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暈倒。
圍觀者們哈哈大笑,劫色,這個詹九峰太扯了吧。
藍敬中道:“叫你脫你就脫,廢什么話!”
他心里想的是,既然這家伙說用尖銳刺背上的肉,那么,這家伙的背上,肯定是青一塊紫一塊,只要脫衣觀看,便能知道這家伙是不是說謊。
詹九峰無奈,脫下衣衫。
藍敬中親自下堂,朝他背上看去,這一看,頓時目瞪口呆。
詹九峰的背上,居然,有無數(shù)個紅腫的地方!
“你……”藍知府木然。
“知府大人,我可以穿衣服了吧,我有點冷,阿嚏!”詹九峰故意道。
“穿,你穿上!”藍敬中回到府臺后,怎么也想不通。
原來,詹九峰背后的紅腫,是昨夜在情愛樓,每面試一個姑娘,紀紫薇就在他背上狠掐一次,掐了差不多二十多處。
想不到,這竟成了他說謊的天然借口。
藍敬中思索半晌,繼續(xù)開口道:“詹公子,既然這樣,武昌城中有的是石屋,為何卻要去郊區(qū)石屋?”
詹九峰再次裝模作樣,道:“知府大人,你要是不問,我可不愿意說啊,你這一問,我這滿肚子的苦水兒,才能吐出來啊,嗚嗚。”
藍知府罵道:“哪那么些亂七八糟的雜碎話,說!”
詹九峰道:“在下自知患了煙花三月綜合癥,心中無比擔憂,我是一個對社會負責的人,生怕在武昌城里感染旁人,這才出此下策,獨自前去郊區(qū)。藍大人,你看,我也不容易啊?!?p> 他的話,在圍觀者里,引起了巨大的同情。
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詹公子真是個好人啊,犧牲自己成全大家?!?p> “是啊,彌留之際還能心系百姓,這樣的人,可不多了啊。”
“不知道他的病有沒有好轉?!?p> “要不,我們眾籌給他治病吧,好人可不能死啊?!?p> 十八個站堂倌聽不下去了,怒道:“肅靜,肅靜!”
藍敬中道:“照你這么說,方才本官帶捕快抓你的時候,為何你不當場辯解?”
詹九峰嘆了一口氣,道:“知府大人,你要是不問,我可不愿意說啊,你這一問,我這滿肚子的苦水兒,才能……”
“吐出來是吧!”
“大人怎么知道?”
“哼,少裝模作樣了,說!”
詹九峰道:“藍大人抓我的時候,雖然我明知大人抓錯了,但我為了大人的名聲,我才選擇不說的?!?p> 藍知府哼道:“為了本官?”
詹九峰道:“正是,大人你想想,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你發(fā)現(xiàn)抓錯了人,百姓們對武昌府的信任,豈不是會降到冰點?”
藍敬中再次木了。
圍觀者聽了,更是忍不住,聲援之聲此起彼伏。
“天啦,人世間居然有詹公子這種善人?!?p> “事事為他人考慮,人中豪杰啊。”
“詹公子的為人處事,簡直忠義兩全啊?!?p> “如果老夫還年輕,我一定侍奉他左右,嗚嗚?!?p> 十八個站堂倌不得不猛敲豎棍,讓眾人安靜。
藍敬中道:“凌師爺何在?”
“小的在?!币粋€胖胖的中年人,忙不迭地跑到跟前,點頭哈腰道。
“速速前去武昌城西,把華安堂的華大夫請來,給詹公子現(xiàn)場驗病?!彼{知府道,他騎虎難下,只能找專業(yè)人士來救場。
“喳?!绷鑾煚旑I命而去。
凌師爺剛走,詹九峰眼尖,看見圍觀群眾里,一個賊眉鼠眼的家伙,偷偷地跟著那凌師爺走了。
很快,凌師爺帶著華大夫返回。
華大夫背著一個藥箱,滿頭大汗,戰(zhàn)戰(zhàn)兢兢下跪道:“草民拜見知府大人?!?p> 藍敬中擺手道:“免了免了,華大夫,你是武昌城有名的大夫,你即刻給這位詹公子看看,看他有病沒病。”
華大夫點頭,道:“草民領命?!?p> 于是,在場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那華大夫。只見他又是給詹九峰把脈,又是給詹九峰用針,忙得不亦樂乎。
半柱香后,華大夫擦了擦汗,忙完了。
“怎么樣?”藍敬中問道。
“啟稟知府大人,這位公子確實患了病?!比A大夫道。
“什么???”藍知府道。
“煙花三月綜合癥。”華大夫一字一句道。
“什么!”藍敬中差點沒聽清。
“得了此病,必須要找一間石屋,用墻上的尖銳刺背上的肉,方能緩解?!比A大夫像背書一樣說道。
“這……”藍知府呆立當場。
詹九峰卻暗暗好笑,他瞟了一眼衙門口,只見葉流星那小子正朝他擠眉弄眼。
此事,正是葉流星辦的,他方才偷偷跟著凌師爺去請華大夫,途中趁著凌師爺方便的時候,他對華大夫說明了來意,讓其幫著演戲。華大夫一開始不答應,葉流星就使了些手段,讓其就犯了。
突然間,藍敬中看到了詹九峰的眼神。
他不動聲色,順著眼神找到了人群中的葉流星。他心里明白了過來,原來問題出在這!
藍知府微微一笑,給手下的捕快使了個眼色。
捕快們哪還不明白,轉眼間,就把圍觀的人,給圍了起來,誰也出不去了。
“知府大人你這是?”詹九峰奇道。
“嘿嘿,你想蒙騙本官,可沒那么容易?!彼{知府笑道,“凌師爺,別喝水了,你再跑一趟!”
“大人讓小的去哪?”凌師爺忙道。
“去武昌城東,把扁靈堂的扁大夫請來一趟,快去。”藍敬中吩咐道。
“喳?!绷鑾煚斎チ?。
詹九峰望向衙門口,見葉流星苦著臉,周圍盡是捕快包圍,這一次,他無能為力了。
華大夫立在公堂之上,安安靜靜地擺弄他的藥箱,一言不發(fā)。
沒多久,扁大夫來了。
剛要磕頭,藍知府不耐煩道:“不必了,扁大夫,本官今日著你前來,希望你別讓本官失望?!?p> 扁大夫忙道:“草民不敢?!?p> 一抬頭,扁大夫就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公堂之上壓抑至極,上至知府大人,下至圍觀群眾,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不同尋常。
“那就再好不過了,地上坐著的這位詹公子,你去給他看看?!彼{敬中道。
“好的?!北獯蠓蚨紫律韥砭鸵衙},眼角過處,卻看到了旁邊的華大夫,心中登時一凜,咦,自己的師兄怎么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