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王,獸中王者。統(tǒng)領(lǐng)萬獸,一聲嘶鳴,便可令千駒縱橫,萬鳥齊飛。
魯魯,
過去的獸王,
如今的困獸,
正拖著一把斬過一千二百一八顆人頭的斷頭刀,
朝著李開平和金牙走來。
這兩個人類,
剛剛殺了他的勇士,
拉卡部落僅剩的十三位勇士中的兩位,
現(xiàn)在,他要用這兩個人類的頭顱
作為他祭祀族人典禮的開場。
這斷頭刀的刀鋒是南部沼澤中千年大鱷牙齒所做,
可劈鋼斬鐵,
而保養(yǎng)此刀的辦法,
便是讓他一直浸泡在人類的血液中。
一獸二人相對而站,
“吼”魯魯一聲低吼。
“吱吱”金牙一陣屬于回道。
“吼!!”突然,魯魯發(fā)狂般沖了過來,簡直就要瞬間將二人撕個稀爛!
“師兄你到底跟他說了啥?”李開平確實被魯魯?shù)墨F吼震得一顫。
“他叫我們乖乖走過去送死”金牙鼠倒是不慌,從地上抓起一把細(xì)沙。
“那你咋回他的?”李開平一邊聊天,一邊運起鋼針。
“我說,”金牙鼠見魯魯還差一米便近兩人身,立刻將細(xì)沙撒了出去“放那什么媽的屁!”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這沙子在魯魯和兩人之間刮起一陣沙塵暴,魯魯瞬間被淹沒在這沙塵之中。
“這沙塵傷不了他”李金牙說到。
“那怎么辦”李開平一時也沒有主義。
“我得布個厲害一點的陣,這沙陣即殺陣,可住你困他,你人在陣外,按我之前教你的奇門走位,以真氣入陣殺他,能給我拖多久便拖多久!”
李金牙話音未落,便已經(jīng)游走起來,只見他閑庭信步一般,
一會兒走到馬車廢墟處擺放兩根木塊,一會兒又走到死去戰(zhàn)馬前,給人家捋捋鬃毛,合上眼睛,感覺不像是布陣,倒像是散步。
而這頭,李開平自從到了三重境,便能很清楚的看到氣的流動,他自然能看到這李金牙若無其事間的動作,都改變了氣的運動,他所到地方,便是他所布的陣點。
可是看他所走過的范圍,這必然是一個巨大的陣法,沒有一時半會兒自然完成不了。
“看來無論如何,也得把這怪物給拖住”李開平這頭不敢分神去管李金牙那頭,他眼觀四周氣場,迅速確定這沙陣的死門。
李開平迅速站到沙陣死穴處,集中精力,運起真氣,嗖的一聲,那根極細(xì)的繡花針迅速穿入狂沙之中。
“鐺!“繡花針竟然被什么東西給打飛出了沙陣,只見一只獸腳已經(jīng)邁出沙陣。
“竟然能在狂沙中精確感知到繡花針,修為好高”李開平不由的一驚。
可是并沒有太多時間可以給李開平驚訝,他趕緊運起繡花針,以更快的速度,朝那支邁出的獸腳刺去。
緊接著,誰也沒想到的一幕發(fā)生了。
一張青面獠牙的獸頭,
魯魯從風(fēng)沙中伸了頭出來,
對李開平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
李開平被嚇的不由退了半步,
而這腿的半步,讓他退出了死門,
一瞬間,沙陣的風(fēng)沙小了一半。
此時他在發(fā)現(xiàn),這魯魯竟然半蹲在地上,
用手緊緊抓著一根細(xì)細(xì)的銀針。
“他竟然可以用手抓住銀針”李開平除了震驚之外,瞬間一股恐懼涌上心頭。
這是第一次他感到自己的手開始戰(zhàn)栗,而此時,
魯魯和他的直線距離,不到半米。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這獸人身上令人作嘔的腥味。
和他呼吸中從牙齒和胃里帶來的沉重的腐爛味。
死亡,從未如此靠近。
李開平只得拼命運起真氣,想要讓細(xì)針穿出魯魯手掌,
可魯魯緊緊攥著,這真氣竟然無法鉆出手心。
那一邊,李開平眼看著魯魯另一只手舉起斷頭刀揮了下來,
他趕緊閉上眼睛,腦子里各種形狀在飛快閃過,
突然,一把菜刀突然停留在了他的腦海中,就是他了。
就在魯魯?shù)臄囝^刀揮來的一瞬間,
“吼!”魯魯一聲慘叫,應(yīng)聲跪下。
只見他原本緊緊握住銀針的拳頭,已被削去一半,鮮血直流。
而李開平的手里,則多了一把鮮血淋漓的真氣菜刀。
原來就在剛才一瞬間,
李開平將真氣變成了一把菜刀,
而這魯魯仍然緊緊的想要捏住鋼針,自然,
這手指便被刀刃齊齊斬下,
縱使是魯魯這樣的勇士,
也疼痛的蹲了下來。
李開平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氣,可是,
這魯魯卻瞬間又站了起來,
這一次,魯魯?shù)难壑信鸶ⅲ?p> 可步伐卻更快更穩(wěn)。
李開平心中已被這堅決的戰(zhàn)意震得有了怯意,
他急忙運起菜刀朝魯魯飛去,
可這邊魯魯也揮起斷頭刀,抵擋著菜刀的飛舞,
并朝著李開平穩(wěn)步向前。
“師兄,你還有多久”李開平知道還有最多兩步,這魯魯邊能把他頭給砍下來,于是趕緊問李金牙那邊的情況。
“成了,快跳進沙陣”李金牙大聲說到,
就在這生死存亡之際,李開平看到那變小的沙陣,隱隱透著光芒。
“妙?。≡瓉磉@大陣的生門,被金牙鼠布置在了沙陣之中。
而這怪獸剛從沙陣中出來,是斷不會再愿進入沙陣。
說時遲那時快,李開平將自己的真氣化作無數(shù)顆鐵珠射向魯魯。
魯魯猛地將斷頭刀旋轉(zhuǎn)起來,
鐵珠盡數(shù)被彈開,
可當(dāng)著鐵珠散盡,魯魯一不見了李開平蹤影,
原來李開平借著鐵珠擋住魯魯視線的機會,
便按著李金牙在陣中布下的陣點,走位進了沙陣之中。
而這頭,失了目標(biāo)的魯魯環(huán)顧四周,
發(fā)出絕殺的怒吼。
“大個子,找什么呢,快來殺我,”魯魯環(huán)顧四周,看見李金牙正在向剛才被殺死的兩位獸族勇士鞠躬。
他很差異,這小孩如何能懂獸語,
而且這獸語還帶著濃濃北方口音,是北方獸族很古老的一種口音。
“妖人,不要向我的族人施咒,我魯魯要和你公平?jīng)Q戰(zhàn)。”
魯魯用斷頭刀惡狠狠的指著李金牙。
這是這妖怪小孩在對著同伴的尸體,施著某種咒語。
“大塊頭,你叫魯魯?從你的名字,我知道你肯定是來自南方沼澤某個驕傲的家族,讓我猜猜,你是哇嘻嘻部落的酋長還是拉卡卡部落的酋長”
“你竟然知道拉卡卡這個稱呼,”魯魯?shù)膽嵟恍闹械捏@奇轉(zhuǎn)移了幾分“即便是如今的獸族,也沒有太多人知道拉卡部落過去可是被稱作拉卡卡的偉大獸邦,你是如何知道!”
“這南方獸族,只有尊貴的酋長才能以重字為名,部落名亦是如此。
沒想到,當(dāng)年獨擋人類大軍南下的拉卡卡部落,竟然已經(jīng)被剝奪了重名的資格,世事無常啊”李金牙感慨道,
李金牙自從跟隨老子學(xué)道,便再也沒有過問世事,沒想到七百年前獸族南方最強盛的部落,已經(jīng)被剝?nèi)チ藰s光。
“我早晚會奪回屬于拉卡卡的榮光,就從用你的頭祭刀開始吧!”李金牙的感嘆,字字扎在沒落獸王魯魯?shù)男睦?,他將不停流血的左手擦拭著斷頭刀。
斷頭刀不停吸收著魯魯?shù)难海豆庖苍桨l(fā)變得寒光四溢。
他只有揮起這把祖?zhèn)鞯臄囝^刀瘋狂殺戮,才能將內(nèi)心的懊惱與痛苦斬掉。
“妖人,拿命來吧,把你的頭拿去,說不定,萬獸王便會還給我拉卡部落拉卡卡的尊號!”
魯魯?shù)谋砬橹谐藨嵟?,更多了一絲興奮。
而李金牙,在這把斷頭刀吸血的時候,便認(rèn)出了這把刀來。
“老伙計,是你啊”李金牙苦笑的看著這把砍向他的斷頭刀說到。
這把斷頭刀,
正是當(dāng)年他的兵器,
只不過如今被人裝飾了人頭,包裹了刀柄,刀身也應(yīng)殺人太多,變得坑坑洼洼。
不過當(dāng)他吸收血液,冒出瘆人銀光的那一刻,
李金牙認(rèn)得了他。
“這就對了,以這個小獸王的修為,不可能要我的命,”李金牙欣慰的笑了笑“原來,我是要死在你的手上”
說話間,魯魯已經(jīng)沖到李金牙面前。
可李金牙的注意力分明已經(jīng)陷入到與這斷頭刀的思緒中。
魯魯見李金牙如此輕易便中了這把斷頭刀的“勾魂術(shù)”,不由輕蔑一笑。
可就在這時,只聽得身后一涼,那根極細(xì)的銀針又來了,
只見這斷頭刀突然改變方向,拖著魯魯一個后空翻,竟然瞬間躲過了極細(xì)的銀針。
“原來是這把刀在搞鬼!”李開平在沙陣中觀察著這一幕,也發(fā)現(xiàn)了端倪。
“魯魯,這把刀原本是我的刀,他的名字叫勾魂血魔,凡是用這把刀的主人,
都將把自己的生命賣給他,他幫你殺人,而你成了他的傀儡?!崩罱鹧阑剡^神來,對魯魯說。
“沒錯,這把刀是我用自己的兒子從龍冢老巫那里換來的,我把生命交換給他,就是要用他的力量,讓我的拉卡卡部落繼續(xù)存在下去!”
魯魯轉(zhuǎn)過身來,對著李金牙吼道,
一切為了部落,魯魯沒有生命,只有使命,
一個讓自己的部落在弱肉強食的獸族中生存下去的使命。
李金牙一聲長嘆,“當(dāng)年的我和如今的你又何嘗不是一樣呢?不過我萬般幸運,遇到師父點化,得以參悟大道之一束,明白了過往的荒唐,這把刀知道我已背叛了誓言,于是便借著機緣逃走,”
李金牙腦海中閃過自己的親兄弟偷刀欲殺他的場面,內(nèi)心依舊一陣痛楚。
“那時我就知道,這把刀一定會回來完成我和他的契約,而這,也是師父當(dāng)初不讓我離開京都的個中因緣”
李金牙說話間,離開原來的位置,隨著他的移動,
陣法啟動了
只見方圓五十米內(nèi)頓時飛沙走石,魯魯瞬間睜不開眼睛無法移動半步。
“不過,雖然我算到今天會死,但如今的我也想看看,有沒有機會改天換命”
說話間,魯魯已經(jīng)被勾魂血魔牽引著砍向李金牙,
而一瞬間,李金牙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