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退婚

　　瑞陽侯府，林若霜面色沉的叫人害怕，下頭跪著的婆子顫顫巍巍的講述著自己聽來的秘聞。

　　“夫人，事關(guān)二姑娘，奴婢斷然不敢欺瞞！”婆子磕頭，以表示忠心。

　　她本是負(fù)責(zé)膳房采買的，今兒恰巧遇上了楚府的奴才，二人本是同鄉(xiāng)便寒暄起來，一來二去的那人說漏了嘴，這才叫她知道了丑聞。

　　平日夫人和二姑娘對下都極為寬和，她心存感激，自然沒有知情不報(bào)的道理，這才匆匆忙忙的來了正院。

　　“好了你退下吧，去賬房領(lǐng)五兩銀子，算賞賜。”林若霜擺手，顯然這突然得來的消息叫她十分煩躁。

　　婆子趕緊謝恩退下了，伺候她的白露也氣的不輕，“好一個(gè)表姑娘，小門戶里下三濫的狐媚手段倒是學(xué)了個(gè)十成十！一個(gè)未出閣的姑娘，她...呸！”

　　“把我的九節(jié)瑯琊鞭找出來，今日非得去尚書府要個(gè)說法！”林若霜猛的一掌拍在桌上，柳眉倒豎。

　　白露也不含糊，立刻轉(zhuǎn)身就去拿，末了林若霜又派人去叫秦瑤，婚姻大事，沒道理瞞著女兒。

　　秦瑤得了消息，渾身冰涼，她愛慕了兩年的未婚夫君竟然與旁的女子做了茍且之事還鬧得滿府皆知。

　　委屈、憤怒、不解，所有的情緒一股腦的涌了上來，驟然就紅了雙眸。好在她雖性子柔弱些，卻不是那種好賴不分的，既然母親要為她討說法，那她自己就必須得先拿出態(tài)度來。

　　收拾妥當(dāng)了，母女二人上了馬車一路往尚書府去。

　　楚府門外，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停在門口，瞧著約么是那個(gè)小門戶家里的車架，瑞陽候府的馬車一駛過來，更顯得那小馬車寒酸的很。

　　門口小廝一瞧是秦家的車架，本是笑臉已經(jīng)揚(yáng)起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驟然變了臉色，趕緊使眼色讓同伴去找人。

　　這會子府里頭正鬧著呢，王氏的嫂子，王蕓的母親金氏，今兒一大早來接人，這種丑事自然不能瞞著她的，這會子聽了消息，母女兩個(gè)正哭作一團(tuán)。

　　今日休沐，楚尚書也在家，現(xiàn)在也是一個(gè)頭兩個(gè)大，若不是楚寧泊和王氏攔著，這會子怕是要對楚寧懷動家法了。

　　聽著小廝來報(bào)說外頭瑞陽候夫人和秦二姑娘來了，楚尚書面色紅一陣白一陣，最后重重?cái)R下茶杯甩袖離開，只留了話一切交給王氏處理，他丟不起這個(gè)人。

　　金氏和王蕓母女兩個(gè)心里咯噔一下，這事兒不是下了封口令不許外傳么，怎的瑞陽候府的現(xiàn)在就找上門來了。

　　她們本是打著軟磨硬泡叫王氏答應(yīng)了讓王蕓做楚寧懷的正頭娘子的，如今秦家二姑娘一來，若是咬著不松口，那蕓兒豈不是只能做妾了？

　　想到這里，母女二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決定從楚寧懷身上下手，只要楚寧懷答應(yīng)取王蕓為正妻，王氏心疼兒子，自然是也只能點(diǎn)頭。

　　“好了，你們兩個(gè)給我把眼淚擦了，少在外頭給我丟人！”王氏這會子氣的太陽穴都隱隱作痛，看著那嫂子和侄女，恨不得大棍子打出去。

　　楚寧泊上前把跪在地上的楚寧懷扶起來，兄弟二人站到主位后邊，下面右側(cè)坐著的是王蕓母女二人，王氏理了理衣裳帶著丫鬟婆子去門口迎人。

　　“秦夫人安好，怎么今兒忽然過來了？”王氏心里還是存著幾分林若霜不知情的期待，揚(yáng)著笑臉走近。

　　秦瑤給王氏行晚輩禮，而后便安靜乖巧的站在林若霜身側(cè)，王氏不動聲色的打量她一眼，便發(fā)現(xiàn)小姑娘神色落寞，一顆心就撲通撲通的。

　　“這不過來也瞧不見尚書府的好親戚呀！”林若霜鳳眸微揚(yáng)，不怒自威。

　　王氏面色僵了僵，干笑兩聲，“這些個(gè)糟心的事兒，一時(shí)半會兒的也掰扯不清，門口不好說話，秦夫人和二姑娘還是先隨我進(jìn)去?！?p>　　林若霜自然不會在這里為難她，何況她還想瞧瞧里頭那表姑娘現(xiàn)在是何等模樣呢。

　　秦瑤微不可查的長長呼了一口氣，似是下定決心一般挺了挺脊背，跟著母親身后踏進(jìn)了尚書府。

　　正廳里頭，金氏和王蕓已經(jīng)收拾過了，但依然瞧得出方才哭過，王蕓面上緋紅，眼眶微微發(fā)腫，貝齒咬著下唇靠在金氏肩頭，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上次在王氏的壽宴上，林若霜是見過王蕓的，看著金氏與她六分相似的面容便猜到了這是母女兩個(gè)。

　　林若霜不急不躁的領(lǐng)著女兒在對面坐下，“這一大早人就來了，想必是打算好怎么處理了？”

　　“秦夫人息怒，發(fā)生這樣的事，孩子們也不是故意的，也怪我沒照看好?！蓖跏蠈擂?，也沒想到林若霜會這般直接就張口了。

　　金氏立刻就擠出幾滴眼淚，拿帕子擦眼角，“我可憐的蕓兒呀，好端端的姑娘家，怎么就遇上了這樣的事！”

　　“娘，二表哥他也不是故意的，我...我不怪他，只求秦姑娘寬恕，如今我已經(jīng)是二表哥的人了，我愿做妾，伺候二表哥和秦姑娘！”

　　王蕓啜泣著，雙肩顫抖恍若雨中嬌花，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滑落，梨花帶雨，惹人憐惜。

　　楚寧懷站在王氏身后，瞧著她委曲求全的樣子，更是自責(zé)不已，明明是他酒后做錯(cuò)了事，如今卻要表妹一個(gè)姑娘家如此卑微祈求。

　　“王姑娘這是說的什么話，我家姑娘與楚二公子清清白白的，何來要求我家姑娘寬??！”秦瑤的丫鬟品秋冷冷的開口，眸中的不屑深深刺痛了王蕓。

　　王氏瞧著兩邊劍拔弩張的，趕緊出來打圓場，“出了這種事兒，總是我家兒子對不住兩位姑娘，我們幾家又是親戚又是好友的，大家一塊兒好好商量才是。”

　　林若霜冷哼，“楚夫人，我一貫是直來直去的性子，你我多年相識也該清楚，今日我便把話說清楚，你們兩家若是不能拿出個(gè)叫我滿意的答復(fù)，那便退婚！”

　　話音剛落，秦瑤和楚寧懷都驚的抬頭互相望了過去，二人視線相遇，楚寧懷心虛的扭過頭去，秦瑤斂眸，心底滿是苦澀，到底也沒反對。

　　“秦夫人，萬般皆是我的錯(cuò)，若不是我，二表哥和秦姑娘該是一對兒神仙眷侶，可事到如今我已然失了清譽(yù)，我不求寵愛名分，只求你們?nèi)菹挛易鰝€(gè)粗使丫鬟，給表哥和秦姑娘當(dāng)牛做馬來賠罪！”

　　王蕓起身，哭成了淚人，重重的跪在了王氏的面前，俯身磕頭久久不起。

　　“蕓兒...”王氏再氣憤，可這畢竟是她的親侄女，又是自己的兒子做錯(cuò)了事，沒有不負(fù)責(zé)的道理，這會子就心軟了，怒氣也消了大半。

　　金氏瞧出小姑子的動容，趕緊跟著趁熱打鐵，哭求道，“秦夫人，都怪我沒有教養(yǎng)好女兒，可事情已然發(fā)生了，還請夫人放我女兒一條生路，給個(gè)商量！”

　　“商量？我堂堂候夫人，圣上親封的二品誥命，你是個(gè)什么東西，你夠資格與我商量嗎？”林若霜下顎揚(yáng)起，狹長的鳳眸冷冽駭人

　　未等金氏回話，便轉(zhuǎn)頭朝著楚寧懷道，“事兒是你做的，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