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當真可以使用這金凰身份,如今還會只是個竹仙嗎?”
青竹被常青這話說的,頓時感覺頭上澆了一盆冷水,好不容易露出的笑顏僵在那處,布滿血絲的眼睛有些埋怨的瞪著常青。
“我都如此傷心了,你就不能順著我點兒嗎?”
常青看到窩在自己懷中的青竹一臉裝可憐的模樣,不由輕笑出聲。青竹看到常青竟然還笑,一時氣急用力踩了一下常青的腳,常青瞬間正直了身子,一臉嚴肅的看著青竹。
“金凰大人修為頗高,小仙甘拜下風?!?p> 青竹聽著常青一本正經(jīng)說出來的話,強忍住笑意,鼓著腮幫子拍了幾下常青肩膀,完全一副大仙的姿勢。
“好了好了,你知道就好,本仙低調(diào),還是竹仙更適合我。”
常青順勢將下巴靠在青竹肩膀上,蹭了幾下,聲音透著一絲委屈,活像是被欺負的貓兒一般。
“那……竹仙大人方才一腳,害的小仙無法行走,該如何?”
炙熱的氣息噴灑在青竹耳畔,順著耳朵鉆進心頭,惹得她心頭一突,尷尬的往后退了幾步,輕咳幾聲以此穩(wěn)定心神。
“既無法行走,那便在這兒休息吧,總歸是走不出去的。”
常青聞言,不由一愣,輕笑一聲,他能想到這雪為雪女對付他們的陣法,青竹又怎能想不到呢,青竹向來是比他聰明的。他揮手將雪女用來給他們引路的雪花打碎,直接在地上幻出一草席,拉著青竹便坐了過去。
“不會有事的?!背G嗟椭酆煟曇粲行┥硢?,不帶一絲情緒,“至少你不會有事?!?p> 青竹眼底快速閃過一抹異色,抓緊常青的手掌,與他平視。
“你是如何看出的?”
常青斂眉,伸手摟住青竹,不斷收緊力道,像是下一刻她便會消失一般,“她將自已與天帝在雪山的那段時日抹去,必不簡單?!?p> “正巧,我也是覺得她提及天帝時太過平靜,便存了個心眼?!鼻嘀耵尤灰恍Γ劢瞧策^這漫山白雪不由蹙眉,“如今看來,果真沒錯?!?p> 說著會引他們?nèi)パ┥街畮p,最后還不是設法迷住了他們。
“嗯?!背G帱c頭,聲音有氣無力的“但你總歸為金凰,雖說身上無半點金凰之力,可這雪山應是傷不到你的。”
青竹撇嘴,推了常青一下,手掌觸及到常青胸口處不由一愣,她不可置信的盯著方才被自己淚水浸濕的地方,此時已是覆上一層薄冰。
“你……”青竹抬頭才注意到,常青眉眼之處竟然也帶著些許碎冰,唯有那被自己握住的手掌留有溫度,“不要再將靈力匯入手心,我不需要你來暖手。”
說著青竹連忙將常青結(jié)冰外袍扒下,盤膝坐在常青對面,與他手掌相對。常青意識到青竹的舉動,瞳孔有些渙散,但還是將手從青竹掌心拿開,攬住青竹,讓她靠在自己懷中。
“這里,還是暖的,你不用……”
“閉嘴,現(xiàn)在有事的是你,若是你有不測,日后我還到哪兒去找個聽話的弟弟供我使喚?!?p> 青竹靠在常青懷中,雖然還有溫度,可明顯要比往日里低,她強行拉住常青雙手,將靈力注入到常青體內(nèi)。
可常青身體正如一個無底洞一般,無論青竹注入多少靈力,常青體溫還是止不住的冰涼。
“別白費力氣了。”常青握住青竹手掌,兩人身上早已堆積起了一片雪層,他的頭無力的垂在青竹發(fā)間。
青竹埋在常青胸前,眼中映出他如冰片一般的白色里衣,不由發(fā)澀。雪女這雪陣傷不了她,因為她為金凰,可常青不是,看著他一點點冰冷的身體,青竹首次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如此無能??v然是金凰又如何,對著這雪陣還是無法用金凰之力保護自己想保護之人。
似是感受到青竹頹喪的心情,常青嘴角扯出一抹安心的笑容,捧起她臉頰,強迫青竹與自己對視。
“早知這樣,還不如在那冰屋時直接與雪女對峙,我就不該抱著僥幸的心思?!?p> 常青還未出聲,青竹在看到他眼角處碎冰時便咬緊了下唇。她原是覺得,若是直接硬碰,莫說這雪山是為雪女地盤,單憑修為她與常青二人恐都不是雪女對手,便想著先混出來,再想辦法離開,哪能想到常青會這么快便挺不住。
“若我們不出來,便會全都折損進去的,現(xiàn)在這樣,至少你沒事不是嗎?”
常青微閉雙眼,貪婪的吸取著青竹身上的氣息,像是要將它刻在骨子里一般。雖說青竹不會被傷害,可方才那一通靈力傳輸也是消耗不少,二人誰也沒比誰好到哪兒去。
“對不起,來雪山本是我一意孤行,卻無故將你牽扯進來?!?p> 常青輕笑,“與你一起本就是我心甘情愿,反倒是你這聲對不起確是將我現(xiàn)在本就不算暖和的心給澆的更涼了些?!?p> 青竹肩膀抖動了一下,與常青靠的更緊,企圖用自己的體溫將落在常青身上的雪花融化了去。
“也并非無所獲,至少我們終于得知你母親是為藍凰妙南了不是?”
“那又能如何,為了這個折上你,實在不劃算?!?p> 常青聞言,只覺一絲暖流從心頭悄然劃過,皮膚上的冰涼觸感都減淡了不少。
“說起這個,我便氣憤,若不是祺梅瞞著,從小把我當成個竹子來養(yǎng),哪怕讓我有一絲絲金凰之力,也不會是如今這般樣子?!?p> 常青嗤笑一聲,將已然結(jié)冰的手從青竹背上抬起放至身后。
“想來他也是有自己的考量吧,再說,他也不能算出你我會有今日這一遭啊?!?p> 從雪女記憶中不難看出,祺梅與她雖不算熟絡,但同為妙南好友,想來也是互相印象不錯,不然祺梅也不會放心讓青竹一人來雪山的。
青竹輕哼一聲,不做回答,但還是在心中將祺梅罵了個遍。
欽華宮,祺梅原本因為在這棋局中掌握先機而沾沾自喜,冷不防的打了個噴嚏,頓時覺得后背發(fā)涼。
“將我叫來這欽華宮,自己倒是心不在焉了起來,往日里我可是贏不了你的。”
欽瑜嫌棄的看了一眼祺梅,只見他對面這人打完噴嚏之后直接用手擦了幾下鼻子,接著又用他那剛擦完鼻涕的手從棋盒中拿出一枚白字。欽瑜凝眉,這副棋看來是不能再用了,若非棋盤為青竹所贈,他都想連棋盤一起丟了。
“青竹去了雪山。”
欽瑜落下一字,平靜的說道。祺梅點了點頭,也是落下一字后又連忙從棋盒中再拿出一字等待著欽瑜。
“我知道??!”
“沙寧不在九重天?!?p> 祺梅頓住,瞪了一眼欽瑜,白字落在棋盤之上打亂了方才兩人的棋局,再看欽瑜對面,哪還有祺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