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大家就今晚如何布置又交流完善了意見,首先,在客廳中擺一個小型八卦陣,讓田宏彬坐在陣中,默念清心咒。而諸位師傅則圍坐在八卦陣外,同樣口誦清心咒。
為保證田宏彬的安全,在他身上貼滿鎮(zhèn)魂驅(qū)鬼符箓,擁有天眼的師傅則手持降鬼的法器嚴陣以待,勢必不能讓惡鬼傷害到田宏彬。
之前幾次,田宏彬百鬼纏身,而呆在他身旁的人都感應(yīng)不到,但若是你開了天眼,只要對惡鬼造成干擾,他們就會一擁而上來對付你。
眾人商議的這個方法也算是周全之計了,首先此處聚集的陰陽大師就不在少數(shù),各自還帶來了厲害的法器,相信絕不會再像前幾次那樣因力量懸殊而被鬼所傷。
商議定后,大家開始布置,陸一鳴走到老掌教身邊,皺著眉頭,低聲道:“老掌教,我總覺得要害田宏彬的那些鬼有些特殊,到了晚上,只有田老爺子一人可以看到他們,而在陽間界的人卻感應(yīng)不到,您不覺得奇怪嗎?”
老掌教看他一眼,道:“一鳴,你想到了什么?”
陸一鳴欲言又止,老掌教說:“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其實一開始我也懷疑,現(xiàn)在再冷靜分析一下,看來是八九不離十了。”
陸一鳴深吸口氣,沒有說話,看來他的預(yù)測很可能是對的,那些鬼都是存在于陰陽墟界當中!
能開辟陰陽墟界,說明對方已經(jīng)強大到了一定程度,想當年徐懷德和高子陵兩位頂尖的陰陽大師,還差點沒有全身而退,最后高子陵更是飲恨在墟界當中,可見它的厲害。
事情不太妙??!
太陽一點點下山后,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鐘,田宏彬也醒了,來到客廳里。他面相看著保養(yǎng)不錯,整個人也有一種久居上位者的氣質(zhì),不過此刻卻是神色憔悴之極,佝僂著身子,雙眼中是濃濃的疲憊。
田欣眼睛微紅,上前扶著爺爺,在諸位師傅的指示下坐到了八卦陣的中心,將已經(jīng)準備好的符箓貼在他身上。
大家在為田宏彬布置時,陸一鳴抓緊時間向他詢問了一些事情,也終于確定了自己先前的判斷。
田宏彬年輕時的確是開煤礦的,而且還是老板,他開采的礦區(qū)主要集中在山西南面一片,挨近秦嶺,聽得陸一鳴滿腦袋問號,秦嶺附近有礦??
然后他又問以前開礦時是否遇到過事故,田宏彬說以前私人開礦,經(jīng)常會在礦井中進行爆破作業(yè),炸藥一個掌握不好就會出事,自己做了二十多年,出過好幾次事,連人都死過不止一兩個,只是實在記不清了。
說到這兒他嘆了口氣,陸一鳴一聽壞了,他要是什么都記不起來可怎么查?于是又加追問,田宏彬苦思冥想,他最近精神崩的太緊,狀態(tài)很差,記憶力也受到了影響,加上年紀大了,實在記不起來了。
田欣見爺爺努力回想,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生氣地對陸一鳴說:“爺爺最近精神這么差,怎么還會記得那么多年前的事?不要問了?!?p> 陸一鳴出奇地沒反駁他,只是默然點點頭。
八卦陣啟動,八個師傅圍坐在陣外,手中各持古樸的八卦鏡,八道光芒全部照在田宏彬身上,在這些溫和的光芒下,田宏彬明顯感覺氣息順暢不少,連精神都有所好轉(zhuǎn),不由增加了些信心。
再外圍,圍坐著十幾個身穿道袍的道士,一律口念清心咒,田宏彬事先也將咒語背了下來,坐定后跟著師傅們誦經(jīng)念咒。
地上的八卦符箓?cè)怯芍焐澳旌徒鸱郛嬌先サ模筛蟪潭鹊丶映职素躁嚨墓π?,也可增長八卦陣的維持時間。另外在田宏彬左手中握著一枚桃核,右手中持著鎮(zhèn)魂鈴。
陸一鳴仔細打量了田宏彬幾眼,發(fā)現(xiàn)他兩只手腕上都戴著上等的辟邪玉器,脖子上也戴了許多真正開過光的神像掛飾,怪不得這許多天來都沒有被惡鬼奪去性命,他身上這些東西任哪一件拿出來都是貨真價實的高級辟邪法器。
老掌教打開一直隨身帶著的黑匣子,從中取出一柄拂塵,交給陸一鳴,說道:“一鳴,看你的了。”
陸一鳴接過拂塵,說我一定盡力而為。
他撫摸著手中的拂塵,塵柄是昆侖山千年古藤,通體黑色,表面光滑,觸摸時溫潤冰涼,上面還有著一道道天然形成了黑色紋絡(luò),顯得古色古香,充滿了歲月感。
塵尾則是長一米多的純白色細絲束成,白絲細如牛毛,柔軟堅韌,據(jù)高子陵臨終所說這塵尾全是由蠶絲打造,極其珍貴。
最重要的是這柄拂塵無數(shù)年月以來,不知被多少陰陽大師視為珍寶,被他們拿來與鬼魅妖邪斗法,早已充滿了靈氣,不是一般法器可比的。
陸一鳴摸著拂塵,心里有點激動,這把歷盡滄桑的法器也不知見證了多少事。
拿了拂塵,陸一鳴走到田欣身邊,她還是那副淡淡的模樣,現(xiàn)在只要陸一鳴出現(xiàn)她都是這副樣子。
“田小姐,有件事要麻煩你。我這里有幾個電話,他們都是曾經(jīng)被白衣鬼找上門的人,有的是以前做過煤礦工人,有的則家里有先人是干這個的。這些鬼能找上他們,我看他們和你爺爺都有些關(guān)系,說不定以前就是你爺爺?shù)膯T工。
麻煩你一一打電話拜訪,問問他們以前開礦的事,最好把發(fā)生事故的地點問出來,越詳細越好。如果他們問起,你提我的名字就行。”
田欣點點頭,說了聲好,接過紙,上面寫著張志陽、李中祥和趙建軍的姓名和電話,田欣掃了一眼,便將紙收了起來。
陸一鳴轉(zhuǎn)身走到八卦陣前,坐了下來,他現(xiàn)在需要調(diào)整狀態(tài),無論什么事先過了今晚再說。
時間嘀嗒嘀嗒地前行,客廳中誦經(jīng)聲響成一片,只有六七個道士各執(zhí)法器,坐在地上閉目養(yǎng)神,包括陸一鳴。
離十二點還有兩分鐘的時候,陣中心的田宏彬鬢角已經(jīng)有汗水流下來,他本能地感覺到恐怖的時刻就要來了。
“滴”
午夜至。
這一刻,仿佛世間一切聲音都靜止了。
萬物蟄伏,蟲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名叫黑暗的世界的聲音。
客廳中毫無異常,田欣和老掌教坐在遠處沙發(fā)上,田欣手心發(fā)顫,緊張的不停地吞咽著唾沫。
突然,陸一鳴雙眼一睜,眼底神光一閃而逝。
“天地冥冥,陰濁陽清,借我法身,耳聰目明,急急如律令!”
一時間,七個正在閉目養(yǎng)神的法師同時睜開眼來,念動通靈咒,打開天眼。
天眼之下,只見原本燈光通明的大廳正慢慢變暗,同時一些虛幻的影子開始出現(xiàn)在各個角落,就像是兩個空間疊在了一起似的,彼此之間毫無阻隔。
七人對視一眼,同時手持符箓和法器,走上前去。
陰風呼嘯,嗚嗚作響,忽然一聲大叫由遠及近,叫聲凄厲,聽的人頭皮發(fā)麻。
一個黑影從天而降,看他方向,正是朝田宏彬砸去。只不過當他落到田宏彬頭頂一尺多范圍時,陸一鳴看到田宏彬脖子上那些掛飾起了作用,還有他身上的驅(qū)鬼符,突然在體外冒出一片金光,將黑影彈了出去。
一位法師手拿鎮(zhèn)魂符,快步跑去,在黑影被彈出的軌跡中一掌拍下,鎮(zhèn)魂符一陣噼啪作響,黑影發(fā)出一聲凄慘的叫聲,身周黑氣消散,露出一身白衣的魂體。
這位法師正想再接再勵,第二掌還沒拍下去,就聽上下左右四周同時響起鬼叫聲,他一個激靈,只覺得一股冷氣沿著脊椎一直沖上了頭頂,危急之下急忙一個就地翻滾,等站起來再看時,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剛才他站的地方已經(jīng)被無數(shù)白衣鬼擠滿了空間,細數(shù)不下上百個,而越來越多的鬼魂正從四面八方趕來,他們所有人的目標都是位于陣中心的田宏彬。
所有法師大驚,鬼的數(shù)量也太多了,好像無窮無盡似的,最后他們不得不聚在一塊,背靠著背圍成一圈,以防背后被鬼偷襲。
也幸虧田家這個客廳夠大,有好幾百平,為了布陣又將大廳清掃一空,只有最門口處有張沙發(fā),坐著老掌教和田欣,所以陸一鳴他們在廳里和鬼激斗,還算能施展得開身子。
不知為何,在田欣等普通人眼中,當陸一鳴他們打開天眼,并一頭闖入那個有些虛幻的空間后,連陸一鳴七個人的身影都變得有些虛幻了,好像他們正存在于疊在一起的兩個空間當中,如此一來,田欣也能模糊看到鬼的身影了。
第一次見到鬼的田欣臉色煞白,牙齒緊咬嘴唇,只覺得胃里不斷翻滾,只是用非凡的定力強行忍住,不讓自己吐出來。
那種從心里生出的本能的恐懼感也被她強行壓了下來,為了爺爺,她只能如此。
現(xiàn)在廳中明顯是鬼的數(shù)量要多得多,幸好那些法師都不是等閑之輩,手里各有保命的法器符箓,所有的鬼攻擊到他們身前,只一下就被他們打的飛出去老遠。
最讓田欣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陸一鳴,實在是他的表現(xiàn)太過于神勇了,讓人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