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
以負(fù)點(diǎn)頭,“對,妙南在后山一處林子中發(fā)現(xiàn)了這枝梅花,應(yīng)該是早已化形卻又不知為何所傷變回源體,落在那處,被妙南撿到。”
“這事也算是那梅花的福分,竟然能因著妙南的原因拜入師父門下?!?p> 雪女鼓著小嘴,略有些委屈,她在這孤身一人守著這雪山,妙南卻能在祥祎山有各種奇遇。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她也便釋然,總歸妙南也是說了,以后有機(jī)會便會回來尋她不是,到時候再好好找她哭訴。
以負(fù)與雪女說他喜四處游歷,妙南這才特意囑咐他來雪山看望雪女,也能讓她不這么孤單。只是看到此處,冰屋墻上影像全然空白,青竹眨巴幾下眼睛,以為是自己沒看清,轉(zhuǎn)眼看常青也是一臉茫然,這才確定是雪女不想讓他們探知后面的記憶了。
“之后無非就是我二人相處過程,也是在那時有的沙寧?!?p> 雪女扭頭目光沉沉地看著方才沙寧跪地的方向,擋住視線的冰墻已經(jīng)消失不見,而沙寧卻是不知何時早已離開。
“那時他還未統(tǒng)領(lǐng)仙界吧?!彪m說常青沒有說出姓名,但幾人都知道他說的便是以負(fù),雪女記憶中的這人分明是年輕時的天帝,“沙寧是他最小的女兒,也就是在你與他相處時他便早有仙侶?!?p> 青竹看著面目表情說出這些話的常青,有些無奈,她確實(shí)也看出那人是天帝,再對比一下沙寧的年齡自然便能猜到,可常青這樣直接說出,豈不是很傷人。
雪女嘆息,低頭苦笑,“是啊,那時他早有仙侶。”
“您不知曉?!背G噙@話雖說淺短,但也算是一種安慰,不過青竹聽著總覺得他的安慰可能并沒有多大效果。
“我從未離過雪山,自是不知?!毖┡嗉獾肿∠骂€,聲音也帶著一絲蒼涼,“怪只怪我太過懵懂無知,這錯可還是犯下了?!?p> “那后來欽瑜仙君是如何離開雪山熔巖,您又是為何變成這般模樣?”
從雪女的回憶中可以看出,那時的雪女純潔無暇,便如這雪山白雪般不染塵埃,倒是與沙寧有幾分相似。而如今此人滿是紅塵之氣,雖說容顏裝束并無變化,卻還是自帶一股妖嬈。
“以負(fù)經(jīng)常借著妙南之名去雪山尋我,沙寧出生后他便常住與雪山,雪山之巔被我用仙法守護(hù),無我?guī)分粫贿@雪路繞住找不到熔巖所在之處。以負(fù)為祥祎山山主弟子,又是妙南師兄,我自是對他相信萬分,所以在他要親自去拜見欽瑜大人說要娶我為妻時,我便將這去見欽瑜大人的路為他鋪好?!?p> 幾人面前突然一暗,光滑的冰墻星光點(diǎn)點(diǎn),常青猜想雪女定是想將兩人相處部分略去,方才才將回憶停住。他默默地看了一眼青竹,見她也盯著冰墻一臉八卦的樣子,這才幽幽轉(zhuǎn)頭也向那邊看去。
“娘親,爹都去山頂這么久了,何時能回來呀?”
小沙寧靠坐在雪女身側(cè),隨著雪女一同抬頭望天,眸中滿是星辰閃爍。雪女聞言也是眼中含笑,溫柔的撫摸著沙寧頭發(fā)。
“許是有話要與欽瑜大人說,既然讓我們在此等候,那我們等著便是。”
“嗯?!鄙硨庎嵵氐狞c(diǎn)頭,隨后便繼續(xù)盯著雪山之巔的方向,忽然看見一束金光朝這邊過來,一時激動地拉住雪女的臂膀。
“欽瑜大人?”雪女見到那束金光時便詫異的拉著沙寧起身,欽瑜自閉關(guān)起便再未出過熔巖,沒想到今晚竟然能在這山腳見到他。
欽瑜朝雪女微微頷首,見她伸頭朝自己后方望去,緋唇輕啟。
“以負(fù)已將所有告知與我,他有急事先回祥祎山了,我隨后也要趕過去,你且與沙寧在此等候?!?p> 沙寧雖說未曾見過欽瑜,但也聽雪女提過許多次,每次提及都見自己娘親面露欽佩之色,自是對這位大人越發(fā)感興趣了起來。如今親眼得見,面前男子英姿挺拔雖面無表情卻自帶威嚴(yán),渾身便是散發(fā)著一種上位者之氣,竟是將她心中偉岸無比的父親生生比了下去。
見欽瑜低頭瞧了自己一眼,沙寧連忙收回視線,低頭躲在雪女身后。
雪女疑惑,“是何急事,竟然都來不及回來與我母女告別?”
“不便透露?!?p> 欽瑜話音剛落,便消失在兩人面前,只余下一絲殘風(fēng)掃動著沙寧發(fā)絲,證明方才確實(shí)有人來過。
雪山偏遠(yuǎn),先前因?yàn)橛续P凰一族上古靈氣滋潤才得以繁榮,如今鳳凰一族泯滅,靈氣也跟著消散,此處便甚少有人。欽瑜丟下一句有事便離開了雪山,雪女自是謹(jǐn)記欽瑜囑托,在此等候,先前的一人望天,如今變成母女二人,也算是有個陪伴。
每日無聊之時,沙寧便總會纏著雪女講她之前在雪山的故事,尤其對金鳳欽瑜特別關(guān)注,雪女每次提起欽瑜時看到沙寧眉眼含笑似前方有萬千星光一般,便會打趣一番,鼓勵沙寧日后要做如欽瑜一般令人敬仰的仙人。
一年,十年,二十年……雪山中一直都只有他們母女,連飛鳥都因此地嚴(yán)寒不曾經(jīng)過。就在雪女以為自己再也等不到人的時候,以負(fù)卻牽著一女子來到了她面前。
女子丹唇柳眉長劍佩腰,掃過雪女的視線滿是不屑。
“我答應(yīng)過妙南,不與你為難?!迸颖涞恼Z氣徹底澆滅了雪女正欲喚以負(fù)的話語,她冷眼看向沙寧,“這孩子,可以跟我們走,但你我是容不下的?!?p> “此話何意?”雪女笑著看向以負(fù),他一直在女子旁邊低頭不語,“這是發(fā)生了何事,什么叫做答應(yīng)過妙南不與我為難?”
沙寧只覺得女子的眼神太過可怕,弱弱的縮在雪女身后,一臉受驚的模樣看著以負(fù)。
見以負(fù)一直垂頭不語,雪女有些慌張的扯過他的手臂,原本白皙的臉頰此刻也是愈發(fā)蒼白,“離開雪山的這些年,你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先前垂頭,瞧不清以負(fù)的表情,此刻被雪女拉扯著抬起眸子時,卻是瞳孔微縮,嘴角噙著一絲嘲諷的笑意,看向雪女的眼神也不似往常般親切。
見到如此的以負(fù),雪女似是被熔焰炙烤一般,軟軟地?cái)傇诘厣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