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時代,帝國最繁榮的時期,“霧都”成為名副其實的國際大都會。但有陽光就有陰暗,下層市民貧困麻木、嗜酒如命,秩序也隨之混亂。
其中尤以東區(qū)為甚,這里存在著“霧都”最大的貧民區(qū),充斥著困苦的工人、潦倒的流浪漢、初來乍到的難民,當然也少不了數不盡的地痞流氓和窮兇極惡的罪犯。
“要看嗎?拿去打發(fā)時間。”
同座的男人抽出幾張報紙遞給喬伊,然后打起了瞌睡。
“謝謝?!?p> ……
十分鐘后,他放下報紙。
自己又回到了前世,只不過時代出現巨大偏差——19世紀末期,準確來說是1888年10月7日。
“先生,您好,能……讓我把包……放在……這里嗎?”
一個少女拎著行李箱從斜對面走來,幾縷發(fā)絲順著臉頰垂下,顯然她找不到空位,正局促不安的站在喬伊面前。
“嗯。”
喬伊點了點頭,旋即從座位離開,直接將座位留給她。
女孩遲疑了一會兒,輕聲道謝后才坐上去。
站在車廂前排的他顯得格格不入,雙排扣禮服、淺色馬甲、筒型禮帽,甚至還系著灰色領帶,儼然一副出席正式活動的模樣。
擁擠、嘈雜,設備陳舊,光線昏暗……
喬伊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環(huán)境,低頭拿出懷表:13時46分。
心情又差了幾分,他幾乎陷入絕望,不久前還在圣梅爾城,現在卻莫名其妙的出現在19世紀的“霧都”。
最關鍵的是時間被篡改了!
無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才能做到扭曲時間、空間。
“先生……您打算…去哪里?”
細弱蚊吶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艾米低下頭,不敢跟喬伊對視。
“下一站。”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火車開往哪里,或許等檢票員過來,疑惑才能解開。
簡短的回答讓女孩失望,那股生人莫近的氣息讓氣氛變得尷尬。
“是…布萊頓嗎?我跟朋友也約好到那里玩,能結伴一起嗎?”
“沒必要!”
喬伊拒絕的很果斷,他甚至沒聽說過這個地方,怎么可能去,而且檢票員來了!
同座的男人被驚醒,好奇的打量著兩人,女孩一看就是出身上流社會,即使在這種情況下,坐姿依舊端正,但眼眶中晶瑩的淚珠隨時有可能滴下。
無視了周圍乘客審視的目光,喬伊專心思考如何逃票。
貴金屬貨幣能否用于日常生活?他記得口袋里還剩幾枚第納里銀幣。
“先生,請出示您的票據?!?p> 一個衣著簡陋的中年人走到身側,頭發(fā)上還粘著煤渣與油脂的混合物,這位檢票員大概是由鍋爐工客串的。
“能用……”
話說到一半,喬伊突然皺起眉頭,他在衣袋里摸到一個皮制錢包,以及一張硬紙。
“不好意思,我以為車票丟了,本打算補票,結果找到了?!?p> ……
一個做工精致的牛皮錢包,里面有9英鎊7先令15便士。
誰放進來的?
喬伊環(huán)視四周,他懷疑車廂里有人在暗中窺視,可變異的感知失效了,每一個人都無比真實、自然。
看報、交談、凝視窗外……
憑借前世所掌握的散裝英語,能做到無障礙交流?
這特么到底是哪里?
又穿越了?
看著車廂里一張張明暗交匯的臉,喬伊心中升起一種荒唐感。
“憤怒的人永遠得不到救贖,他們只能詛咒,喊叫,在無盡的深淵里咆哮、咆哮……”
一名陌生乘客正在閱讀《神曲》,看到精彩的片段,還會小聲誦讀幾遍。
“嘿,你見過清醒的瘋子嗎?”他拍了拍陌生人的肩膀。
“什么?”
那人放下書,困惑的看著喬伊。
“我希望你閉嘴,把這本該死的書扔掉?!?p> 天曉得但丁是否真去過地獄,喬伊只覺得他誦讀的內容讓人心煩。
“你能不能滾?”
陌生人低聲嘀咕一句,繼續(xù)看起了書,沒人愿意搭理瘋子。
砰!
喬伊開槍了。
權當是做了個夢,索性大鬧一場。
枯燥的車廂立刻上演起一場失控的交響樂,人們顫抖著離開座椅,因為竭力尖叫導致脖頸處血管怒張。
在女孩恐懼呆滯的目光中,喬伊撿起死者掉落的書籍。
“你好,我叫喬伊·波爾森,一個穿越者。”
車廂管理員戴森回過神來,獵鹿帽下的額頭上全是冷汗,他看到殺人兇手正在朝女孩微笑,嘴里不知在說什么。
砰砰砰!
子彈出膛的聲音震得附近的人耳膜生疼,為了保住工作,戴森選擇開槍。
喬伊的記憶在此定格,疼痛感轉瞬即逝。
……
“今天天氣不錯,難得見到太陽?!?p> “嗯,希望布萊頓海灘也是晴天?!?p> 露天站臺上,幾個男人圍在一起抽煙,時不時看一眼鐵軌。
“我走進一座寬闊的墳場,密集的墳丘讓地表起伏不平。棺材都敞開著,里面有烈焰燃燒,傳來悲鳴之聲。走在林立的墓碑間,我想,也許有我認識的人或者曾經認識的人,正在受煎熬?!?p> 一位年輕的紳士正在專心看書,他似乎同樣來自意大利。
“朋友,你要去哪里?”
奇諾拍了拍喬伊的肩膀,雖然這么做很不禮貌,但他很想跟同胞打個招呼。
“去布萊頓。”
喬伊看了眼他抓在手上的《神曲》,發(fā)出莫名的微笑。
“您是意大利人嗎?”
“不,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學會了拉丁文。”
“您真幽默?!?p> 很快,兩人開始討論起《神曲》,主要是奇諾在講,喬伊偶爾附和兩句。
哐當,哐當……
火車進站了,兩人并肩走進車廂,仿佛是認識多年的老友。
“奇諾,你為何如此了解長詩《神曲》?”
“我來自波河流域,但丁是我的遠祖,我很崇拜他?!?p> 一道輕柔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先生,您好,能讓我把包放在這里嗎?”
紅發(fā)女孩露出羞怯的笑容,明亮的眼眸泛起柔和的水波。
“當然,你坐這里吧?!?p> 喬伊熱情的幫她把行李箱拎到座位下,完美展現紳士風度。
“喬伊,對面還有空位,我去那邊看書?!逼嬷Z揮手離開,走時還吹了個口哨。
“你好,我叫艾米·溫特斯”
喪狗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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