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您說笑了,我家中父母親健在,怎會……”
“哎,我又沒說你與他姐弟二人為血脈至親。”言歸皆猶豫了一番,淡淡的吐出幾字,“我們乃言氏中人?!?p> 裴俛一愣,言氏子弟在江湖上早已滅絕,他也就只有兒時未離家時會被母親帶著拜祭一位言氏女子。母親說那女子是她異姓妹妹,如今看來,這幾人許是與那女子關(guān)系非凡。
“前輩可識的言勝君?”
聽到裴俛說這個名字,言丹呂姐弟二人震驚不已,怎能不識,言勝君便是兩人母親啊。
言歸皆輕笑,眼睛不知看向窗外何處,“吾妻怎能不識?”
裴俛只記得母親帶他祭拜言勝君時與他說過,言氏子弟已全然滅絕,承影劍不知所蹤。卻不曾想,此處竟然還余有他三人,如若言勝君當(dāng)真為言歸皆妻子的話……
“前輩若為言勝君夫君,是否承影……”
“不過江湖謠言罷了,一個不知從何而起的傳說,害我言家直旁系子弟無一幸免。若當(dāng)真存在,也是不祥之物。”
言歸皆說這話時周身都泛著一絲冷意,裴俛看到他攥緊的雙手,知曉自己提到了言歸皆的痛處,便也只禁聲不語。
“無一幸免?那我們……”言丹呂只知自記事起便待在這崖底,身邊只有言歸皆與言繁瀚,從不曾聽過外界之事,唯一與外界有所接觸的便只有言繁瀚每次給自己帶來的話本子。
身旁言繁瀚并無特別反應(yīng),顯然早已知曉他們是因為被追殺才隱居在此地的。
“父親,為何言繁瀚都知曉,偏偏不告訴我?”
“不是不愿告訴你……”雖說平日里言歸皆對言丹呂及其嚴(yán)厲,對這個女兒還是及其疼愛的,如今看到平日里被自己抽鞭子都不掉一滴眼淚的孩子雙眼泛紅,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么。
原本是想將這些事藏久一些,沒想到方才見到裴俛情緒激動,竟然忘了言丹呂還在旁邊。
“我想一個人靜靜,莫要尋我?!?p> 說完言丹呂便跑了出去,言繁瀚走到言歸皆面前,擋住了他向外看去的視線。
“父親,她沒您想的這么脆弱,有些事總有一天都要她自己來抗。我們,護不了她一世。”
言歸皆無奈的搖了搖頭,作為一個父親,當(dāng)然是希望自己能多保護她一日是一日。
“咳咳?!迸醾a此時也是看了出來,言丹呂對承影劍之事一概不知,奈何這事還是自己間接告訴的她。終究是別人的家事,他也無權(quán)過問,可偏生自己又躺在這邊,只能假裝咳嗽來表明自己的存在。
“孩子,你是哪里不舒服嗎?”
“前輩喚我廣瑜便是,這位小公子將我照顧的極好,并無不適?!睆V瑜是前不久裴俛及冠時父親為他取的字。
言繁瀚在裴俛出聲時便盯著他的側(cè)臉出神,“你臉上劍傷雖用藥及時,卻是極難恢復(fù)的,只能用藥慢慢養(yǎng)著,近兩年恐怕你只能帶著這疤痕生活了?!?p> 裴俛摸了摸左側(cè)臉頰,他深知當(dāng)時那劍劃得有多重,笑道,“這倒無事,不過是皮相罷了?!?p> “原本還擔(dān)心你醒來看到自己這副模樣會受不了,如今看來你能有此想法,我也就放心了。”
“能將我這條命撿回來已是萬幸,與此比之,一張臉當(dāng)真算不得什么?!迸醾a感激的看著言歸皆二人,不由感慨,“若非遇到你們,恐怕我早已魂歸西天了。”
“早前我夫妻二人曾被你母親所救,如今你又被丹呂遇到,也算是我們還了你母親的恩情了?!毖詺w皆手中拿著那根鞭子,眼神驟然凌冽,“只是,身為裴將軍長子的你為何會被人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