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1885年2月份,班寧通過電報向君士坦丁匯報,剛果鐵路公司的籌款問題終于得到了解決。
其中王室出資100萬法郎,布魯斯考特家族出資50萬英鎊的前期投資也得到了相應(yīng)的股份。
比利時人得到了2500萬法郎中1500萬法郎的份額,剩下的交給了英國和德國的私人團體。
之所以比利時人得到如此大的份額,也是因為比利時相比于英法德來說,實力相對遜色一籌,比利時人作為剛果鐵路公司的大股東,剛果政府在管理中更加方便施加影響力,而不是經(jīng)常面對大國的壓力。
同時成立了一個基伍省黃金開采公司,負責(zé)之前勘探發(fā)現(xiàn)的金礦,股份由這次出資投資鐵路的股東份分配。
剛果政府以金礦所有權(quán)做籌碼,希臘總公司占據(jù)了黃金開采公司30%的股份。
無論如何,剛果的鐵路建設(shè)總算是步入正軌了。
時間進入到九月份,希臘駐保加利亞大使傳回消息,土耳其的東魯米利亞發(fā)生了動亂,當(dāng)?shù)厝苏碱I(lǐng)了奧斯曼帝國總督府,要求與保加利亞合并。
到了1885年9月18日,保加利亞大公宣布兼并東魯米利亞省,并于次日前往東魯米利亞首府普羅夫迪夫,受到那里保族民眾的狂熱歡迎;
東魯米利亞的居民大部分是保加利亞人。
整個巴爾干半島的局勢驟然升溫。
在此之前,保加利亞的領(lǐng)土僅有巴爾干山脈北,多瑙河下游以南的莫西亞,大約6.4萬平方公里的面積。
而東魯米利亞則是巴爾干山脈以南的一塊土地,面積約3萬平方公里左右。(就是今保加利亞的南部地區(qū))
這無疑是保加利亞對于國際格局的一次挑戰(zhàn)。
整個巴爾干半島的局勢錯綜復(fù)雜,原本的東道主奧斯曼土耳其的衰落,導(dǎo)致了其勢力范圍的收縮。
而奧斯曼土耳其的巴爾干半島領(lǐng)土,讓各國垂涎三尺。
其中尤以俄羅斯與奧匈帝國為甚。
在巴爾干地區(qū),大國的博弈,宗教矛盾,民族主義的興起,所有的一切夾雜在一起,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嗅到風(fēng)聲的君士坦丁,立刻快馬加鞭,趕回雅典,直覺告訴他,雅典政壇風(fēng)波將起。
這并非是君士坦丁杞人憂天。
1878年的俄土戰(zhàn)爭后,勝利的俄國逼迫奧斯曼土耳其簽署了圣斯特法諾條約,宣布在巴爾干半島建立一個保加利亞保護國。
條約中的保加利亞領(lǐng)土包括莫西亞,東魯米利亞,全部的馬其頓地區(qū),面積達到了16萬平方公里。
這幾乎包含了所有的奧斯曼土耳其歐洲部分領(lǐng)土。
這自然引起了周邊各國,包括奧匈,塞爾維亞,希臘,以及英國的反對。
這是明擺著的道理,俄羅斯打敗了奧斯曼土耳其人,使得保加利亞得以從奧斯曼土耳其人的統(tǒng)治下獨立出來,兩國又都是斯拉夫人(保加利亞語和俄語很像,兩國都信仰東正教,連宗教都相同,可以無障礙交流)。
自然而然的,俄羅斯人認為保加利亞應(yīng)該感激自己,以家長的心態(tài)來看待新生的保加利亞。
1879年4月17日,沙皇亞歷山大二世任命他22歲的內(nèi)侄亞歷山大·馮·巴滕伯格出任保加利亞保護國首任大公。
是為保加利亞亞歷山大一世。
馮·巴滕伯格的父親是德國黑森公爵,來保加利亞之前他是德軍陸軍中尉,1877年俄土戰(zhàn)爭中曾加入俄軍;
新生的保加利亞公國的大部分部長都是俄國人,保加利亞軍隊連級以上軍官也全部是俄國人,保籍軍人最多只能升至上尉;
這在各國眼中別提多膩歪了:這哪是保加利亞獨立了,這分明是俄國自己吞并了保加利亞!
在各國的壓力下,廢除了圣斯諾法特條約,在柏林會議重新簽訂條約。
爸爸屈服了,保加利亞的領(lǐng)土自然大幅度縮水了。
獨立的保加利亞領(lǐng)土,僅僅只有莫西亞。
馬其頓,東魯米利亞省仍然歸屬奧斯曼。
但是這一決定卻忽視了當(dāng)?shù)厝嗣竦囊庠?,這才導(dǎo)致了東魯米利亞人民起義這一行動。
俄國人希望馮·巴滕伯格表演好“兒皇帝”這一角色;然而,令俄國人沒想到的是,馮·巴滕伯格很快展現(xiàn)出民族主義的一面,他并不愿意成為俄國人的傀儡,也不愿意保加利亞成為俄國的掌中玩物。
1881年3月13日,亞歷山大二世在圣彼得堡遇刺身亡;亞歷山大三世繼位;俄國新沙皇與巴滕伯格并無情感聯(lián)系;
在亞歷山大二世的葬禮上,亞歷山大三世與巴滕伯格達成第一個妥協(xié):保國12名部長,俄國任命8人,巴滕伯格有權(quán)任命4人;
以解放者自居的俄國人,高人一等的姿態(tài),粗暴地干涉保加利亞的政治,自然引起保加利亞人的反感。
此后,保加利亞大公與俄國沙皇的關(guān)系日益惡劣。
1883年3月3日,保國總理索博列夫少將、戰(zhàn)爭部長馮·考爾巴斯少將向巴滕伯格“建議”他們的地位應(yīng)是:索博列夫為俄國駐保加利亞總督、考爾巴斯出任攝政王;
這是俄國人明目張膽地控制保加利亞了。
原本的兄弟國家關(guān)系,蒙上了一層陰影。
這也導(dǎo)致了現(xiàn)在俄國人,在保加利亞宣布兼并東魯米利亞的態(tài)度,持反對意見。
保加利亞兼并東魯米利亞,這違反了德奧俄三皇同盟之約定:巴爾干地區(qū)之任何領(lǐng)土變更,需經(jīng)三國一致同意方可施行。
9月24日,保加利亞宣布總動員,主要是針對奧斯曼人。
而奧斯曼當(dāng)局不知道保加利亞這一行為,背后是否有其他大國的支持,因此比較遲疑。
毫無疑問,保加利亞人這種不惜戰(zhàn)爭也要收回國土的行為,會對希臘人造成強烈的心理暗示。
君士坦丁可以想象,現(xiàn)在的希臘人在得到消息后,是多么熱血沸騰:
既然保加利亞人可以不顧及大國之間的約定,從奧斯曼人身上獲得領(lǐng)土,為什么希臘就不可以呢?
這不正是希臘收復(fù)領(lǐng)土,解放民眾的時刻么?
君士坦丁擔(dān)心希臘政府被民眾的狂熱氛圍所綁架,而不顧國際社會,主要是各列強的意愿,而一意孤行。
對于現(xiàn)在的希臘來說,沒有列強允許的情況下,希臘不可能獲得任何成果。
而各國維持巴爾干半島局面的決心,不會動搖。
在他們眼中,不聽話的小朋友,是要受到懲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