腳邊躺著兩支小箭,他動手為她拾了起來。
封華一臉笑意地接過,她手上拿著帕子,想要為他抹去那些汗滴,伸出手時,卻又猛然剎住,改為將帕子遞到他眼前,“呶,擦一擦。”
白瑞面無表情地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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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上,封華徹底睡著了,有余叫醒她時,白瑞已經(jīng)不見人影。
她問了一聲白瑞的去向,有余輕輕一笑,說他因為急著洗澡,已經(jīng)先進府里了。
封華想著這可真是一個愛干凈勝過一切的人,恍然間又想起,他好像并沒有將手絹還給她。
得了,她在心里腹誹,必定是嫌臟,所以隨手棄在哪了吧?
可憐的手帕子,她嘆了口氣,在心中哀悼,那雖是她隨便在路邊買的,可倒是一直很鐘意,上面還繡著一朵金燦燦的鴛鴦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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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封華一醒,先是看了一眼身邊娘親的狀況,接著立馬入定進了幽精墟內(nèi)。
而這一次,四師父仍在舞劍。
她舞劍的樣子著實好看,這讓封華不禁開始好奇,不知自己使劍的樣子又如何?是像師父一樣撥風(fēng)拂柳,還是舉止粗暴,表情可憎?
人總是沒法子看到自己的動態(tài),所以總能輕易的評價他人,隨時忘掉自己。
她想著,或許她將來可以試著讓某個匠師鑄造一面特別大的鏡子,也許那樣她就能知道了。
但,有那個必要嗎?
哈哈,她好笑地想著,使劍本來就是為了殺人,使劍時是什么模樣根本就是最無關(guān)緊要的事,再說了,又該去何處搜羅那么多的銅與那么傻的鑄匠呢?
心里胡亂惦記著這些事情時,四師父的劍招已經(jīng)舞完了。
與她上次進入這里時,舞得是同一套。
封華不知道這套劍招的名字,或許這只是四師父通過一時的參悟新創(chuàng)造出來的招術(shù),所以她才要時常舞一舞,好印證此招到底夠不夠格。
“你來了?”四師父在幽精墟這永遠(yuǎn)的艷陽天里永遠(yuǎn)笑得這么好笑,她甚至從不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