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場里,御塵看著身旁帝允不停地灌酒燒喉,想著,他應(yīng)該也是余心不忍的吧?
她抓住了那只準(zhǔn)備倒酒的手,輕聲說道,“帝允王子,心里不好受吧!看著那些你親手準(zhǔn)備的人,為了自己一個證明,將他們推向了地域!”
帝允放下酒壺,微微醉的他面色潮紅,他只是冷笑著,“那你呢?為何不爽快地承認(rèn)?我又不會害了你!”
“你醉了!”御塵給姜晏使了個眼色,將帝允弄暈了過去。
只聽見酒壺倒地的響聲,就近的姜晏忙上前扶去暈去的帝允,“帝允王子!帝允王子!”姜晏喚了幾聲,扶起帝允離開了座位,向天帝唐煌稟告著,“帝允王子大概是烈酒飲多了,上頭了?!?p> “這臭小子!不會喝酒,喝那么多干什么!”唐俊棠從座上跳了起來,放肆地笑話著帝允,“來來來!叔叔扶你回殿里!皇兄…噢!天帝,臣弟扶帝允回去!萬一這小子要撒酒瘋了,可莫壞了興致!”
唐煌揮揮手,譴了他們,他這弟弟和兒子,無時不刻讓他頭疼。
俊棠咧嘴笑著,御塵瞧著他,那笑顏里竟帶著些苦澀的味道。她掠過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間,竟讓她覺得似曾相識。
在帝允、沐衡卿紛紛離開后,便剩下御塵與沐北遙遙相對了。在沒有準(zhǔn)備好以什么樣的姿態(tài)面對沐北之前,御塵一直與他保持著距離。
沐北看著御塵避而遠(yuǎn)之的模樣,心里總是失落的。他看著身邊的空位,默嘆了口氣,“卿卿??!你若再堅(jiān)持坐一會兒也好?。 ?p> 離開了那個無比壓抑的獵月祭的沐衡卿,在天宮里隨處晃蕩著。這兒實(shí)在是太大了,一時之間,她分不清了方向,她到處走走看看的,不知不覺地便來到了望月臺。
“望月臺?”沐衡卿想了想,是那個月深公主住的地方!反正也是來了,也尋不到路回客殿,于是她便準(zhǔn)備打擾一下這個月深公主。
走到門口,里面的吵鬧聲吸引著她上前!她躡手躡腳著走近,蹲下身來,躲在了門口的花盆后面,她豎起了耳朵,細(xì)細(xì)聆聽著。
望月臺內(nèi),穆深憤怒地砸著房間里一切她可以砸爛的東西。仙樂就站在她身后,默默地看著她發(fā)泄,她知道,她阻止不了她,也安慰不了她。
“穆深!”看著終于平靜下來的穆深,仙樂走上前將她從冰涼的地上扶了起來,玻璃渣子扎破了穆深的手,仙樂擔(dān)心的看向她,詢問著,“穆深…你…”
“仙樂,你說那個冷冽!她為什么非要在那個時候阻止我!”穆深狠狠地握著拳,淚水如柱傾瀉著,她顫抖著,憤怒著,怨恨著,“我的族人們!我的族人們!都是因?yàn)樗淖钃?!冷冽!!?p> “穆深!冷冽必須得除掉了,有她在會礙事!”仙樂輕觸著穆深的肩頭,看著她爆現(xiàn)青筋的脖子以及通紅的臉頰,她嘆了口氣。
“我入了天牢!可是他們不愿意跟我走!他們不愿意?。 ?p> 仙樂看著那只緊緊抓著她衣服的手,那緊扯的力量和竭盡瘋狂的穆深突然地令她害怕。
狼人的血液是瘋狂的,是暴戾的!
穆深突然又瘋笑了起來,“他們不愿意和我走!他們堅(jiān)信著御塵會救他們!御塵!御塵!他們擁護(hù)著她,不要命地?fù)碜o(hù)著她!擁護(hù)著一個永遠(yuǎn)都不會出現(xiàn)的人!就像我苦苦等著那個再也不會出現(xiàn)的御堯!仙樂!我才是尊貴的狼王子嗣!我才是??!”
門外,沐衡卿在震驚中無法自拔,緩過神來,她晃晃地離開了望月臺。她小跑著,連撞到了朝望月臺走去的唐俊棠也沒發(fā)現(xiàn)。
俊棠回頭看了一眼沐衡卿,在她撞到她的那一剎那,他感覺到了一絲絲微妙?
還未清醒過來的沐衡卿摸到了一個涼亭,她拖著有些軟的腿坐在大理石凳上,她吁了口氣,腦海里都是那個月深公主的咆哮,她喃喃自語著。
“穆深?狼人一族?穆是狼人王族的大姓!月深公主是狼王族子嗣!御塵?御塵又是誰?”沐衡卿狠狠抓了抓頭發(fā),“還記得那個月深公主第一次見小冽的時候…”
沐衡卿猛地站了起來,她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她退了幾步,撞到了涼亭的柱子上,“不會的不會的!”她受到驚嚇?biāo)频?,又一陣瘋跑?p> 御塵依舊“享受”著獵月祭,沐北則遠(yuǎn)遠(yuǎn)地陪著她。而沐衡卿卻已經(jīng)離開了天宮,回到了蓬萊,她悄悄地回了青木山莊,來到清苑。
她帶著激動又害怕的心情,闖進(jìn)了御塵的樓閣,她像人間辦案的衙差一樣,四處搜羅著什么,然而卻是一無所獲。
她松了口氣,坐在御塵房間的椅子上,她吃力地仰著頭,卻發(fā)現(xiàn)御塵的房間上方那塊塊木板平鋪得整齊,竟沒有房梁!
“這又不是三層樓閣,怎么連個房梁也沒有?從前倒怎么沒發(fā)現(xiàn)!”
她站了起來,細(xì)細(xì)地看著頭頂上方的木板,其中有些塊并不是那么整齊平整,似乎有些凹進(jìn)去?她搬來一張高腳凳,站在上面,踮起腳尖觸碰著那塊奇怪的木板,然而太高了,她根本就碰不到。
她有些泄氣,突然想起在御塵房間的角落里有一根極長的竹子,她還嘲笑過,她的房間放著根竹竿子干什么!
沐衡卿將凳子放回原位,擦了干凈,她拿來竹竿,用力捅著那塊木板,上面是空心的!只是捅不開?
她皺了皺眉,看著竹竿的另一頭,被削得極細(xì)極薄,還被固了一層銀色的東西防止斷掉?她掉了個頭,將她細(xì)薄的一邊插入了那塊木板的裂開的縫隙里,用力向左邊推動著,那塊木板竟在滑動!
那上面…沐衡卿吃驚地放下竹竿飛了進(jìn)去,那是昏暗的閣樓,有著老舊的書桌和椅子,還有一只上鎖的箱子。
她點(diǎn)燃了桌上的油燈,昏黃的燭光照亮了這隱蔽的小小閣樓!這里就像是御塵的秘密書房一樣,雖小得簡陋,卻樣樣齊全。
沐衡卿走到書桌面前,干凈的桌上只放著一張紙,紙上畫著的是一個圖騰,沐衡卿未曾見過,她拿起紙細(xì)細(xì)打量著,紙透著燭光,映著背面的兩個字。
沐衡卿翻過紙,愣在那里,久久未能緩過神來。
“御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