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扭頭一看,神師盟主出現(xiàn)在屋里。
他兩人早已預料到會被神師盟主責罰,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
便雙雙跪下,齊齊地喊了一聲“師父”,也不作解釋,等著神師盟主繼續(xù)發(fā)話。
神師盟主便問:“你們二人昨夜為何會拿槍射擊皇宮的侍衛(wèi)?”
江南天便答道:“只是弟子一人拿槍打了皇宮的侍衛(wèi),師姐不過是去替弟子解圍?!?p> 道一木剛要開口說明真相,神師盟主便發(fā)話了:“你不必跟我隱瞞,你們做了什么事,我這里都知道得清清楚楚?!?p> 兩人聽了,后背冒出一陣寒意,若真如此,那他二人,包括其他的神師,豈不是一點私事都藏不下。
江南天便繼續(xù)說道:“雪界天降帝在大興山脈的光遠號飛船內,藏了三輛坦克,并配有坦克炮。一旦這個武器被運出來,用到跟三盟軍的戰(zhàn)爭中,三盟軍必然會大量傷亡,在戰(zhàn)爭中大敗。那么三界的子民,將被雪界天降帝和暴風聯(lián)盟的暴政所奴役,繼續(xù)在暗無天日中掙扎。神師盟主和您所在的組織,費盡心力培養(yǎng)天剎神師和神師們,難道不是希望這些人,能夠用自己所擁有的能力,為三界百姓的和平安康之生活做出貢獻嗎?可今日,我和道師姐也無能為力,不知如何才能幫到三界百姓。只求神師盟主能夠多加提點,幫助我們拿到艙門密碼,待探視艙內情況后,我們自有應對之策?!?p> 神師盟主耐心聽完江南天洋洋灑灑的一段話,苦笑了一聲:“其實我也只不過是個按部就班的老師和管理者罷了。你尋求的這個幫助,實在是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圍。碧婉在地球上的主人,影響力太大了,這種影響力已經延伸到了三界,我根本破獲不了碧婉和暴風聯(lián)盟還有憨憨們的行為數(shù)據(jù)。所以我對他們一無所知?!?p> “行為數(shù)據(jù)?”江南天問道。
“對,三界子民們還有神師們的行為數(shù)據(jù)對我而言是敞開的,只要我想查閱,便可以看到發(fā)生過什么……但是唯獨那些從地球上逃過來的難民,自帶了反跟蹤能力,也許這是他們基因改造后的一種結果。
這種結果顯然也遺傳給了他們的下一代?!?p> “那我們該如何是好,難道只能坐等天降帝派大部隊把三個坦克車拉出來,而后在拼死反抗嗎?”
神師盟主沒有說話,走到窗邊,看著遠方,沉思了一會兒道:“還有個辦法?!?p> “什么,師父請講。”
神師盟主從自己黑色的袖子里變出一個小紙包來,又拿出兩根黑色,約四寸長,直徑為一厘米左右的小棍子,對兩人說:“這紙里面包著的是一種痕跡粉,你們只要想辦法撒到碧婉的身上,再用這支紫光筆尋找痕跡粉的軌跡,便可以看到她去過的地方?!?p> 江南天和道一木欣喜地把這兩樣東西接過來。道一木看著這個平平無奇的小棍子,有些不解。神師盟主嫌棄地笑了一下:“我教過你們那么多的偵查術,竟然連這點小小的機關也不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
道一木羞紅了臉,仔細觀察那根棍子,才發(fā)現(xiàn)一頭有一個綠豆大小凸起的地方,她便按了下去,只見棍子的一頭便射出傘裝的紫色光束來。
神師盟主說:“痕跡粉在追蹤筆的紫光里,會現(xiàn)出耀眼的金色,不管痕跡粉的顆粒多么小多么少,都可以發(fā)出肉眼可見的金光來?!?p> 雖然并沒有直接要到艙門的密碼,可神師盟主給的這兩個寶物也著實讓他倆高興了一把。
神師盟主又道:“至于怎么用這些粉,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我只能幫到這里。還有……你們想知道神師聯(lián)盟對于你們昨夜行為的懲罰是什么嗎?”
雖有些緊張,但二人還是點了點頭:“師父請講?!?p> “若你們能平安老去,我本來物色的你二人的接班人會在至少七十年之后出生,現(xiàn)如今會改到六十年之后。但若在我物色到人選之前,你們因為其他原因,死于非命,便交由神師聯(lián)盟隨機找個剛出生的孩子,繼承你們天剎神師的身份?!?p> 說罷,神師盟主不等他們作出任何反應,便又消失不見。
“什么意思,本來可以至少活八十多歲,變成了至少可以活七十多歲?減壽了十年?”道一木皺著眉頭,折壽這種遙遠的事,對于現(xiàn)在的她而言,并不能令她感到絲毫的害怕,只是有些遺憾。
“那就折壽唄,比我想象得好多了。”江南天輕松地笑起來。
“也許七十年之后,我們就要后悔昨天的一切行為了。”
“后悔就后悔,至少我們還有七十年,去做一些讓此生無悔的事呢?!苯咸煺f罷,便拿出神師盟主留下的兩樣東西,對道一木說道:“你主意最多,你想想我們后面應該怎么行動?!?p> 道一木悶頭沉思了一會兒,心里想了個方案出來。
關七楠自從受傷后,便一直躺在自己家里的床上。雖然屢次與天剎神師門擦肩而過,在多個任務中失敗,天降帝倒也不怪罪于她,還請了宮里的太監(jiān)主管費勝文派了細心的老太監(jiān),到關七楠的住所處照料。
天降帝對她越是照顧,她心里便越發(fā)不好受。
又想到這一路的失敗,越想越氣,便每天都挖空心思想著,如何能夠做出些事情來,對得起自己作為督察院總提督的臉面。
她這番苦心也沒有白費,很快戴六鈴便跑來看她,拿出一封密信給她看。
展開后,發(fā)現(xiàn)上面內容寫道:“金甲侍衛(wèi)中有內鬼,從天降帝處偷得密碼給了暴風聯(lián)盟,親證暴風已派六十人馬,準備先于天降帝一步,去往大興山脈,開艙劫炮。”
這個爆炸性的消息,讓她感到極為震驚。暴風聯(lián)盟和金甲侍衛(wèi)們本來都是“賈史王薛大觀園”出來的地球難民,在三界中,由于他們總人數(shù)極少,彼此間便幾乎不分你我,極為團結。天降帝一手統(tǒng)治了雪界,花界則由暴風聯(lián)盟盟主暴龍直接統(tǒng)治,但實際上,雙方在國家資源和兵力上,并沒有做明確的劃分,彼此之間一直處于互相扶持,合力作戰(zhàn)的狀態(tài)。
今日這番消息,不得不讓人懷疑這種極為穩(wěn)定的合作關系是否還存在。
但是站在暴龍的角度,似乎也能理解這種行為。那個炮十幾年未動,他們都以為天降帝已經放棄了將坦克炮運出大興山脈。而最近天降帝籌備天降工程一事,讓炮火走出深山也成為了可能。一旦天降帝擁有了坦克炮,暴風聯(lián)盟和天降帝所率領的金甲侍衛(wèi)以及憨憨之間,實力便變得懸殊。
這種懸殊首先威脅的,便是他們彼此合作的安全性。
所以從暴龍的角度來看,必然也有將炮火占為己有的動機。
關七楠覺得這是她麾下的情報體系,近一年以來,獲得的最有價值的消息。防敵之心向來有之,唯獨對于自認為是自己人的人,他們缺少防范的意識。
她便坐到了輪椅車里,命戴六鈴推著自己進了皇宮,跟天降帝匯報了這個消息。
“消息是否確切?”天降帝神色凝重,在天降工程開始啟動的時候,這不算是個好消息。暴風聯(lián)盟若真有分心之舉,必然會影響到她在天降工程上的投入,以及與三盟軍戰(zhàn)爭的進度。
“消息不會有錯,這是從督察部的一個直屬暗哨處探到的消息。這個哨點設在花界通往大興山脈必經之路上。哨兵親眼見到六十號穿著暴風聯(lián)盟衣服的人馬,去往大興山脈。通過竊聽他們在屋內的對話,便獲知了此行的目的?!?p> 天降帝聽到此處,似有急事,便表達了送客之意:“你先回去休養(yǎng),我會直接督察院的官員去徹查此事?!?p> 關七楠一聽不讓自己插手,有些落寞:“臣現(xiàn)在雖不能走動,但是不妨礙查案?!?p> 天降帝有些不耐煩:“好生養(yǎng)著吧,這個位子給你留著。你病好后,還是大總管?!?p> 關七楠滿懷失望,便又讓戴六鈴把自己推出冠華宮。
快要總出冠華宮門時,為了方便越過門檻,戴六鈴便將輪椅調了一個方向。關七楠便瞅見一個小太監(jiān)正從碧婉的寢殿里走出來,她覺得模樣有些熟悉,但距離有點遠,不能辨得太仔細。那個太監(jiān)抬頭跟關七楠打了個照面,便馬上又折回去了。
關七楠覺得那張臉極為熟悉,卻奈何近幾日殫精竭慮,一時竟然想不起來。
她回到自己住處,休息了一會兒,費勝文派來的小太監(jiān)張小丁,跑過來給她送了一碗滋補湯,她看著張小丁那張臉,恍然大悟。便問道:“剛剛我前腳走,你后腳就回了皇宮,敢情天降帝寢殿里的事,離不開你啊?!?p> 張小丁卻一臉困惑:“奴才萬萬不敢,奴才現(xiàn)在被費總管派來照顧關總督,心里便只有關總督的事,其他的事,自然有其他人照顧,奴才又怎敢三心二意?!?p> 關七楠喃喃道:“什么,不是你……我剛剛從冠華宮出來,明明看到你了……”
張小丁善解人意地笑笑:“關總督這幾日想必是為了皇宮安保的事勞思甚重,有些恍惚了,奴才命廚子再給您做點湯來?!?p> 關七楠沒再言語,心里暗覺不妙。難道真的是自己看錯了?如果沒有看錯,那必定是天剎神師易容成的小太監(jiān),但是這人進入到天降帝的寢殿里又為何事呢?
她覺得有必要給天降帝提個醒,可是又怕毫無證據(jù),讓自己的言語失了分量。
想來想去,便命人又把戴六鈴喊了過來。
戴六鈴本以為關七楠受了傷,便能消停些,不會再下達各種在他看來多此一舉的要求。結果關七楠因為自己腿腳不方便,對他的囑托反而比往日更多了。
“今日開始,你駐守在宮里,注意冠華宮內的人員出入。也提醒天降帝注意下身邊的侍從們是否有異樣?!?p> 當著關七楠的面,戴六鈴自然是滿口答應。
出了關七楠的家,戴六鈴就偷偷罵上了:“整日里疑神疑鬼,連冠華宮都要監(jiān)控,要我說,你才是最大的串通暴風聯(lián)盟的嫌疑犯!”
但他也不敢違抗指令,便乖乖地住進了督察院在宮里的辦事處。只是監(jiān)控冠華宮一事,他覺得有些不妥。自從石才人被天降帝刺死,天降帝寢宮里的男人過幾天就要換一個,若是要監(jiān)控冠華宮的人員來往,怕是能寫出一部天降帝的風流艷史來。他可不像關七楠那般沒有眼力見,所以他只增派了兩個金甲侍衛(wèi),駐守在冠華宮外。其他的事,他們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戴六鈴頗為自己當前的變通能力而感到驕傲,覺得這是自己“覺醒”的結果。以前那個性格硬邦邦,毫無柔性可言的男子不見了,他變得越來越像朝廷里的那些文職官員,這讓他有一種進步的喜悅。
也正因此,他對關七楠的一板一眼越來越看不慣,覺得她可悲可嘆,凡事總往前面沖,最后結果卻并沒有落個好。
“哎,可悲的女人!”他常常這么感嘆。
天降帝命他在關七楠正式復職之前,一切情報和工作都直接向天降帝匯報。
這讓他更覺關七楠可憐。她在病榻上還一心想要為天降帝做事,后者卻早把她甩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