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發(fā)之前,荀長策與贏鑒有一個簡短的談話。
“兩個部族的存亡,系于公子一身。特朗納多兇殘暴虐,公子也需小心謹(jǐn)慎。”
這話從贏鑒口中說出來,荀長策很受感動。他仔細(xì)端詳著眼前這個秦王,發(fā)覺他的眼神中除了堅毅外還多了一份柔情。
“秦王放心。荀某此去是為和平,特朗納多必不會加害與我。目前只有一個問題,火奴進(jìn)城后秦王與特朗納多何以相處?”
荀長策明白,這是一個致命的問題。不解決這個問題,談判不會有結(jié)果。
當(dāng)然,贏鑒也清楚這個問題的重要性。聽到荀長策把問題拋了出來,他沉吟片刻后緩緩答道:
“割城西與他,共享靈泉,待火奴部族找到新的駐地為止。”
聽到贏鑒的回答,荀長策心里一陣興奮。
“秦王,荀某定不辱命!”
有了贏鑒的回答,荀長策更加堅定了自己和談的想法。
“我要做一次諸葛亮舌戰(zhàn)群儒?!?p> 他在心里暗自說道。
贏鑒給他安排了兩名衛(wèi)士隨行。臨出城時,只有徐婉兒相送!
“荀公子,你多保重!”
此時的荀長策忽然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徐婉兒眼中多了幾分牽掛。
“郡主,我可是戰(zhàn)國荀子之后,大秦丞相李斯都是先祖學(xué)生?!?p> 聽到他的話,徐婉兒忽然噗嗤一笑。
……
告別徐婉兒后他離開了咸陽城。
“前面迎接我的是什么?”
他在心里問自己。
城外滿布火奴人的尸體,一只滿身插著羽箭的火奴鳥躺在地上痛哭的呻吟。
戰(zhàn)爭伴隨著人類文明一路走來,不停的吞噬著熱血,理想和信仰。
來到特朗納多駐地,一排排火奴騎看到他到來齜牙咧嘴的叫喚著??罩械幕鹋B也上下盤旋,嗷嗷的朝他叫喚。一個個金發(fā)碧眼個頭高大的火奴人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對著咸陽城出來的荀長策三人喊著一些聽不懂的話,面目猙獰的像是要把他們吃掉一般。
特朗納多的駐地是用一排低矮柵欄圍成,房頂簡單的鋪蓋著一些枯黃的野草。從海中吹來的風(fēng)在頭頂呼號,屋頂?shù)囊安荼淮档泥оё黜?,那些沒扎牢的柵欄被風(fēng)吹的相互碰撞發(fā)出嗒嗒嗒的聲音。
門口戰(zhàn)立著兩排火奴部落的兵士,手中明晃晃的青銅長劍幽幽的冒著青光。
“尊貴的特朗納多火奴王讓我問話,你們秦人是來投降的嗎?”
荀長策循聲望去,看見發(fā)聲的是站在門口的一個粗壯的火奴漢子。
“告訴你們火奴王我是帶著和平前來,拯救你們火奴部族于末日的?!?p> 他說完便在心里暗到:“一群原始人還想玩點口舌之能,他他媽在橫店就是靠吹牛逼混飯吃的?!?p> “讓他們進(jìn)來吧。”
從屋內(nèi)傳來一個沙啞得聲音。
吱吱的一生,門從里邊打開了。
站在門口的男子望了一眼荀長策三人,開口說道:
“尊貴的火奴王讓你們進(jìn)去。”
與簡陋的柵欄房不同,屋內(nèi)地上鋪著一塊塊火紅的毛皮,一看就知道是火奴騎火奴鳥的皮毛。墻上還掛著一些簡單貝殼裝飾品。特朗納多坐在當(dāng)中,旁邊還坐著火奴人。最值錢的應(yīng)該是他們桌上的黃金餐具,閃閃的放著金色的光芒。
特朗納多也是一個粗壯的漢子,一雙藍(lán)色的眼睛死死的盯住走在前面的荀長策。
“在下荀長策,奉秦王之命特來拜見火奴王。”
“聽說你要拯救我火奴于末日?”
特朗納多并沒有客套,開口就直入主題。
“火奴王不愧是大陸雄鷹,果然快人快語。請問火奴王,你有把握攻下我咸陽城嗎?”
聽到荀長策的話,特朗納多身旁的三人相互一看紛紛笑了起來。
“他們的笑應(yīng)該已經(jīng)給你答案了?”
特朗納多冷冷的說到。
“荀某再請問火奴王,如果我秦拼死抵抗你要死多少人才能登上我秦城墻?”
聽到這話,特朗納多幾人臉色變得嚴(yán)肅起來。
荀長策一看切中了他們的痛點,繼續(xù)開口說道:
“就算你們攻下咸陽城,你這5萬部眾能活下來的不會超過一萬?”
“我先殺了你,到時候少殺一個?!?p> 坐在特朗納多首座的火奴男子哐的拔出劍來,對荀長策怒吼。
荀長策身后兩名衛(wèi)士急忙手握劍柄作出隨時戰(zhàn)斗的姿勢。
荀長策看到他兩的反應(yīng),揮揮手示意他兩不要緊張。
“尊貴的火奴王,你用4萬部眾的代價奪取我秦的靈泉之后,拿什么抵抗其余部族對你們的攻擊?”
說完,荀長策死死盯住特朗納多的反應(yīng)。其實談判就是如此,把該說的說完就行,其余的順勢而為。
只見特朗納多表情緩和了下來,他朝著拔劍的火奴男子瞪了一眼,那名火奴人隨即放下手中的劍坐了下去。
“詭秘大陸的規(guī)則就是如此,活下去必須用血作為代價。我的部眾都不怕死?!?p> 特朗納多回過頭來盯著荀長策,冷冷的說了一句頗具威脅的話。
“如果我王割讓咸陽城西給你讓你暫住,讓你有足夠的時間尋找新的靈泉?”
“贏鑒就不怕我進(jìn)城會殺了他?”
荀長策微微一笑,隨即回到:
“尊敬的火奴王,我們由回到之前的問題,殺了我王你將只剩下一萬人左右,隨便來一個部族都能滅了你。論守城,還是我秦更強一些?!?p> 他說完,看了一眼案前的特朗納多。只見他切下案上的一塊羊腿,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來人,給荀長策上個坐?!?p> 聽到特朗納多要給自己座位,此時荀長策長舒了一口氣,心中暗道:
“看來要成了……”
這時,特朗納多首座剛剛拔劍的男子忽然開口說道:
“我王進(jìn)咸陽后,與你家秦王究竟誰是咸陽之主?”
這問題荀長策早有準(zhǔn)備:
“我王愿與火奴王結(jié)為兄弟部族,今后能唇齒相依。聯(lián)手征伐詭秘大陸,豈不更好?”
“這是大事,容我等商量一下。請你們先去休息一番?!?p> 說完,門口進(jìn)來四個火奴人把他們帶了出去。
……
天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灰蒙蒙的一片。荀長策在一所簡陋的房屋內(nèi)待了好長一陣,才等人特朗納多的召喚。
“成敗在此一舉……”
臨近特朗納多的住所,荀長策心中暗忖。
一走進(jìn)門,特朗納多就起身來迎接他。之前那冷峻的臉現(xiàn)在變成笑臉,荀長策看上去顯得沒那么恐怖了。
“請你派人通知你們秦王,我們在咸陽城下斬火奴盟誓?!?p> 聽到他的話,荀長策激動的心情溢于言表:
“好。我即刻派人回去稟告秦王?!?p> 說著,他就對身邊一個衛(wèi)士交代了幾句,然后衛(wèi)士就出門而去。
之后就是扯閑篇了,荀長策與特朗納多幾人吃吃喝喝等待贏鑒的回復(fù)。
過了好一陣,衛(wèi)士回來傳達(dá)了贏鑒的口信。贏鑒答應(yīng)了所議的一切,稍后就會派人出城與了朗納多盟誓。
聽到這個消息,特朗納多等人也是興奮不已。
……
在一片煙雨朦朧的咸陽城下,特朗納多派出手下蓬科特拉與王暉會于城下。
王暉牽出一匹黑馬,蓬科特拉牽出一只火奴騎。
“我秦愿與火奴部族結(jié)為兄弟部族,從今往后共享靈泉。”
“詭秘大陸尊貴的火奴王今天與秦王結(jié)為兄弟,從今往后一起征伐?!?p> 盟誓完后,王暉一劍斬下火奴騎的頭。而蓬科特拉也一劍劈斷了黑馬的頭。
城上的秦軍見狀,紛紛歡呼起來。
火奴人這邊,也是嗷嗷的呼喊著。
雙方約定,明日一早入城。
“終于成了?!?p> 荀長策如釋重負(fù)。
“荀先生,火奴王請你回去與他一聚,明天一起入城。”
蓬科特拉對他說到。
荀長策絲毫不疑,爽快的答應(yīng)了。
當(dāng)夜,荀長策與特朗納多兩人如久別重逢一般喝了不少酒。
“他媽的,這破酒雖然沒什么度數(shù),喝多了還是醉人?!?p> 他一邊謾罵著一邊起身上廁所。
當(dāng)他醉意盎然的在屋外找地方小便時,忽然聽見蓬科特拉的聲音。
“告訴所有部眾好好休息,明天入城后若有秦人殺無赦?!?p> 于暗處聽到蓬科特拉的話,荀長策嚇得尿在了褲腿上。
“這尼瑪,這火奴人也太沒信譽了?!?p> 他嘴里謾罵著,心里更急得像螞蟻。
“怎麼辦?”
“怎麼辦?”
荀長策躺在生硬的床板上輾轉(zhuǎn)難眠……
他做夢都沒想到,這特朗納多還有這樣的心思。
自己主張和談,沒想到卻把咸陽城給坑了。
“明天他們一定沒有準(zhǔn)備,還不是讓特朗納多砍瓜切菜一般給滅了?”
荀長策越想越怕,越想越懊惱。
時至深夜,荀長策始終不能成眠。
“用什么辦法通知咸陽城?!?p> 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好的辦法。
……
臨近天亮,火奴部落駐地一片死寂。
“完了,天快亮了。”
荀長策陷入了一片絕望之中。
就在這時,一片喊殺聲四起。
荀長策急忙跑出房間一看,原來是王暉徐懷玉率軍殺了進(jìn)來。
還沉浸在明天進(jìn)城屠殺的火奴人正沉沉的睡著,被一擁而入的秦軍殺的四處逃竄。
之前跟隨荀長策來談判的兩名軍士領(lǐng)著王暉朝特朗納多居所沖去。
“活捉特朗納多……”
喊聲此起彼伏……
一個女人光著身子從特朗納多房中沖了出來,被王暉手起劍落刺死在門前。
天漸漸亮了起來,火奴人已經(jīng)被殺的四散奔逃,留下的是一地狼藉的尸體。
特朗納多和蓬科特拉也被王暉擒獲,數(shù)萬俘虜被全副武裝的秦軍圍在海岸邊等待贏鑒來決定他們的命運。
趙破奴的衛(wèi)隊從城里開出,騎在馬上的贏鑒意氣風(fēng)發(fā)來到特朗納多面前。
“我們終于決出生死了……特朗納多?!?p> “贏鑒,后邊還有無數(shù)個不同的類型的部族等著你。他們遠(yuǎn)比你強大,你也不能笑到最后?!?p> 特朗納多光著的身子,猙獰的朝贏鑒大喊。
贏鑒并沒有搭他的話。哐的拿出手中的劍,一刀結(jié)束了特朗納多的生命。
此時荀長策才明白,自己才是這場游戲的配角,他只是贏鑒對付火奴的一個小棋子。
“尼瑪,枉費我還信誓旦旦的要和談?!?p> 昨天和今天簡直就是天上地下,把荀長策攪懵在那里。
“秦王,火奴俘虜怎麼辦?”
王暉指著蹲在地上的過萬俘虜問道。
“都?xì)⒘??!?p> 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回答了王暉的問題。
在一聲聲哀嚎中荀長策漸漸轉(zhuǎn)醒?;鹋孽r血染紅了海岸邊的沙地。
“荀公子……”
贏鑒走到他面前喊道。
“秦王……”
望著身旁的贏鑒,荀長策居然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
“殲滅火奴,你有大功。孤王將會有重賞于你?!?p> 看著眼前這個殺伐果斷的贏鑒,荀長策始終沒敢抬頭看他的眼睛。
恰在這時,海平線上飄來一束黑云緩緩的在海岸上展開,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站在云上。
“詭秘使者……”
贏鑒脫口而出。
“恭喜你們成功滅掉了火奴。但我要提醒你們,火奴只是這大陸上微不足道的文明體而已。這里還有更多詭秘的文明遠(yuǎn)比你們強大,接下來才是你們真正的挑戰(zhàn)?!?p> 詭秘使者說話臉上并沒有一絲笑容,始終是板著臉。
“這樣把生命當(dāng)成游戲,你覺得很好玩嗎?”
荀長策望著地上躺著的尸體和尚未干涸的血跡,朝著詭秘使者吼了出來。
詭秘使者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
“荀長策,詭秘大陸就是這規(guī)則,只有強者才能活下去。你只有讓秦國變得更強,才有機會在詭秘大陸中存活下來?!?p> 說完,黑云漸漸散去,天空中一輪紅日緩緩升起,詭秘使者也消失在越來越亮的天空中。
西南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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