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諾阿姨,外面下雪了?!蹦菽菽搪暷虤獾卣f。
秋天已經(jīng)過去了,寒冷的冬天到來了。
外面下起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透過病房里的窗戶看見外面的雪紛紛飄落,像一個個小精靈一樣翩翩起舞,落在地上就融入到了大地里。
故事里說初雪會有戀愛的味道,在初雪那天遇見的那個人會是你的真命天子,會有一段兒浪漫的愛情故事。
記得在畫室畫畫的時候,外面的雪特別大,是那年的第一場雪。
我坐在角落里專心畫畫,林然悄悄地坐到我旁邊遞給我一個兔子形狀的暖寶寶。
在我旁邊安安靜靜地看著我畫素描,撐著手,比我還認(rèn)真地看著我的畫,不時地評價一下。
等我畫完了之后。拉起我的手往外走。
一出畫室,那美麗的雪景就映入眼簾。
漫天的雪花飛舞,在路燈下透著微光,雪落在手上,就變成了透明的六角冰晶。
回過頭看眼前少年,他的臉上,鼻子上,眉毛上都是雪,笑起來的酒窩里都似乎落上了雪,那么明媚的笑容很少在他臉上出現(xiàn),融化了我心中的冰雪。
他拉著我用樹枝在雪地上畫畫,寫字,學(xué)過的畫畫技藝在雪上真的很難施展,那些樹景在林然的筆下卻栩栩如生。
一起牽著手涂涂畫畫的快樂,這么多年都不再有。
他脖子上紅色的圍巾變成了記憶里最濃郁的紅。
前男友會變成朋友嗎?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無論如何記憶都不會抹去,依然存在。
“諾諾?!甭牭搅税碴柕穆曇簟?p> 我抬起頭迷迷糊糊地問,“嗯?”
“你怎么又發(fā)呆了啊。”安陽寵溺地看著我。
“我看外面下雪了?!痹瓉戆碴柌檫^房,又來看我了。
“你是誰?”妮妮帶著戒備的眼神看著安陽。
“他是小諾阿姨的朋友。”我向妮妮解釋道。
妮妮的眉頭皺著緊張地問,“男的朋友?”
“嗯?!?p> “你有言叔叔了,不需要別的人了?!?p> “嗯?”人小鬼大,妮妮還真的是可愛。
“我是你小諾阿姨的醫(yī)生,你看我穿的衣服?!闭f著安陽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妮妮上下左右地打量了一會兒安陽后,認(rèn)真地說,“醫(yī)生叔叔好?!比缓缶驼驹谝慌源辉僬f話了。
安陽沒有多問妮妮的身份,大人和小孩子的區(qū)別就是有疑問的時候未必一定要問出口。
“這個小女孩很可愛呢,還有點兒像你?!卑碴栃χ鴮ξ艺f。
“我是她小姨嘛。”我沒和安陽說過小雨的存在,更沒詳細(xì)跟安陽說過我和言少的關(guān)系。
前男友終歸是前男友,即便可以做朋友,也沒辦法發(fā)展成男閨蜜,感情的事兒沒辦法和他詳聊。
“還疼嗎?”安陽把話題轉(zhuǎn)移了。
“有點兒?!蔽倚α诵Α?p> “沒事兒,年輕,愈合得也快,就是下次真的不可以再做傷害自己的事兒了?!?p> “嗯?!?p> “我先去忙了,對了,我給菲兒打電話了,讓她照顧你幾天?!绷滔逻@句話,安陽就走了。
我在他身后說,“好。”
那個不會照顧人的菲兒自己都喂不飽呢,更何況還有冷哥,真的不想再當(dāng)電燈泡了。那天的事兒還記憶猶新。
初雪的時候還是讓他們約會好了。
“小諾阿姨?!卑胩鞗]說話的妮妮叫我。
“嗯?”
“那個叔叔好帥啊,好溫暖?!卑碴柎_實是像陽光一樣溫暖,總是笑著的,給人暖暖的大男生的感覺。
“我以為你不喜歡他呢。”
“不是,我很喜歡他,只是我怕你離開我,那樣我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了。”妮妮小聲說著。
“家?”原來在妮妮眼里我們那里是一個家,一個她向往的地方。不是我眼中那么冷冰冰的存在。
“嗯,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我最期待的就是有人把我領(lǐng)走,然后在一個溫暖的房子里生活,那里有冰淇淋,有糖果,有一個長得漂亮的媽媽,有一個嚴(yán)肅嚴(yán)厲的爸爸,他們會陪我吃飯,陪我看電視。每次一有小朋友被領(lǐng)走,我都會很傷心,因為選擇的不是我?!?p> 我看著妮妮因為略微激動紅撲撲的小臉,就覺得小朋友想要的一個家對她來講是那么難。
“最初,小諾阿姨,你一定不是真心喜歡我的,因為你的眼神和孤兒院里的阿姨一樣,略帶冷淡?!?p> “怎么會,小諾阿姨很喜歡你的,你那么可愛,漂亮。”我當(dāng)時可能是因為言少并沒有和我商量,所以不開心吧,小孩子的察言觀色能力太強(qiáng)了。
“你更喜歡言叔叔吧?!?p> “嗯,那個?!痹趺催@句話從孩子的嘴里說出來怪怪的。
這時我聽見了腳步聲,居然是剛剛我們談?wù)撝难陨佟?p> “我也想知道答案?!彼粗矣脦в写判缘穆曇粽f道,沉穩(wěn),低沉。
我低下頭看受傷的手,淡淡地說,“其實我也不知道答案。”
“可以問你的心啊,算了,不逼你了,一會兒帶你出去看雪?!?p> “可以嗎?醫(yī)生剛剛說不要亂動?!?p> “沒事兒,注意些就好,剛才我特意去問過了?!?p> “好啊?!?p> 在他們兩個人的幫助下我套上了羊絨大衣,戴上灰色的帽子和圍巾,把自己包裹得像一只小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