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終年冰雪,杳無人煙,稀世藥材良多。
傳言,去那里的,要么為了藥材,要么腦子不好。錦溪忍不住對號入住,所以,他們這一群,是腦子不好,去看雪嗎?
盡管如此,因為這個匆忙的決定,大家似乎莫名變得亢奮了不少。
比如,小團子一直呱唧呱唧地說著話,比如,花顏馬不停蹄地收拾東西,比如,錦溪一直偷偷看鳳炎煊……
“我們還會回來嗎?”
這可是剛剛買的宅子,多可惜??!雖然心里很期待去天山,但是昨兒個才剛剛提及的事情,今天就已經(jīng)準備出發(fā)了,是不是略顯匆忙?
“既然歡兒想去看雪,我們就早點動身,這一路坐馬車,到達天山至少也得一個月?!?p> 鳳炎煊早些年為了找眼前這位,幾乎把凡間翻遍,所以凡間的山川河流,千年變遷,他還是知道得比較細致的。
“那么遠,我們不能用神力嗎?”
錦溪只有兩個月,她不是真正的游山玩水,她是有任務的?。。?p> 要是去天山路途那么遙遠的話,到時候送給哥哥的賀禮,哪里還有時間找呢?
“你說呢?”
鳳炎煊看著錦溪滿臉的郁悶,雖然可憐,但是,有些不該有的想法還是及時掐斷的好。雖然,一丟丟的小法術還是可以的。
不過,重要的是,如果可以用神力,她就不會事事依賴他了!打一棒子,再給一顆甜棗吧!
“我們坐馬車,一路上不僅可以游山玩水,而且你還可以好好找賀禮,不好嗎?”
憑鳳炎煊那腦子,哪兒能不知道錦溪的腦袋瓜子里想什么,分明想說的都擺在臉上。
“那行吧?!?p> 只是馬車,坐著會舒服嗎?感覺應該會很顛簸吧,肯定不如神君的靈鹿寶車。
哎,看上了靈鹿,也看上了寶車,要不和神君搞好關系,以后還可以借一借?
當她們拿著為數(shù)不多的行李,出了別院的大門時,錦溪回頭,“鳳宅”兩個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這個院落她很喜歡,雖然僅僅住了兩天,要說感情,自然不會深厚,可是這離開,也讓她不免感傷。
別院門口的馬車,遠看只是普通的灰褐色,仔細瞧著,卻能看到馬車精致的雕花泛著金光,車檐上一串金色的鈴鐺和穗子,小巧雅致的很。
這馬車,甚得錦溪的心,只是,那一副生人勿近表情的馬夫,就……
“君上?!?p> 所謂的車夫,其實是鳳炎煊的屬下,穿著一身深紫色的長袍,沒有一絲褶皺,頭發(fā)束得一絲不茍,臉上也是刻板得沒有絲毫表情。
只是一個對眼,錦溪就明白了,這貨眼里估計只有他的君上,至于其他,大概都是無關緊要,所以,這一比較,頓時覺得,神君真是太平易近人了!
“鸑鷟(yuezhuo)這一路不可掉以輕心?!?p> 此刻,鳳炎煊這個一板一眼,不茍言笑的樣子,倒是與錦溪見過的模樣相去甚遠,原來在他的屬下面前,還是挺冷漠,挺威嚴的!
傳言,著實不是空穴來風!
正當錦溪出神之際,鳳炎煊卻是他放緩語速,放柔聲音,宛若換了一個人,“鸑鷟是鳳族的五大護法之首,你有事直接吩咐就是!”
這般體貼的神君,讓錦溪突然有些心疼他的屬下,有點慘!
幸好,鳳炎煊對自己還算和顏悅色,不敢想若是把他惹毛了,他用這種冷漠無情的臉看著她,該是什么樣的場景?
她真的會怵的!
?。P炎煊:原來我表現(xiàn)得還不夠明顯!只是和顏悅色?自我感覺已經(jīng)在舔??可!)
錦溪望向鸑鷟,眼中帶著同情,跟著鳳炎煊辦差事應該不容易吧?而此時,恰巧鸑鷟抬頭,他難得好奇君上會對別人那么上心?
然,只那一眼,他便知道了原因。
原來是她,怪不得!
可是,錦溪卻不明白,他眼里閃過的一絲驚訝,隨即的了然,到底為了什么?
不過他這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錦溪自然不會主動去詢問。而且她還在內(nèi)心暗暗想著,他日真有事,她也是寧愿找鳳炎煊,也不找他的。
她雖屬于水系,但是不喜歡冰碴子。
?。P炎煊:找我呀找我呀!)
“對了,鸑鷟,以后喚我少爺便可,她,你喚夫人吧?!?p> “是?!?p> 唉,多么言簡意賅的回答!錦溪不禁腹誹,真沒勁,不帶他玩可不可以?不過,夫人?她真是在有夫之婦這條不歸路上越走越遠了。
“爹爹,抱我~~”
錦溪先一步上了馬車,想著再把小團子接上來,可是他竟然軟糯糯地跟鳳炎煊撒嬌。
然后,鸑鷟的臉,顯而易見地變了,驚恐!簡直就是天塌了的那種驚恐!
更讓他驚恐的是,君上竟然應了,而且特別慈愛地給抱住了!
傳說中的,愛屋及烏?
既然小團子不搭理她,錦溪只能自己進了馬車,瞬間被它的奢華給震驚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吃穿用度都不用愁,哪怕是她的胭脂丹朱,承歡喜歡的零嘴都是準備得足足的!
更重要的是馬車上鋪的坐墊厚實舒服,完全感覺不到顛簸!
錦溪非常滿意,看來那個紫冰塊,還是挺靠譜的!
(鳳炎煊:如此貼心的東西是他想到的,怎么功勞全成鸑鷟的了?)
“少爺,你們鳳族是不是很閑?為了冰魄下凡,而且護法都被你帶出來了!”
饒是錦溪再粗枝大葉,也知道,冰魄不是他下凡的主要原因。
“的確,冰魄只是一小部分?!?p> 少爺?她叫出來調(diào)侃他,倒也有趣,遂順著她的話,言笑晏晏,卻也不說透究竟所為何事。
“很重要?去天山,不會耽擱嗎?”
這不妥!萬一事關四海八荒,她豈不成了戲文里的那些禍國殃民的罪人了?
“自然不會,夫人不必擔憂?!?p> 其實她又怎么會知道,于鳳炎煊而言,她就是那件重要的事情!
雖然鳳炎煊說不會,但是從準備去天山開始,錦溪就覺得心里頭悶悶的,有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
她的神識一向很準,無來由的心悸,不知道鳳炎煊此次下凡,與這件事情是否有關?
他不說,她也一定會弄清楚!
只是,夫人?這個稱呼,從他嘴里說出來,感覺自己被調(diào)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