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一雙黝黑的腳掌和地面發(fā)出撞擊聲,沉重的向著這房子走來。
那弱郎走到房子外面,呆立了一會兒便開始一下一下地?fù)舸蚱鸱块T來。
“嗡、嚩日啰、馱都、鍐?!?p> 塔布仁吉拿出金剛杵,口中念著金剛界大日如來咒,用盡全身之力對著那雙黝黑的腳掌刺了下去。
噗的一聲,那雙腳掌被刺出了兩個血洞,血洞冒著黑煙,流出了一股黑黢黢的污血,刺鼻難聞。
又過一會兒,一股燒焦的味道散了開來。
塔布仁吉幾人死死地盯著外面的弱郎,弱郎已經(jīng)停了下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半柱香的時間,那弱郎又開始對著房門拍打起來,一邊打一邊用身體撞擊,似乎剛剛塔布仁吉的舉動激怒了他,他發(fā)出陣陣低吼,撞擊房門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
房門猛烈搖晃著,一陣陣木屑塵土從上面掉了下來。
“哎,運(yùn)氣不好,這弱郎的破綻不在皮肉血之上,看來要與他硬拼了。”
塔布仁吉連忙起身,打開窗戶,爬了出去,段正嚴(yán)、毛羽、張慶之三人緊隨其后。
幾人從窗戶出來,繞到弱郎身后,弱郎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并不理睬。
“你們各自小心。”塔布仁吉舉起一對金剛杵便向弱郎沖去。
他口中念念有詞,那對金剛杵竟發(fā)出微微金光,他高舉金剛杵向著弱郎左右兩個肩關(guān)節(jié)削去。
噗嗤一聲,金剛杵插進(jìn)了弱郎肩里,污血流了出來,陣陣黑煙升起,一股焦臭味四散開。
“嗷!”弱郎大叫一聲,原地一轉(zhuǎn),巨大的力量讓塔布仁吉拿不住金剛杵,金剛杵脫了手,直直的插在弱郎肩上。
弱郎憤怒地雙掌齊出,向著塔布仁吉直直拍去。
塔布仁吉躲閃不及,被弱郎拍在身上,一個趔趄跌倒在地,他齜牙咧嘴似乎十分疼痛。
弱郎瞪著眼,一步向前,抬手便拍向塔布仁吉頭頂。
塔布仁吉捂著兩肋無法動彈。
毛羽見狀沖了上去,對著弱郎手臂便是一拳,這一拳勢大力沉,卻也只是將弱郎拍出去的手擊偏了一些,手掌順著塔布仁吉臉頰滑下,將他臉頰劃出一大道口子,頓時鮮血淋漓。
“好硬的手!”毛羽抱著自己的手跳了起來,疼得齜牙咧嘴,“這弱郎的身體果然奇硬無比,我這一拳倒是將自己打得半死,手掌都險些碎了?!?p> 趁著這一瞬的功夫,一旁的張慶之一躍而出,架起塔布仁吉便往后跑。
待逃到安全的地方,將塔布仁吉扶著坐下,才發(fā)現(xiàn)他面色發(fā)青,已是滿臉冷汗。
“我肋骨斷了,似乎還傷了臟腑,恐怕已無力再與弱郎爭斗?!彼既始獞崙嵉卣f道。
“無妨,師兄,你好好歇著,就讓我們?nèi)ピ囋囀郑羰俏覀円膊粩衬侨趵稍傧肫渌k法?!倍握龂?yán)說道:“慶之,就勞煩你照看師兄?!?p> 張慶之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知道要是逃跑,他不會有任何問題,但是去和弱郎拼斗再多幾個張慶之,那也不是對手。
就在幾人說話間,毛羽又和弱郎硬碰硬對了幾下,打得毛羽齜牙咧嘴哇哇亂叫,但卻沒受什么傷。
弱郎沒占到什么便宜,憤怒地嗷嗷大叫,追著毛羽亂跑。
“小羽,你別和他硬拼,快快繞著他轉(zhuǎn)圈。”段正嚴(yán)叫道。
毛羽一拍手恍然大悟道:“我忘了這茬,干嘛和他拼拳。”
毛羽突然一閃身繞道弱郎身后,扶住弱郎肩上的金剛杵用力向下刺去,金剛杵在弱郎肩上刺出兩道又粗又深的口子,滋滋冒著黑煙。
“嗷!”
弱郎嗷嗷大叫,又是原地一轉(zhuǎn)身,毛羽一躍跳上弱郎后背,雙腳纏在弱郎腰上,就這么讓弱郎背著,雙手依舊握著金剛杵,用盡全身之力向下刺,金剛杵割開弱郎皮肉,已經(jīng)頂在了弱郎的肩骨之上。
“嘿!”毛羽低吼一聲,再次用力,可那金剛杵卻不得寸進(jìn)。
弱郎狂躁地四處亂竄,不停搖動著身體,毛羽險些被甩了下來。
遠(yuǎn)處的塔布仁吉哀嘆一聲:“哎,這弱郎的破綻不在骨上,竟是那罕見的痣之破綻,這下可麻煩了?!?p> “為何?”張慶之奇道。
“要破這痣之弱郎,只有兩個辦法,一是完全毀壞他的頭顱,但弱郎本就是銅皮鐵骨,要完全毀壞他的頭顱談何容易;二是找到他身上的破綻之痣,將其摧毀,但人身上之痣遍布每寸肌膚,要找到那破綻之痣幾乎不可能?!彼既始従徴f道:“好多年前,鄧麻地區(qū)出現(xiàn)過一只痣之弱郎,當(dāng)時已害人無數(shù),苯教的鐵杖喇嘛都傷在他的手下,無人能降服,最后還是我?guī)煾概c另外兩名活佛,一同出手使出無上神力,才將他頭顱擊碎,降服了他?!?p> 塔布仁吉看著遠(yuǎn)處的弱郎說道:“現(xiàn)在我們只能拖延些時間,待到天亮,弱郎自行離去,我們再回寺稟告師傅,請他老人家出手,這事也許才能解決?!?p> 聽完塔布仁吉的話,張慶之心中也暗暗擔(dān)心起來,而段正嚴(yán)卻是若有所思。
正在四處沖撞的弱郎突然向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地上一顆大石頭正好頂在背上,只不過這背不是弱郎的背,而是毛羽的背。
“嘶?!泵鸬刮豢跉猓瑒⊥粗?,手也放開了。
擺脫了束縛的弱郎大叫一聲轉(zhuǎn)身跳起,朝著毛羽便踩了下去。
毛羽掙扎著一翻身爬了起來,連滾帶爬地繞到弱郎身后,跑了開來。
看到毛羽也拿那弱郎沒辦法,段正嚴(yán)走了上去。
他一抹腰間,頓時手中出現(xiàn)一把軟劍,這軟劍竟被他纏在腰上。
月光下,這軟劍看不出有什么特別,暗淡無光,也不鋒利,它形狀似刀不是刀,似劍不像劍,似乎連劍刃都還沒開,就算說它是根棍子,也沒人會懷疑。
段正嚴(yán)右手舉劍,左手捏了個奇怪的指法,那軟劍竟然開始嗡嗡作響,從他右側(cè)手臂開始,慢慢地出現(xiàn)了一層薄薄的淡金色光芒,一直向外延伸,直到覆蓋住整把軟劍。
他飛身追向弱郎,對著正在狂追毛羽的弱郎后背就是一劍。
劍身還未碰到弱郎的身體,那淡金色光芒便將他身體刺出一個好大的口子。
“嗷!”弱郎這才發(fā)現(xiàn)身后追擊之人,又是原地一轉(zhuǎn)身,雙爪探出,卻撲了個空。
段正嚴(yán)身形一晃,如鬼魅般閃到弱郎身后,抬手一劍劈出,淡金色光芒閃爍,一條寸許來寬的傷口,斜跨弱郎整個背部。
被這霸道的劍氣一帶,弱郎向前倒在地上,掙扎了半天才爬起身來,他雙眼泛著妖艷的紅光,大吼一聲竟然騰空而起,在空中滴溜溜地旋轉(zhuǎn)起來,雙手猶如剔骨尖刀一般,向著段正嚴(yán)掃去。
段正嚴(yán)連忙舉起軟劍,在身前連出十八劍,十八道淡金色光芒化作一座小小的山峰向弱郎迎去,兩兩相撞,那劍氣化作的小山峰頓時消散不見,而弱郎也跌落在地。
段正嚴(yán)心中暗驚,自己剛剛使出的招數(shù),是大理無量劍法的絕技“點(diǎn)蒼十八峰”,雖然自己功力不足,只能十八劍化一峰,但一般人受了這一擊恐怕早就完了,而那弱郎似乎并沒有受到太大傷害,看來自己還要更加勤奮些,要是父親出手,十八劍化出九峰,那弱郎恐怕不死也已經(jīng)無法動彈了。
雖然段正嚴(yán)有些氣餒,但旁邊的幾人卻是被驚得張大了嘴巴,這樣的劍法聞所未聞,難怪大理段氏能在江湖上有那么顯赫的名聲。
此時的弱郎血性大發(fā),速度已經(jīng)變得極快,一蹦一跳之間就來到了段正嚴(yán)身前,段正嚴(yán)一閃身,弱郎竟然也跟著一閃身,死死跟著段正嚴(yán)。
弱郎張開大口一吐,一團(tuán)烏黑惡臭的血塊吐了出來,飛向段正嚴(yán)。
段正嚴(yán)連忙舉劍劈向血塊,血塊四散開來,無數(shù)血沫飛向他的臉龐,一股黑氣從他鼻孔鉆入,段正嚴(yán)頓時感到頭暈?zāi)垦?,惡心想吐?p> 他知道這是尸毒入體了。
啪啪啪,接連點(diǎn)向自己脖頸、前胸的幾大要穴,封住入體的尸毒,以免尸毒攻心,他皺了皺眉,自己若是不能速速與他結(jié)束拼斗,恐怕就兇多吉少了。
段正嚴(yán)一咬牙,決定試上一試,雖然這招無量劍網(wǎng),他功力不夠從來沒有使出過,但現(xiàn)在必須拼命了。
他猛地幾劍劈出,暫時逼退弱郎,又暗暗運(yùn)起段家心法,一股庚金之氣從肺臟中生出,四散而走,不一會兒就布滿了手少陽三焦經(jīng)、足少陽膽經(jīng)、手少陰心經(jīng)、足少陰腎經(jīng)共八條經(jīng)絡(luò)。
忽然,段正嚴(yán)身形一變,搖搖晃晃竟出現(xiàn)了飄忽不定的四個身影,四個身影將弱郎圍住,分別站住東南西北四個方位。
四個身影同時舉起軟劍,在身前猛然劈刺,一時間金色光芒大盛,四條劍氣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向著弱郎攻去。
飛沙走石,劍氣縱橫,血肉橫飛,中間的弱郎發(fā)出一聲聲哀嚎。
場外眾人只看見一片金光罩住一團(tuán)黑霧,風(fēng)砂吹得有些睜不開眼。
寫來繁復(fù),其實(shí)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待塵埃落定,場外的幾人連忙看向場中。
段正嚴(yán)跪在地上,身前一大攤鮮血,嘴角也在滴著血。
弱郎倒地不動,全身上下血肉模糊,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那破綻之痣竟被破了去,弱郎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意識,再無可能“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