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p> 馨雅追著問我當初跟妻子相識的細節(jié),我想也沒什么見不得人的。
“有一個周五,我下班后到她所在的學校去接她,然后到她學校對面的一條胡同里找了個餐館吃飯。那頓飯吃得很簡單,但是因為聊天,吃的時間很長。
的確,不知道是妻子善于傾聽還是我急于表現(xiàn),我當時好像確實是眉飛色舞地滔滔不絕。離開那個餐館的時候,已經(jīng)是人家打烊的時間。不過20年前餐館關門比現(xiàn)在早。
“吃的什么?”
“吃的什么?羊肉泡饃吧!”
“那是你第一次吃羊肉泡饃?!避把耪Z調(diào)不高,也沒看我,好像自己在場目睹過一樣,那么肯定。
馨雅說的沒錯,那確實是我第一次吃羊肉泡饃。
不過,馨雅蒙對了我第一次跟妻子吃飯吃的是羊肉泡饃的時候,我腦子里裝的已經(jīng)不是羊肉泡饃了,而是對馨雅的心疼和擔憂:馨雅的情況究竟是病態(tài)還是異能?
奇怪的是平時跟人打交道沒發(fā)現(xiàn)她腦子有任何不正常的跡象,工作上也是井井有條。
我起身上了趟廁所,也是想讓馨雅清醒一下。
果然在經(jīng)過馨雅身邊的時候,她像是受了驚嚇一樣端坐起來。
我不想說讓她傷心的話,也想試探她究竟知道多少,從廁所出來便問她:“我們吃完飯干嘛了?”
“你們吃完飯干嘛去了,我又沒跟著你們,我怎么知道?你說呀!”馨雅笑了,顯然她這會兒是正常的。
我也笑,繼續(xù)道:“從餐館里出來后,我們倆又沿著長安街一路溜達,那時馬路上不像現(xiàn)在那么多車那么多人,遠沒有現(xiàn)在這么氣派繁華,我們能自由自在地并排坐在長安街邊的馬路牙子上聊天??墒亲瑑蓚€人就越靠越近,我看妻子當時也沒有躲避,在心里嘗試了幾次后,終于像吃了豹子膽,一把把妻子拉進我懷里......”
“那是第一次接吻,你還把手伸進......”
馨雅應該是又迷糊了,轉(zhuǎn)換竟然如此之快。
“行了,行了,不說了,怎么我的秘密你都知道了?”
我確實有點不好意思,借機故意放大這種情緒在牛皮沙發(fā)上猛拍了一掌,畢竟馨雅是個比我小十幾歲的女孩。
“怎么了?”大概被我這一掌徹底拍清醒了,馨雅眼睛睜得老大,很無辜的樣子。
“算了,不跟你講了,反正你都知道了?!?p> 見我在笑著,馨雅也沒有覺得不自在了,用拳頭錘著自己的腿,帶點嬌氣:“不行,你答應我的,說話要算數(shù)。”
我只是拿這句話做擋箭牌,當時不想再講了,因為這時候我的情緒也陷入到對妻子往昔的回憶中了,心情有些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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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雅不是不講理的人,但雯雯說我睡了她這件事,縱使馨雅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上面去,我覺得她至少心里還是清楚這里面一定是有點什么事的。
她不再問,并不等于她把這事忘了。
雯雯也并不提這件事,只是在辦公室或者在樓道里遇見我,都會羞澀地笑笑,并沒有哀怨的眼神,相反地是一種怡然自得的表情。
只有我天天在困惑中如坐針氈。
我沒有理由說服自己去相信我跟雯雯上過床,也同樣找不出雯雯有故意誣陷我的理由和跡象,卻又無法自證清白。
這樣的事情,不是特別信任的人我無論如何都難以啟齒。憋得難受的時候,很想跟馨雅說道說道,可是沒有充分的證據(jù)證明我沒有干那種事情,這不是主動找抽嗎?
我決定先找雯雯好好談一次,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雯雯聽我說要單獨請她吃飯,我能從聲音感覺得到,她有點不敢相信的興奮。
吃飯的地方很普通,不是單間,所以飯桌上我沒敢提那晚上跟她睡覺的事情,怕說擰了情緒激動,引起周圍人圍觀。
雯雯脫掉了米色的風衣,里面是一件我不曾留意她穿過的粉色低胸開衫的薄毛衣,若隱若現(xiàn)的白色胸脯本來就晃得我心慌,她再時不時用期待和曖昧的眼神看著我,弄得我除了說說類似“天氣不錯”的廢話不知道該跟她閑扯點什么貼近主題的話。
也許雯雯確實比我心急,幾次冷場后見我仍然沒放出什么香屁來,她終于開口了:“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靦腆了?公司開會的時候不是特能講的嗎?”
“不會吧,你是說我開會講話很啰嗦嗎?”
我跟雯雯之間確實不是這樣的,她幫我照看過女兒,是我家里的???,即便是我婉拒了雯雯的芳心彼此之間也沒有這么難開口過。
但今天我確實是失去了一個中年男人應有的淡定,平時接觸來往那么頻繁的兩個人,此時相向而坐卻笨拙得不知道怎么開口。
好在雯雯這句話像救命稻草一樣把我解放出來,把話題順利地切換到了工作上。
“我沒說你啰嗦,我是說你開會講話有水平,有條理也有鼓動性和號召力?!?p> “說反話損我的吧?”從雯雯的語氣和眼神,我知道她是認真的,但我也不能一點不謙虛吧。
雯雯只是白了我一眼,也沒去澄清。
還好,飯桌上總算沒有鬧出什么過分尷尬的事情來。
但我很快就發(fā)現(xiàn)約雯雯吃飯談談是個錯誤的決定。
從飯店出來走在馬路上,當雯雯身子越來越緊地靠近我一度試著去挽我胳膊的時候,我意識到雯雯把我請她吃飯理解成一次約會了。
我不得不立即切入正題。
“雯雯,你那天說的我在你那兒過夜的事情,我不是不敢承認,也不是我要推卸責任,只是我真的很糊涂。”
“喝成那樣,不糊涂才怪呢!”雯雯斜睨我一眼。
“酒喝過頭了,容易斷片,也很正常。”沒等開口,雯雯又補充了一句。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我真的沒搞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天我根本沒出門,你能不能把當時具體情況給我講講???”
雯雯臉色更紅,可是目光大膽地注視著我:“你做的那事,還讓我跟你復述一遍,虧你好意思。”
憑湖煙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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