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事情的起因是顧曦去給某七八線明星做造型時，聽了一耳朵八卦，說是娛樂圈某個低調(diào)的小花最近被狗仔扒了戀情，她有些感慨自己名氣不夠大，都沒人來跟拍她；又說幸好自己還不夠火，不然一點私事都藏不住。
當時聽完還不覺得有什么，但后來自己跟完整場活動，再一次見證了記者們的瘋狂，又加上自己回到地下室準備開車時，正好和兩個跟拍的狗仔打了照面，那兩人翻看著自己的相機沒注意到她，但她卻把兩人的對話聽了個明明白白。
滿懷心事回到家里，姚亦宸剛好全副武裝準備出門，顧曦看到他這身打扮，下意識問他：“你要出去？”
姚亦宸點頭：“我去一趟超市，你要帶什么嗎，或者一起去？”
顧曦選了后者。
路上，顧曦沒有像往常一樣活潑，反而心事重重的樣子，姚亦宸關(guān)心道：“怎么了嗎？工作遇到問題了？”
視線落到姚亦宸臉上，看到他的鴨舌帽以及口罩，顧曦不答反問：“你是怕有狗仔拍你嗎？”
姚亦宸愣了一下，以為她不喜歡兩人一起的時候他蒙著臉，伸手把口罩摘下對她道：“我又不是明星，哪里會有狗仔拍我。只是最近出來，總會遇到粉絲，時不時被認出來，還怪麻煩的。嘖?！闭f完，眉頭略皺。
姚亦宸是做聲播的，不露臉。但之前有一次開直播，他用自己的聲音講話時被一位粉絲認出來，那位粉絲之前在他兼職過的地方見過他，也很熟悉他的聲音，都沒等到直播結(jié)束，他三次元被偷拍的照片就被po到了網(wǎng)上。
結(jié)果是，他的粉絲群體擴大了很多，但給他的生活也帶來了一些煩惱，因而最近出門，他都習慣性地要戴帽子、口罩。
手里拿著口罩，帽子還沒摘下來，他遲疑道：“帽子要不還是不摘了，昨天我在咱們小區(qū)遇到了粉絲，雖然不一定會再次碰到，但能避免的還是避免吧?！?p> 顧曦似是想通了什么，一掃之前的沉默，拿過他手里的口罩，示意他彎腰，然后親自把口罩給他戴上：“你不喜歡被別人關(guān)注，我也不希望我的男人被別的女人盯著看。都戴上！”
兩人順順利利買完東西回家，顧曦直接悶頭鉆進自己的房間，看著關(guān)上的門，姚亦宸都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顧曦回到房間就是一陣翻箱倒柜，她有個習慣，除了手機會存一些號碼，更多的聯(lián)系人她都會手寫在本子上。
因為她的工作時不時會接觸一些明星，如果自己所用的電子設(shè)備被黑，那記錄在電子設(shè)備上的號碼就會外泄，后續(xù)更會引起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她寧愿自己找電話的時候麻煩些，也不希望給自己惹麻煩。
本子一頁頁翻過去，終于，她看到了那串自己要找的號碼，迫不及待掏出手機撥了出去。
等顧曦再從房間里出來時，整個人都透著一股難言的興奮，就連姚亦宸好奇問她，她都故作神秘，閉口不答。
幾天后，也就是這個晚上，顧曦給文婉打了電話，跟她說了自己獲得的消息。
因為自己得知了一些事情，顧曦的話里除了關(guān)鍵信息，還有許多修飾性的詞句，著重點出了自己的聰明機智與辦事能力。
文婉經(jīng)過一番提煉，知道她是讓狗仔朋友幫忙注意消息，也得到以下幾點：
其一，鄭澤一家看似和黃家有關(guān)聯(lián)，但和祁燁也不無關(guān)系，兩人私下也曾有過多次會面被派到。
其二，狗仔在追拍一個大咖明星時，偶然間拍到了同在一個社區(qū)的祁燁的私人別墅，有一段時間曾住過一個人，還是以嚴加看管的形式。
其三，祁燁的助理被拍到過幾次出入保密性好的私人醫(yī)院。
祁燁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公眾人物，一般會有新聞媒體的記者進行采訪、訪問。但娛記也是記者的一種，他們在跟拍明星的同時，碰到一些知道的人或一些社會事件，都會習慣性地拍下來，不管有沒有用。
因為娛樂圈真真假假的事情太多了，原本自己拍的人可能還只是十八線小明星，但誰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在某天躋身一線，到時再把照片發(fā)出去，或讓對方買下，最后都會狠狠撈上一筆。
只是，他們拍祁燁是習慣使然，但誰也不敢亂發(fā)他的事情和照片，到時候要是出了什么差錯，自己的職業(yè)生涯也就走到頭了。
這一次顧曦找上門，讓他們幫忙注意祁燁的信息，還給了他們報酬，于情于理，大家也都樂得糊涂，裝作不知道自己手里的照片是否重要，轉(zhuǎn)手把這些燙手山芋送了出去，之后大家就錢貨兩訖。
翻看著顧曦發(fā)過來的照片，得出這些信息的文婉有了一些的想法，但也沒有立刻聯(lián)系黃粱，這件事也算是一個突破，重要的事面對面說才更能顯出其重要性。
第二天一早，文婉心情很好地喝著碗里的粥，也趁著現(xiàn)在胃口好，讓自己盡量多吃一些。
說來也是奇怪，她肚子里這孩子，就像是她的心情感受器，她心情好的時候，吃東西就無所顧忌；若是心情不好，還是什么都不想吃。
舀了一勺雞絲粥，文婉撥了黃粱的電話。
“你出門了嗎？”她嘴里吃著，聲音有些模糊，還有一些剛起床的慵懶。
“沒有。怎么這么早給我打電話？”黃粱在那頭回復。
“我今天過去找你，有事跟你說，你先別出門?！?p> “可以，那我在家里等你。什么時候過來，要我去接你嗎？”
“唔……等我吃完早飯吧，我自己過去就行?！?p> “行，那你慢慢來，我在家等你?！?p> 吃過飯，文婉又一次在文永豐的護送下，來到了黃家。
今天梁琴出門了，昨天她突然想起來半半的疫苗該打了，今天一早就去了寵物旅館，把半半帶去打疫苗，順便出門散散心。
把文婉帶進家里，黃粱給她端來一杯白水：“要吃水果嗎？”
“我喝水就好。我要跟你說點事，咱們?nèi)空f?！苯舆^他手里的被子，文婉帶頭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黃粱跟在她身后小心地護著，兩人一前一后進了書房。
扶著文婉在沙發(fā)上坐下，自己也坐在了她旁邊。
文婉將水杯放在面前的桌上，又從隨身的小挎包拿出自己的手機，從手機相冊翻出昨晚保存的照片，遞給黃粱看，一邊說著顧曦和她講的發(fā)現(xiàn)。
末了，沒有講自己的看法，先問了黃粱是怎么想的。
黃粱先說了自己對第一點的看法，他說：“這一條其實并不隱秘，祁燁帶我爸的時候，鄭澤就已經(jīng)跟在我爸身邊了，因而兩人認識也不能說明什么?！?p> 又想了一下，繼續(xù)道：“我之前也去找過鄭澤，但他見了我一次之后，什么都沒說，后來再找他，他已經(jīng)避而不見了。所以這一點用處不大。”
“還有這第三點，除非我們能知道那助理去醫(yī)院是做什么的，不然人家只是自己去醫(yī)院看病，那也就不是什么重要的線索。當然，以防萬一的話還是應該了解一下，他個人看病還要去私密性這么好的醫(yī)院，難說里面有沒有貓膩。”
“至于這第二點……”黃粱說著，有些遲疑，挑出手機里的一張照片繼續(xù)道，“顯然這人就是鄭冀。但我也去見過鄭冀，他……有點一言難盡?！?p> 關(guān)于鄭冀，文婉把他揭露后就沒再關(guān)注過了，現(xiàn)在聽到黃粱這樣評價他，很是好奇：“他怎么了？黃叔不是一直在關(guān)照他嗎?！?p> 黃粱看了她一眼，把手機還給她，又指著鄭冀被拍到的那張照片讓她看，放大了照片里被拍到的房子：“這座別墅是祁燁的私人住宅，價格不菲，私密性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社區(qū)里各種設(shè)施也一應俱全，可以說住在這里，不用出社區(qū)就能滿足住客的一應生活需求?！?p> “嗯，然后呢？這跟鄭冀有什么關(guān)系？”文婉瞪著好奇的大眼睛。
黃粱失笑，才繼續(xù)給她解惑：“他從那里出來后還不習慣外面的生活了，我爸給他租了一間房子，他還對房子各種挑剔，話里話外都是和這套房子的對比。”
“之前我去問他，他說到了這個房子，但他一點都不認為那是監(jiān)禁，還覺得住那里挺舒服的?！?p> “要我能白住這套房子，我也會覺得巴適。”文婉吐槽。
“但重點不是這個，”黃粱沒理會她的吐槽，“我發(fā)現(xiàn)他這人，嗯……好像就是缺根筋，他不認為白住有什么不對，不認為住那是被監(jiān)禁，更不認為自己對你的公司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什么意思？”話說到這份上，文婉也意識到有些不對。
“他好像除了智商高點，癡迷于實驗、研究，但他生活技能為零，情商與社會意識也為零，就……”黃粱指了指自己腦袋，似乎是覺得這樣說人不好，“你懂我的意思嗎？”
文婉點點頭，而后自己也陷入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