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p> 平靜下來的蔡晨星依舊低著頭。
忘塵上前了一步,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走??!”
他雖然和蔡晨星相處的時間不長,兩人甚至一開始還甚至可以算是敵對,但此刻,忘塵是真的可憐蔡晨星,當(dāng)然也很自責(zé)。
所以他不希望兩人是這個結(jié)局,可是他真的沒有什么好的辦法。
“希望終有一天我能幫上你的忙,對不起?!?p> 忘塵選擇離開,可他沒有完全放棄。
或許“張花匠”提出的那個觀點才是對的,但人這一輩子并不是只為了做對的事兒而活著。
忘塵出了屋子,還來不及收拾好自己的感傷,便突然想到一件尷尬的事情:他竟然還不知道湘玨和自己的貓在哪里。
返回去問一下蔡晨星?
但這時候這么做顯然不和氣氛吧?
而就在忘塵糾結(jié)的時候,身后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走吧,我?guī)闳?。?p> 正是那“張花匠”。
忘塵霎時間變得有些局促。
這“張花匠”從出現(xiàn)以來的表現(xiàn)雖然一點也不粗暴無常,但也絕不是讓人如沐春風(fēng)的,他帶給別人的壓力是時刻存在的。
沒有人喜歡身邊有一個隨時能夠讓你去死的家伙,不論是人還是什么物品。
但忘塵沒有理由拒絕。
“多謝前輩了?!?p> “張花匠”點了點頭,便緩步往前走去。
忘塵自然是沒什么心情和膽量去開展什么話題,便只是默默的跟著。
但那“張花匠”卻好像并不似他的面上表情一般的冷淡:“之前見你是道系修者。”
忘塵沒想到“張花匠”會問自己問題,愣了一下,然后連忙低聲答道:“是的,前輩?!?p> “既然叫我了一句前輩,那我便多說兩句吧?!?p> 忘塵不知道他要說什么,但能做的只有點頭應(yīng)是:“先謝過前輩賜教了?!?p> “之前見你使用了恐懼術(shù),這等法術(shù)不同于常規(guī)的雷法火法類的法術(shù),一般只有修行相應(yīng)的功法自己悟出來的,這等和情緒相關(guān)的法術(shù)常見的應(yīng)該是《太上忘情篇》之類的功法吧?”
忘塵這些是真的有些佩服這個前輩了,僅憑自己一個法術(shù)便能猜的八九不離十,著實是厲害。
“前輩猜的不錯,我修行的,正是以‘太上忘情’為核心的功法《太上章》?!?p> 聽到忘塵說完,那“張花匠”突然停下了腳步,害的忘塵差點一頭撞上去。
“你可知道懸云觀么?”
“張花匠”這一問讓忘塵不由得浮想聯(lián)翩,根據(jù)一個常見的功法名字就能猜到宗門,那想來不是朋友就是敵人了。
而他很清楚,懸云觀一向是不管閑事,不裝,不造,不鬧,他在山上十幾年還沒見到有修行者來尋仇,想來有敵人的可能性不大。
于是便大著膽子問道:“前輩可是與我懸云觀有些淵源?”
而那“張花匠”的回答卻讓忘塵有些失望:“淵源談不上,只是相聚如此之近,我自然是注意過的。”
忘塵有些失落,他原本以為可以攀攀關(guān)系,說不定有些事情就能夠有緩和的余地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忘塵敷衍的回了一句,顯然是沒了興趣。
“不過對你們的懸云觀不熟,可你們宗門有個叫念云的老家伙我倒是還算熟悉?!?p> 忘塵有些激動:“前輩你認(rèn)識我們掌門?”
“念云那個老家伙都成掌門了?那你們懸云觀的未來怕是真的懸了?!?p> 這話忘塵就不知道怎么接了,附和的話有點太狗腿太慫了,但這個時候?qū)Ψ綇恼Z氣聽也只是開玩笑,自己若是上去義正言辭的維護掌門的話,到也有點不識抬舉,畢竟前輩跟你開玩笑,當(dāng)真你肯定就輸了。
他能怎么辦?
不辦,時間能帶走一切,包括尷尬和無語。
“你是那老家伙的徒孫兒吧,嘖嘖,你們懸云觀的門檻挺低啊?!?p> 然而舊傷未去,新傷已到,忘塵突然頗為感慨,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世事維艱?
不過這次他卻不能閉麥了,畢竟涉及到輩分問題:“前輩說笑,念云掌門乃是家?guī)煟瑝m雖然資質(zhì)平庸,但幸得家?guī)煵粭?,是晚輩福分。?p> 然而這“張花匠”此時竟然像是打開了吐槽匣子,停不下來了:“師侄你這就有點太驕傲了,你這資質(zhì)哪里是平庸啊,你要是用平庸來形容,那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修行者不都是天才了?低調(diào)啊低調(diào)?!?p>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忘塵也是有脾氣的!
“老家伙!......伴還都想著我呢,前輩有什么事兒不妨直說?”
好在“張花匠”在忘塵一聲聲的前輩里記起了自己是個長輩,終是停止吐槽:“也沒什么,只是突然見到故人之徒,一時間有些感慨?!?p> 忘塵聞言下意識的接口道:“別光感慨,既然是故人后輩,第一件見面不表示表示,給點......”
忘塵剛想說不給點什么寶物之類的話,卻發(fā)現(xiàn)那“張花匠”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頭看著他,眼神,emm不算友好,當(dāng)下便把話換了:“給點.....額,建議提點調(diào)教一下么?”
“張花匠”眼中的神色恢復(fù),轉(zhuǎn)過了頭,又開始了慢慢前進。
“當(dāng)然是該給你點建議的?!?p> “你修的一個情緒,是關(guān)于懼吧。”
“太上忘情,既然要忘,自然要先了解,才能忘?!?p> “而要了解懼,就不得不了解什么勇。當(dāng)你有一顆勇敢的心時,便是無懼?!?p> “你先說說你對勇敢的認(rèn)識的吧?”
這怎么有種面試考核的味道?
忘塵不敢吐槽,只能試著回答到:“勇敢啊,就是有膽量面對一切事情吧?”
“張花匠”一邊走一邊點點頭:“嗯,說的不錯,和沒說一樣。”
忘塵白眼要翻上天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個原本不茍言笑的大佬這會兒怎么這么愛搞冷幽默。
“說具體點?!?p> 忘塵想了想,試著解釋道:“就是遇見問題了不要向著躲避,而是想著如何去解決?!?p> “還算是靠點邊,還有呢?”
忘塵撓了撓頭,這怎么跟做解析題一樣還要一條條分析么?
可他又不能反駁:“這個......就面對強敵也要有戰(zhàn)斗的勇氣?”
“越來越不靠譜了?!?p> 忘塵終是搖了搖頭。
“在我的定義里啊,勇敢,便是能心安理得,死皮賴臉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