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這個小院落不算大,除了主臥,也就一個客房,但之前和李素芹通電話,說好了過年他們會過來,黃粱也就抽了空,騰空了一間雜物室,簡單拾掇出了房間。
但因為準(zhǔn)備得比較匆忙,也就擺了張床,一個柜子,就連屋里的板凳也是外面勻了一張進去的。
雖然比較簡陋,但只身一人的梁琴也不嫌棄,在分配房間時就要了這個房間,甚至還打趣說,她一個人睡這么大的房間,是她賺了。
晚上臨睡前,李素芹伺候著喝得有些醉醺醺的文永豐回房了,黃粱因為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沒敢敞開喝,現(xiàn)在還保持著清醒的他,被委以了煮醒酒湯、燒熱水的重任。晚上大家難得高興,多少都喝了點,但不管醉沒醉,睡前喝碗醒酒湯,明天也會好過些。
因為當(dāng)時怕人沒來,提早鋪床會落灰,所以沒提前鋪上,以至于后來忙起來,黃粱也就忘了鋪床這回事,甚至連被子都沒曬。
但好在被褥是新買的,下午一行人來到這里前,黃粱總算想起來曬被子這件事,把被褥都翻出來,勉強曬了一個下午。
這會兒,父母那邊已經(jīng)被她鋪好,他們也回房了,文婉就跟著梁琴去了她那屋幫忙。
手上利落地鋪著床,眼睛瞟到這個房間卻是空得可以,便在心里默默琢磨著,待會兒去裝個熱水袋進來,不然本就一個人睡,再加上房間沒有其他供暖設(shè)施,晚上睡覺肯定會冷的。
回到廚房后,文婉想給黃粱搭把手,卻被黃粱哄著先洗了手腳,讓她先去睡。文婉本來是想拒絕,但眼珠子轱轆一轉(zhuǎn),當(dāng)下也就不反抗地洗了。
等她洗漱完之后,翻出自己行李箱里面唯一的一只熱水袋,灌了熱水,沒回他倆的房間,反而跑去了梁琴房間。
梁琴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因為在這還要住幾天,自己兒子又準(zhǔn)備了一個衣柜,梁琴就喜歡把東西收拾出來,分門別類放進衣柜去。
文婉進來的時候,看到她手上揣了一個熱水袋,以為她特意來給自己送熱水袋的,剛想跟她道個謝,就見人一溜煙鉆進了自己被窩。
文婉裹好自己,見梁琴疑惑地看著她,笑瞇瞇地開口:“梁姨,我來給您暖被窩,我洗漱過了,您可別嫌棄我啊?!?p> 梁琴覺得,怪不得人人都說女兒是小棉襖,這不,這閨女多暖心啊。文婉還特意跑來給她暖被窩,黃粱肯定都沒想到他媽住在這個房間會冷的事,又哪會嫌棄文婉的好意:“哪會嫌棄,我們婉婉還是個小姑娘,你不嫌棄我們老婆子的被子有味兒,我就很開心了。”
這明顯就是說笑的,被子新買的,他們也是第一次來睡,不說不會有梁琴的味道,再說梁琴哪里就是一個老婆子了,文婉當(dāng)即嘴甜地開口:“梁姨!你怕不是對自己有什么誤解,您這么漂亮,咱兩一起出門人家都把我們認(rèn)成姐妹呢!”
聽了這話,梁琴保養(yǎng)得當(dāng)?shù)哪樕希瑯返醚劢堑募毤y都跑出來了,她也不是個臉皮薄的,文婉夸,她也就開心地受了,被文婉哄得出去洗漱時臉上的笑意都沒停下。
文婉在這邊逗樂梁琴,黃粱也跟她心有靈犀似的,燒好熱水和醒酒湯,先端去了文永豐他們的屋子,去老丈人、丈母娘跟前刷好感去了。
梁琴出來時,正好撞上黃粱端著臉盆和空碗,從李素芹夫婦房里出來,兩個人一起進了廚房,倒是沒有嫉妒的情緒,畢竟她房里還有別人家的小棉襖在給她暖被窩呢。她有些欣慰:“還算你沒木得徹底,知道要去婉婉家人那邊示好。”
黃粱被他媽說的有些不好意思,立刻手腳麻利地舀出一小碗醒酒湯,雙手奉到她面前:“來,您喝,我也伺候您。”然后又拿出另一個新買的臉盆,兌好熱水,拿過一邊的牙刷、毛巾給梁琴。
心安理得地享受完兒子的侍奉,臨出門前還叮囑黃粱:“早點弄完回房,給婉婉暖被窩去?!?p> 黃粱連連應(yīng)下,心里卻有些打鼓,因為他沒注意文婉出去后進了哪個房間,只以為文婉是第一個洗漱完的,他讓她先回去睡,這會兒等他收拾完回房,婉婉大概都已經(jīng)給他暖好被窩了。
想著文婉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房間里瑟瑟發(fā)抖著給他暖被窩,黃粱也是加快了自己洗漱的動作,然后把多余的熱水裝進熱水瓶,確認(rèn)一遍廚房的煤氣都關(guān)好了,就匆匆回了自己房間。
腦補了一出自己進門,看到文婉因為被窩始終熱乎不起來,而可憐巴巴看著自己的樣子,滿心火熱地推開門,只見床上空蕩蕩的,而他以為的,被窩里會有的人也不在,甚至連被子都沒抖開。
一時有些不明所以,但聯(lián)想到剛剛梁琴的話,黃粱估摸著她應(yīng)該是在梁琴房里。摸不準(zhǔn)文婉什么時候會回來,但也剛好能給他時間暖被窩。
行吧,黃粱想通這一點,也沒想著去梁琴那邊接人,只打算開始實行梁琴交給他的使命。
衣服脫到一辦,身后的房門就被推開,文婉抖抖索索、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了回來,連個多余的眼風(fēng)都沒給他,拉過被子,手一揚,鞋一甩,人就裹進被子里去了。
文婉回房前又去了廚房一趟,將熱水袋里面稍冷的熱水倒出來又暖了一遍腳,才將重新?lián)Q好熱水的熱水袋送去了梁琴那邊,自己又趁著腳上最后的一點溫度趕回來,用被子鎖住溫度,也為她抵御冬天的寒冷。
等她裹好自己,黃粱才反應(yīng)過來,看她嘶嘶直呼氣,也趕緊上床進了被窩。
這里不比家里,冷的時候還能開空調(diào)御寒,之前只有他一個人住,自己又火氣旺,晚上被子裹一會兒就能熱乎起來,也就沒想著裝空調(diào)。
但他知道文婉的體質(zhì),晚上要是腳冷,整晚都會睡不踏實,天氣要是再冷一些,沒開空調(diào)睡的話,等她腳上的溫度下去,大半夜都能把自己冷醒,甚至被子里都不會有溫度。
要說有多冷,其實之前就說過了,這里的冬天起碼比深市暖和些,按說文婉體質(zhì)已經(jīng)被他養(yǎng)得沒那么差了,習(xí)慣了深市的冷,這會兒怎么著也不會抖成這個樣子。但看她抖得那么厲害,一副非常怕冷的樣子,黃粱掰著指頭算了算,奇怪日子還差了些,但還是確定了這是她來大姨媽的前兆,體質(zhì)會更虛、更怕冷。
他問她:“你是不是快來大姨媽了,東西都帶了嗎?”
文婉被他問得愣了一下,在家里的時候她都不用特意記日子,因為他總是幫她提前買好備在那,如果她出去上班,他也會在她包里塞幾個,或提醒她記得帶。
但他上個月走后,她心情上有些波動,本來就沒怎么在意的事,又怎么會被一次她都不知道的出游喚起記憶,只好無奈搖搖頭。
黃粱擔(dān)心道:“看樣子你這次可能會提前,但是我六號就要上班了,到時候可能會顧不上你。嘖,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來?!?p> 文婉被他抱在懷里,手腳漸漸也有了溫度,看他一副比她這個當(dāng)事人還要愁的樣子,心情好好地安慰他:“明天去買唄。如果是你上班了我再被造訪,還有兩個媽呢,別擔(dān)心?!?p> 黃粱一想也是,大不了他明天提前和梁琴和李素芹先提一下,讓她們也注意一下文婉,他也能放心點。
解決了這個問題,兩人都安靜了下來,舟車勞頓的文婉忍不住開始昏昏欲睡,黃粱也配合著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方便她能睡得更舒服。
但是他一挪動,文婉身體被動了一下,剛剛她忽視的一句話突然從她腦子里蹦出來,她問:“你五號就上班了?年假不是七天嗎?”
“說是七天的假,但我得先回去做開工準(zhǔn)備。還有一些事,我早點做完,在這邊也能更踏實?!?p> 黃粱沒把要做什么事說具體,文婉不懂也就沒有追問,迷迷糊糊感嘆了一句:“只能玩兩天了啊。”下一秒,就陷入了睡夢中。
看到她睡過去,黃粱滿心滿眼都是她的面容,現(xiàn)在能真實地把人攬在懷里,他就覺得自己又有動力了。
他沒告訴她的是,他來到這邊這么久,其實沒做什么有實際意義的事,或許是上面的人知道了他和黃平錚的關(guān)系,每天都只能做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跟辦公室被針對的新職員一樣,只能做端茶倒水的事。
雖然還沒接觸到真正的政務(wù),但被吩咐的事又不能不做,每天也就只能這樣不知道忙什么地忙著。其實就連過年他都還在為進核心圈子努力著,而這幾天,也是他特意空出來的,過后還得再趕上這兩天空了的進度。
黃粱還不上班的這兩天,真實的做起了導(dǎo)游的工作,拋卻工作上的糟心事,要玩就好好地玩,帶著幾人看遍了大坑鄉(xiāng)建設(shè)后的景象,說著他了解到的大坑鄉(xiāng)的過去和現(xiàn)在。
第二天,一行人還特意去了一次大坑山,再次見到黃粱的蔡大山很是熱情地招待了他們,在得知現(xiàn)在黃粱就在大坑鄉(xiāng)工作后,原本渾濁的眼珠子頓時重新爬上光彩,是一種看到希望的希冀。
在蔡大山家里,文婉還見到了蔡寧寧和再次寄住她家的秦知南,郭一洋年前已經(jīng)被他家里死活喊了回去。
姐妹幾個又湊到了一起,三人就自去找了地方進行姐妹間的話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