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群活了數(shù)萬年的人,還有數(shù)億年的人欺負一個孩子!一個還是和我們有著血緣關(guān)系的孩子?!?p> “好玩嘛?”
兮王說著手指物主,壓著火氣:“同樣是…………”
吧嗒!
兮王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站在物主后面寢宮內(nèi)閣不知道站在哪里聽了多久孟靜,手里的扇子一下子沒有拿穩(wěn)直接掉到地上。
眾人見兮王這樣,紛紛看了過去,只見孟靜一臉天真懵懂,一雙大眼迷茫的看著她們。
閻王只感覺心中咯噔一聲,站起來心中不安的看著孟靜。
只見孟靜一雙毫無雜質(zhì)的眼睛,迷茫的看著眾人,直到看見閻王的時候眼中才溢滿了心喜,拎起衣裙像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跑了過去,直撲進閻王懷里:“抱~”
閻王怔愣半響,抱住撲進自己懷里的小人兒,這些天心中不安在此瞬間爆發(fā),抱著她的手都有些發(fā)抖。
此刻的他就像喉嚨塞了一團棉花,從未有過的心酸涌上心頭。低眉時視線觸碰到孟靜眼眶打轉(zhuǎn)的眼淚更不是滋味,他這么就忘了,這個女人是自己照顧了二十年的小人兒啊。
千般萬般寵愛,自己都不舍得讓別人傷了一分一毫。如今怎么因為有物主在自己就把她用規(guī)矩禮儀給框住了?
“本王帶你離開這里……”說著抱起孟靜就向殿門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里!”物主壓著火氣對著身體低吼了一句。
“她是本王千般萬般寵愛,是本王用了情的,她不合適這里,本王帶她走?!遍愅醪辉俸臀镏鞫嗔模f完就走。
異王府。
孟靜安靜坐在秋千上,本來如水墨畫的異王府,給閻王按著以前的孟靜喜歡的風(fēng)格不顧瑞王阻攔種上花花草草。
可孟靜每日都很安靜,因為發(fā)高燒,高燒不退一個月,整個人都燒傻了。
連閻王都不記得了,只是靠本能靠近閻王,而又害怕靠近閻王,除了那一天之后在宮殿里抱過一次閻王后,之后就沒有靠近過閻王了。每次看見閻王就像一只受驚的貓,看見就躺,有時候又會對他癡癡的笑。
閻王為了在這個長安城更好地照顧孟靜,又在長安城異王府給孟靜辦了一個婚禮。因為孟靜狀態(tài)實在不穩(wěn)定,真的是煞費苦心好大一番功夫才讓孟靜和閻王完婚。
大婚已經(jīng)過了兩個月了,炎炎夏日已經(jīng)過去,初秋天氣有些涼。
孟靜一件立領(lǐng)斜襟大袖長襖褶裙水墨繡紋,外面又披了一件同色的披風(fēng),一暗紋織金紗馬面裙。一個人安靜坐在千秋上安靜的像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孩子。
對!孩子,因為孟靜那一雙好看的杏仁眼里只有孩子的童真。沒有算計,沒有大人眼里的老謀深算,只有孩子的懵懂無知。
“靜兒……”
閻王看著從早上安靜坐到中午都沒有動一下的孟靜,心疼不已。
孟靜聽見有人叫她,一直看著遠方的眸子微微一動,恢復(fù)了一絲光彩瞬間又消失了。視線還是一直看著遠方,也不知道看什么,沒有聚焦,就像進入了某一段回憶里怎么也出不來或者是不愿意醒來。
日落。
孟靜視線落在一邊石桌子上已經(jīng)枯萎的一盆藍梅上,而另外一盆已經(jīng)摔在了地上盆也壞了,當(dāng)然里面的藍梅也死了。
站起,緩步走了過去,瘦的自剩下皮包骨的玉手抬起輕柔撫摸在那干枯的梅枝上。突然眼眸猛縮一下,本來天真無邪眼眸沖滿了恐懼,本來撫摸梅枝的手突然用力一把把梅盆打到了地上發(fā)出“砰”的一聲碎成了四分五裂。
接著就是眼淚無聲劃過臉頰,可嘴角卻是掛著甜甜的笑。
她是怎么哭著笑來的,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笑著哭來的??傊樕系男?,卑微,諂媚,討好,心喜,墮落。無數(shù)情緒在她這個笑里不停的變化,讓人看的毛骨悚然。
“疼不疼?”閻王看見孟靜又開始自殘,本來一直站十米開外的他也不顧她會不會怕自己,趕緊過去拿起來她打梅花枝的時候被梅枝扎出血的手。
孟靜看見靠近自己的人,身體就開始發(fā)抖,猛的抽回自己的手退出了幾步。
一雙充滿恐懼的眼眸死死盯著前面的閻王。
閻王發(fā)怔看著空了的手,心中苦笑。看著前面孟靜發(fā)抖的身體和那這一段時間臉上一直掛著那淡淡的笑,讓他心口此就向被人狠狠那匕首捅了進去,還不停攪動疼的身體發(fā)軟站不穩(wěn)。
是自己害了她,要不是自己離開那個地府就不要讓這兩個人碰見,就不會發(fā)生這些事情。就不會讓自己寵了那么多年的人如此害怕自己。
“夫君!”
突然,孟靜嘴里大喊一聲,緊接著就滿臉心喜的向閻王跑了過去。
閻王才是給孟靜一聲夫君喊的發(fā)呆,發(fā)怔,下意識就打開雙手要接撲過來的孟靜。
可閻王只看見孟靜根本沒撲進自己懷里,直直從自己身邊跑了過去,像一陣風(fēng)吹過。
“夫君,你去哪里,怎的那么久才來接靜兒?!?p> 接著就是讓,孟靜又一聲夫君人閻王心沉入谷底。
而孟靜撲過去的人這是今日剛剛從陰陽山過來的塵王落塵,那還是平日的一身暗紅色衣裳,一頭白發(fā)用發(fā)條半束在后面。只是此刻的沒了拒人千里的氣息,看著孟靜撲過來的時候眼里全是悲傷和恍惚。
一聲夫君,他癡情了數(shù)萬年,一聲夫君讓他等了數(shù)萬年,而數(shù)萬年的他只能等來她兩次在懷死訊。
雖然他沒有一次次重生,可數(shù)萬年里,他一次次看著那個人撲進別人懷里,反而忘了自己。
他已經(jīng)不知道他自己愛的是鳳九,還是孟婆,還是物主了?;蛘咦约哼@三人都愛,因為她們都是一個人,就是該死的她們都不愛自己。遇見時已經(jīng)愛上了別人,不管是誰,鳳九也好,孟婆也罷,物主也一樣,無一不是愛上別人。
“小九?”塵王突然低喃出聲,也是因為這個低喃把自己思緒拉回了清晰,怔了一下看著撲進懷里已經(jīng)水汪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孟靜。
她眉間那一滴暗紅色胎記刺的他眼睛生疼,這樣的胎記只能是那個的人靈魂才會有這樣的胎記……心口發(fā)疼,第一次見面時候他就認出來了,也是那個時候他就知道這個是一個游戲。
“聽說你不曾用膳?”塵王第一次都對面前這個女人軟了聲,說著抬眼看著滿臉受傷的閻王又道:“后面的才是你的君夫?!?p> “不要……”孟靜身體一抖,小手緊緊抓住塵王的衣袍頭一下子垂了下去:“走………”說眼淚吧嗒,吧嗒,吧嗒地流了下來,身體顫抖的更是厲害猛的抬頭對塵王低吼了一聲:“騙子?!闭f完一把推開塵王跑了開。
“靜兒……”閻王直接向孟靜離開的地方跑了過去,臉色全是著急。
騙子?騙子!起來她早就知道了,難怪那日回去之后她對自己那么有理甚至是疏遠。
她……
“??!”
閻王思緒被打斷,前面的孟靜傻里傻氣自己跑著跑著撞到了柱子,閻王閃身過去接著要摔倒的孟靜趕緊回了房間。
“本王馬上讓人把那個柱子給靜兒砍了好不好?”閻王拿在藥粉小心翼翼給她處理著傷口,腦上被撞出的大包格外明顯和滑稽:“這些天,你不要亂跑了,等下碰了水留了疤?!?p> 閻王心疼給她包扎傷口,又拿了藥膏給她抹額頭的大包。
孟靜被撞的頭暈乎乎的,也根本沒有聽明白閻王的話,就只會下意識發(fā)抖,不能動的身體,眼睛里全是恐懼。
閻王看見心疼到不行,放下藥膏把孟靜摟進懷里,柔聲道:“不要怕我好不好?!?p> 孟靜發(fā)抖的身體在一個懷抱下漸漸安靜下來,呼吸沒一會就均勻地閻王傳進耳里。他只能心里嘆了一口氣,抱著的她的手緊了緊才放開把人放榻上。
站起在榻邊看著日漸消瘦的孟靜眉頭緊緊皺起,半響似做了什么決定似的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孟靜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了,坐在床上看著房間里多出來的人,一臉不解。
只見那人,紅衣白發(fā),一手執(zhí)暗紅折扇,半躺在自己房里軟榻上。那個人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孟靜醒了,側(cè)眼看了她一眼就讓侍女進來給她洗漱穿衣服。
“夫君。”孟靜歪著頭看著面前的男人,一雙大眼睛里全是心喜。
“聽說靜兒最近不聽話?”塵王走到桌邊,下人端上了膳食。
孟靜撇嘴,感覺心里委屈到不行:“夫君這些天去哪里了?”
塵王手虛空對孟靜撈了一下,站在遠處的孟靜就像被一股氣流推了過去坐到塵王身邊的凳子上:“吃一些東西,你都瘦了?!闭f話間給她拿了一碗清粥。
孟靜見面前的食物,小臉皺成了苦瓜臉。
塵王看見了以為是她感覺食物太過清淡了,淡淡解釋了一句:“你許久不吃東西,身體吃不了油膩的食物?!?p> “你要是不聽話,我現(xiàn)在就走?!?p> 塵王說著就站起來,不看孟靜就向外面走去。
孟靜迷茫的看著突然就感覺心慌起來,眼淚忍不住就流了下來,身體也忍不住發(fā)抖起來,這樣患得患失讓她本來就不正常的神經(jīng)受到了極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