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清風徐來。吹動花枝搖晃,花瓣三三兩兩在爬滿涼亭六柱子藤蔓花枝上調皮掉落。帶著花瓣的清風吹動紗帳,紗帳搖動間,一張不染凡塵,清新脫俗眉間一滴血滴形胎記,每一個部位都剛剛好卡在審美黃金比例的小臉露了出來。
落子閻走路的腳步一頓,好奇,疑惑,不解涌上心頭。
自己府上怎么會有一個這樣的女子?
前面從太醫(yī)哪里煩躁的出來,不知不覺就著到偏院這一邊,被一股花香吸引。走過來之時,發(fā)現間院子圍墻的墻頭爬上了紅艷艷的月季花。
因不是正門,又是自己府上身形輕輕點地就飛了進來。
一進來就看見百花齊放,蝴蝶飛舞,花香撲鼻,讓他心中煩躁得到平靜。不知是誰在此養(yǎng)花,便疑惑查看來起來。
院子大,正好走到涼亭看見紗帳里坐著一個女子,隱約見似是著低眉書寫。
可女子一身白衣,實在讓他莫名的腦火。
自己心尖尖上的女人兒還在床上受病痛之苦,你一身白衣是咒她死么!!
想著便快步走了過去,連那驚鴻一瞥也只是讓他微頓,心中知火越發(fā)不可收拾。
進入涼亭,一把插住女子脖子,直接把女子像拎小雞仔一般,從凳子上拎了起來,雙腳也瞬間離地。
可涼亭女子,沒有想象中的掙扎和反抗,雙手搭拉在兩邊,一雙疑惑的眼眸看著落子閻。臉也因為脖子被抓緊呼吸,慢慢紅了起來。
這個男人為什么突然出現著自己院子里?因為自己不祥,克了她的愛人么?是來殺自己的么?也好!本來三年前他就應該把自己殺了的。
留著自己活了三年,也是太大的恩德了。
半響,孟靜沒有得到落子閻的回復,眼睛緩緩閉上。她早就感覺到自己院子來了人,可她并不想坐出什么反應。就這樣等待肺里最后的一口空氣用完,只希望這個男人不要那么狠心,把自己拋尸荒野。
落子閻只見手里的女人被自己捏著脖子,沒有掙扎和大喊大叫,由始至終只用一雙疑惑的眼睛看著自己,似乎著疑惑自己為什么要插她脖子,可能是看見自己沒有回答,也沒有開口問自己。
一時間,腦海里就出現大婚之夜,那個嫁給自己的啞巴少女的身影,可他已經記不得女子的容貌了,只記得女子眉間又一滴似血滴的暗紅色胎記。
賜我一院即可,我可閉門不出。
也不知道怎么的,這么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就一下子跳了出來。把他嚇了一跳,手也不知怎么的,在女子幾乎死去瞬間松了手。
女子依然沒有說話,沒有猛咳嗽。整個人在沒有他手的支撐下,重重摔到地上。而女子只是趴在地上,手緊緊拉住自己的衣裳,急促的吸了幾口空氣,又在地上緩了一會就連忙站起來給他行禮。
雙膝彎曲給他簡簡單單行了一個禮,才繼續(xù)抬頭不解的看著落子閻。
竟然不是來殺我的,那為什么來我的院子。
落子閻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在她眼神里看懂了她的疑惑。也認出她是自己那個只見過一面的正妃。
那一雙美雨的丹鳳眼微微上挑,聲音比兩人第一次對話時候多了一些暗沉,不回反問:“你為何穿一身白衣,你是著咒我心喜之人死么??!”
聞言,孟靜低眉看著自己身上的衣裳。也是怔了一下,自己這些年都是一身白衣,因為她們送來了都是王妃的款式衣裳,實在是不想穿王妃的衣裳就讓她們給自己送了素雅的衣裳過來,一開始還有淡淡的顏色,后面發(fā)現自己就一身白衣,也就懶的弄顏色直接給自己送的都是白色。
半響孟靜想起什么,把后面的頭發(fā)拿到前面給落子閻看。
落子閻發(fā)現孟靜依然沒有說話,而是怔了半響把她自己頭發(fā)上唯一不是白色的發(fā)帶給自己看。
不是咒你的心喜之人,我身上有顏色的。
孟靜就這么心里一句,眼睛看著落子閻。
落子閻看著一條青色發(fā)帶束住她的萬千墨發(fā),心里就沒由來的煩躁。什么意思,俯上是養(yǎng)不起你?一身白衣,一條發(fā)帶?就算自己在不待見你,也沒克扣你的吃穿用度吧!!
他冷臉道:“你什么意思!是想告訴本王,你只有一條發(fā)帶么?本王扣你吃的了?”
落子閻說著仰起手就打死這個女人。
孟靜看著落子閻仰手要打自己,臉上又是怔了一下,目光隨在他仰起來的手看過去。
只見他的手了,血跡斑斑,上面還有木刺扎在里面,眼睛猛縮了一下。
落子閻看見孟靜的樣子,以為自己嚇到她了。要打下去的手,頓了頓。
也就這么一頓,也發(fā)現了自己手里的不對勁,視線也看了過去,才發(fā)現原來是自己前面弄的。
原來這個女人是給這個嚇到了,最后看著孟靜驚恐的小臉還是沒有打下來,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想讓她看見,手背到了后面。
孟靜看著落子閻收回來收,看了看一邊的凳子,自己轉身跑了。
其實孟靜臉上表情一直沒有變,就是眼眸看見手的時候縮了一下,落子閻也不知道是怎么看出來孟靜驚恐的。
落子閻一臉莫名其妙,自己就那么害怕么?
他完全忘記了,前面差點弄死人家。看著跑開的背景,感覺不是跑走了,自己找了一個位置就坐了下來。
一坐下來,才發(fā)現這里真的是世外桃源,莫名的讓人靜下心來。
眼睛撇就桌子上一本書,一頁上面寫了幾橫小字,接著就是被毛筆打出來的墨跡。
前面自己來的時候,這個女人好像就是著這里寫東西。
落子閻想著就直接拿了過來看,著前面翻了翻。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寫了一手娟秀的小楷。見字如見人,看著上面的小楷字,就能看出來,這個女人很是安靜細心,又給人感覺她早已經脫離世俗。
上面都是記了一些花的種植方法,注意事項,花的形狀。還在每一株花的后面畫上花的樣子,后面還加了一句話。
只到落子閻翻到一朵叫曇花的花哪里的時候,多看了兩眼,沒什么特別的,就是因為這個女人對這花的描述比其它的多了幾頁。
曇花一現。
花語:短暫的永恒、短暫的美麗,一瞬間即永恒,剎那間的美麗
落子閻視線落在這一句話上久久沒能回神。
短暫的永恒、短暫的美麗,一瞬間即永恒,剎那間的美麗。
這一句話多想他的翩翩。剎那的美麗,一瞬間即永恒.熱烈的曇花,是短命而奔放的女子。窮其一生、不顧一切的盛放驚世駭俗的美好,然而卻瞬間老去,頃刻凋謝。
可惜自己的翩翩沒來得及老去,就要提前調落了……
“吧嗒”在落子閻入神之時,一個盒子輕輕放在桌子上,發(fā)出輕微的聲音。接著落子閻只感覺自己的手被一手有些冰冷的小手拉了過去。
頓時回神,只見這個跑開的女人又回了來,又見桌子上多了一個打開的木箱子,里面放的都是簡單包扎的東西。
這個女人還是和三年那般安靜,就這么一聲不吭在哪里拿著夾子小心翼翼給他清理著刺進手里的木刺。
在他這里視線看過去,她柳眉彎彎,睫毛纖細,似乎她臉上每一樣東西都是上天刻意精細為她打造的,讓人無法挑剔。
半響落子閻的手和傷口被孟靜清理干凈,在盒子里拿出一小盒子藥膏,沒有直接用上去,抬眼看著落子閻。
你要看看有沒有毒嘛?
孟靜臉上還是一直沒有表情,可那一雙眼眸就能讓別人看出來她在和說什么。
落子閻就是在孟靜眼里看出來孟靜的意思,什么都沒有說,視線繼續(xù)落在書上,可心思已經不在書上了,低著的眼簾沒一會就看在孟靜給自己上藥的手上。
孟靜見落子閻沒有什么,就當默認了,拿著一塊小片,小心翼翼給他上在藥。
不知是藥膏中有花香,還是院子的花香。落子閻只感覺一股淡淡的清香襲進鼻間,有讓他剛剛起來的煩躁再度消失的無影無蹤。
沒多久,孟靜上好藥,又給他小心翼翼包扎好。接著收拾東西,拿了在紙上留下一句話和那一盒藥膏就離開了。
浴后一次,兩天即可痊愈。
三年后的兩個人初次見面,一如初次見面是的平平淡淡,一如是像兩個人陌生人。
孟靜拿著箱子放了房間,一個人又安安靜靜坐在窗邊看著漸藍的天空。臉上還是哪一種臉,眼眸還是那一雙眼眸。
這樣的動作她保持了多久,直到太陽快下山的時候,朱唇微開淡淡說了一句話。
“這些天要有雨?!?p> ……………
落子閻在孟靜離開之后看著紙上短短的十個字發(fā)怔了很久才離開。
一天后。
“回陛下,孟家嫡小姐今年已有十八,三年前進府。”
“出生時克死生母,十五年在孟家老太太膝下養(yǎng)大。從小喜愛養(yǎng)花,因老太太身體不怎么好,自己看了醫(yī)書,可以說自學成才,老太太一些病也是在孟家嫡小姐精細調養(yǎng)下日漸好轉?!?p> “確實是啞女,孟府上上下下沒人聽見她說過話。因頗得老太太疼愛,十五年一直平平安安的,也出未出過門,唯一一次出門就是出嫁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