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寧妃身后的孫池念不動聲色的笑了笑,這個頤指氣使的長姐,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除了那死性不改的莽撞自傲外一無是處。
南皇懶得理她,轉過頭對著北冥幽和顏悅色道:“公主所言也甚合情理,不知公主心儀的對象是哪位皇子?”
令眾人又是大吃一驚的是,北冥幽竟然真的在眾目睽睽之中走向了攝政王的侍衛(wèi)左城,妖媚的眸色輕靈一轉,嬌笑一聲:“我要嫁給他?!?p> 盡管眾人方才都看出了這幽緲公主心儀左城侍衛(wèi),但區(qū)區(qū)一個侍衛(wèi),比起尊貴的皇子還是差得太多了,想來公主也不會甘愿屈就。
沒想到這公主竟然真的這般至情至性,甚至不顧女子的身份主動求嫁。
這下連南皇也有些錯愕,本以為她看上了何等的青年才俊,結果滿席的皇子、親王、郡王都看不上,卻獨獨看中一個侍衛(wèi)?
南皇認真一看,倒是個有軍功在身的將軍,只是侍衛(wèi)出身罷了,如此倒可給他加官進爵一番,再迎娶公主應該也沒什么不妥當。再說他與公主有救命之恩,這公主想來是認定他了,如此也好,本來也不愿意她嫁給居心叵測的太子。
重要的是,他是上官華年的人,也就是睿兒的人。想到寄養(yǎng)在攝政王府多時的小兒子,南皇有些感慨,自己為了這兩個最心愛的孩子不被這些奸人所害,不得已將一個遠嫁西尚,一個送入王府,甚至不敢去看望。
南皇冷冷掃了寧妃和太子一眼,更加堅定了心中的念頭。
接連兩次為自己所出的子女籌謀婚事未成,寧妃氣得面色青紫,卻礙于皇上不敢發(fā)作,如今見這公主公然拒絕太子的求親,卻只為嫁給一個低賤的侍衛(wèi),當下氣結于心,一口氣上不來昏死了過去。
昔日南國最顯赫的妃嬪當眾昏厥,自然引起了不小的嘈雜,南皇卻穩(wěn)如泰山,連眼睛都懶得抬,直接揮手讓王祥處理,立時就有近侍上前將寧妃抬了下去,太子作為寧妃親子,自然也要跟去侍奉。
這邊左城被這般香艷妖嬈的公主當眾求婚自然是驚得非同小可,求救的眼神不住地投向上官華年,上官華年卻和嬌妻兩人自顧自的膩歪著,互相數(shù)著對方茶碗里的茶葉,就是不理他。
當下只好硬著頭皮道:“公主錯愛,但末將不過區(qū)區(qū)一個侍衛(wèi),斷然配不上公主?!?p> 北冥幽卻不以為然:“我既然喜歡你,自然就不在乎身份地位的,公主如何,侍衛(wèi)又如何,你只說你是否愿意娶我,其他的都不重要。”
左城沒想到這公主這般刨根問底,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應對,這般美艷動人的女子,堪稱人間尤物,自己若說是沒有動心也是自欺欺人,只是二人身份地位懸殊太大,自己也從未肖想過能娶得這般絕色的尊貴女子為妻。
上官華年此時看夠了戲,終于舍得放下茶碗,轉過頭去看著二人。
身側的鳳錦心嬌媚一笑,輕聲道:“阿城想來臉皮薄,既然沒有直接拒絕公主自然就是愿意的,只是公主畢竟背負了和親公主的身份,婚姻大事,還是得皇上做主?!?p> 北冥幽想了想,道:“王妃所言甚是,皇帝陛下,小女甚是傾慕這位南國勇士,還請陛下應允小女嫁于他為妻?!?p> 南皇爽朗大笑:“公主性情中人,這左城將軍雖是攝政王府上的侍衛(wèi),卻也是我國戰(zhàn)功赫赫的將領,既然公主喜歡,朕斷然沒有棒打鴛鴦的道理,這樣吧,朕就給左城將軍官晉一品,封為我南國的勇平候,以一國侯爺?shù)纳矸萦⒐鳎绾???p> 北冥幽喜上眉梢,當下就福了一福:“謝過皇帝陛下。”
還在渾渾噩噩的左城被左池推了一把,連忙上前謝恩,恍惚間總覺得像做夢般不真實,觸及身側妖媚女子滿是幸福的眉眼,忽又覺得這近在咫尺的如絲媚眼觸手可及。
婚事就這般敲定了,北冥幽十分大方地拉著左城與自己同席,一旁的鰲執(zhí)將軍也無奈地低頭莞爾,這個任性的小公主啊,也罷,這左城將軍雖有些木訥,但作為夫君,卻是比那一肚子彎彎繞繞的太子爺不知好了多少倍。
畢竟是客居在此地,是以二人的婚事待到回京再行操辦,鰲執(zhí)將軍自然要隨公主入京都,待送嫁公主后再自行回朝。
這邊寧妃自然是假暈,那席上眾人嘲諷的眼色幾乎要了她的命,她如何還能在席上再待下去,暈倒在地雖然也是丟人,但至少她和太子能有個合理的理由離席。
寧妃狠狠地摔了一個茶盞:“這沒臉沒皮的賤蹄子,我兒乃是天子驕子,人中龍鳳,她竟然也敢拒絕!果真是蠻夷之地來的野蠻公主,眼皮子這樣淺,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侍衛(wèi)勾三搭四了一把,這骨頭就酥的不行,這般孟浪,真是恬不知恥!”
這話說的三分毒七分酸的,饒是氣憤如太子,也覺得太過刺耳,但畢竟是生母,不好駁斥,只好低下頭不回話。
近來母妃愈發(fā)性情乖張,情緒波動極大,這宮里的太醫(yī)也不只是干什么吃的,看來看去都是說些氣結于心之類的廢話,近來母妃臉色愈發(fā)暗沉,竟隱隱有頹敗之色,難道當真命不久矣?
這邊寧妃見太子不答話,尤不痛快,又陰狠道:“絕不能容這賤蹄子如愿以償,她這賤骨頭不是酥癢的厲害嗎?那就讓她痛快個過癮,看看她還敢不敢這般不知天高地厚!”
寧妃眸色陰狠的可怕:“朗兒,你讓人去叫呂青峰過來!”
太子領會了寧妃的意思,驚道:“母妃是想......”
盡管他也十分氣憤北冥幽的所作所為,但為了這點小事與她為難,若是觸怒了父皇......
太子猶豫道:“這怕是不妥當......”
寧妃一瞪眼:“哪里不妥當,若是讓這對賤人稱心如意,日后大家該怎么看你!”
寧妃怨毒道:“哼,這左城還真以為自己運勢到了,天上掉下個嬌滴滴的媳婦,還能平步青云,做夢!什么公主之尊,他也配,塞給他個破鞋才是正理!”
“哼,這種女人本來就該是窯子里人盡可夫的貨色,跟那下賤的侍衛(wèi)才是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