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羅義安,憑本事偷懶
出得洞穴,羅義安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黑了,雖然此地尚可居住,但向來有潔癖的他,不愿意在石室內多待。更何況此處尚有一個化成灰的骷髏在一旁。
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栗,甚是膈應。
從一邊尋得幾塊大石,將洞穴堵的嚴嚴實實的,直到在外面看不出來這里有一個山洞才罷休。
得了那骷髏的傳承,如此做法,也是報了它的傳道之恩了。從此入洞為安,因果自消,兩不相欠。
修行之人最忌諱因果。
因果,往往意味著麻煩。麻煩更是會擾亂修行。所以古代修行大能往往隱居于山林,便是為了躲開因果,一心修得大道。
現(xiàn)世卻是不行了。
天地復蘇,靈氣復盈。修行門檻一再降低,覺醒修行體質的人遍布各行各業(yè),各個階層。于今人而言,人際關系便是因果,因果纏身,又如果能夠一心求道。
修行人的腳程很快,尤其是在沒有外物叨擾的情況下。
明月一馬當先,走在前面,羅義安在后面跟著。
不是他羅義安迷了方向,忘了歸路,而是他用心良苦,殫精竭慮,一心想要培養(yǎng)徒弟的膽氣。
他羅義安為了培養(yǎng)接班人,不畏冷眼,不辭勞苦。
……
很快,道觀便在眼前了。
道觀不大,按現(xiàn)代人的說法,便是三室一廳一院。
大門不如別家道派山門氣派,便是因為這道觀是羅義安師父年輕時候自費所建,后經(jīng)幾番翻修才有了如今的氣象。
又因為實在沒有什么文化,不能給這道觀起個響亮的好名字,干脆命名為“無名觀”,與這三百來丈無名小山卻是顯得相得益彰。
以往羅義安覺得深居山林,遠離鬧市,甚是冷清。不過在如今看來卻是別有一番味道,少了幾番銅臭味,居于其中,大有高山隱士之風范。
果然,心境不同,看待事物的方式也變得不同起來了。
小院中無甚雜物,只有一個小小的池塘,塘中養(yǎng)著幾尾鯉魚。塘中的水是活水,無挑水換水之虞。
平常用水所需,盡可取之用之,倒是省了許多事。
進的大廳,地面上有兩個蒲團,顯得有些鄙陋。貼著墻,有一個供桌,上面有一個香爐,里面堆滿了香灰。墻壁上懸掛著三副畫像,是為道教三祖。
始祖居正中,稱中央央元靈元君,是為黃帝;道祖立于左,稱太上老君混元上德皇帝,是為老子;教祖立于右,稱正一靜應顯佑真君,是為張道陵。
道教始于黃帝,成于李聃,立于張道陵,故羅義安師父以此三者為祖師,與當今道教所崇相異,不落流俗。若不是早年為生活所迫,癡迷于“降妖除魔”,失了本真,倒真有那么幾分可能修得果位。
過了大廳,便是臥室了。羅義安如今住的是師父以前的房間,而明月亦如他此前一般,住在隔壁稍小一些的房間。
明月雖只有三歲,但明曉事理,早已不需照看,一年前便開始一個人住了。
簡單地吃了些晚飯,羅義安便匆匆回臥室了。
明月知師父心中有事,不便打擾,便一個人收拾了碗筷,仔細清洗了好幾遍,才回到房間休息。
師父告訴他,現(xiàn)在他年紀還小,不宜修行,免得消耗過多,營養(yǎng)不良,所以一回到房間便上床睡覺了。
他還要長高高呢!
如今體質異常,皆是神異自成,只偶爾鍛煉,不是修行,勝似修行。
……
且不說其他,羅義安回到臥室以后,徑直來到平常打坐靜修的地方,盤膝坐在蒲團上。
手掌輕揮,伐骨花便出現(xiàn)在眼前,稍后又將右手掌心對準伐骨花,意念微動,只覺眼前微微一晃,那伐骨花便已消失不見,卻是出現(xiàn)在了“仙草園”中。
“仙草園”是羅義安對掌中天地的稱呼,也表示了他對于這洞天法寶的期許。
又因為這天地已然融于己身,便是與羅義安化為一體,所以只能意念化形于其中,肉身卻是不能強進。
但因是這法寶主人的緣故,倒是可以輕易意念化形,于其中享受田園之樂了。
不然,培育靈藥若沒有過程,只有結果,那和企鵝農(nóng)場有何區(qū)別,如何會有成就感,又如何會對未來有期待。
修行修行,“行”才是真,空想、不勞而獲,那是天地的蛀蟲,天地如何能夠認可,又如何能夠得修道果。
一鍵升級,傻瓜式修行,總歸是不長遠的。
意念微動,手中便出現(xiàn)了一把鐵鏟,依照傳承中所言,按品階,在某一個節(jié)點上挖了一個小坑,栽下伐骨花。
然后,羅義安又在稍微靠近邊的節(jié)點上種了一些普通的草藥,依傳承中所言,亦有化為靈藥的可能。
靈泉中的水汽緩緩飄起,將伐骨花和那些普通草藥包圍,羅義安知道,這是仙草園中的陣法起了作用,從此便不需管它,只按時將成熟的果實或靈草采摘即可。
雖然最終還是沒能逃過真香定律,但羅義安卻無一絲羞恥之心。
笑話!
他羅義安憑本事偷的懶,為什么要感到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