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槐抬頭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嘴巴邊上粘了一點棉花糖渣。
祈今扭頭看她,然后想要伸手給她擦掉,祈槐躲了一下,問:“怎么了?”
“粘上棉花糖了?!逼斫裰钢约旱淖旖谴鸬剑缓笥中Γ骸敖憬?,你怎么跟個小孩子一樣???感覺我才是哥哥!”
祈槐一巴掌拍他頭上,“再說一遍?!?p> “我是弟弟?!逼斫褓u乖的笑著,光速認慫。
“嗯?!?p> “哎,姐,那人呢?咋走了?”祈今再看過去,人已經走了。
“走就走了?!逼砘币部戳艘谎郏读艘幌碌?。
“姐,我跟你說……哎,你看見了嗎?”祈今興致勃勃的側身跟祈槐說話。
“看見了?!逼砘贝鬼粗凵藁ㄌ菓?。
“我跟你說,他,校霸,之前初中就是校霸,認識的人都是混混,而且還不是那種只會裝B的小混混,那都是,有頭有臉的!”祈今越說越激動。
“嗯?!逼砘睉宦暎硎韭牭搅?,然后咬一口一直盯著的棉花糖,不知道在想什么。
祈今沒管祈槐想不想聽,他是一定要說的,惹誰都不能惹林斯霧那個大佬,真的不能。
祈今壓低聲音,“姐,你是不知道他下手有多狠,他一個人,把幾個人打進醫(yī)院,自己好像也骨折了,好長時間沒去學校呢。姐你千萬別跟他說話,別招惹他……嗐,我也知道你不會招他的,但是見了還是要繞道走……他是真的不要命……
“惹什么樣的都不能惹不要命的。”祈今巴拉巴拉說了很多,然后看向祈槐:“姐,你聽見了嗎?”
祈槐點頭吃糖:“聽到了。”
不要命啊……
巧了,她也是。
“那我們去玩過山車吧?”祈今話題跳躍的很快,和他的腦子一樣快,快成了過山車……
祈槐看他一眼,點頭:“行?!?p> 祈今跳了一下,祈槐看著他也被感染了心情,勾唇笑了一下。
祈今仿佛發(fā)現了新大陸:“哎哎哎,姐,你好幾天沒怎么笑了?!?p> 祈槐忍不住上手捏了一把他的臉,威脅:“閉嘴?!?p> 祈今簡直是個活寶,表情夸張道:“疼疼疼,姐姐姐,別別別啊,我不要面子的嗎?松手松手啊!”
祈槐沒和這種人打過交道,看著祈今這個樣子,居然有點無奈。
過山車有一段幾乎垂直的,又挺高,祈今直接變身尖叫雞,啊啊啊啊啊啊啊個沒完沒了。
祈槐皺著眉,捂耳朵。
垂直下落的時候是挺刺激的。
應該說很刺激的。
祈今大聲喊她,“姐!叫出來心情會很好的!”
祈槐嗚呼了一聲,“爽!”
她忽然想騎重機車了。
會更爽。
下來之后祈今的腿幾乎都軟了。
“這也太刺激了吧?”祈今扶著墻,笑容有點疲憊,但看得出來很開心。
祈槐站在他旁邊,扶著他胳膊:“弱成這樣,還玩?zhèn)€屁過山車?”
“姐你不要說臟話啊?!逼斫襁€有勁兒來找毛病。
祈槐嗤笑一聲,一聽就是嘲諷。
祈今: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在嫌棄我。QAQ嚶嚶嚶好委屈。
祈槐和祈今在游樂場呆了一天,玩了一天,去鬼屋的時候祈今一臉吱哇亂叫,祈槐沒一點反應。
最后又去了摩天輪,原因是祈今的少女心忽然泛濫。
祈槐“被迫”走了一天,回家的時候簡直是面無表情。
祈今說到底也是個初三的初中生,精神有多亢奮,身體就有多疲憊。
回到家洗漱過后,祈槐幾乎是沾上枕頭就睡著了。
從來沒有這么困過。
————
第二天早起上學,祈槐家離學校挺近的,一直都是走路步行。
天還是有點黑。
“姐姐。”一道低沉的聲音響在身后,祈槐先是防備,然后頃刻間又放松,是林斯霧。
祈槐頓了一下步子,繼續(xù)往前走,她還是決定聽一下弟弟的話,不然祈今就白費口舌了。
……最起碼,不能熟視無睹。
“姐姐。”林斯霧又叫了一聲。
于是祈槐停下,轉身看向他:“怎么了?”
“一起走吧?!彪m說帶了“吧”但沒有一點詢問的意思,快走幾步停在祈槐身邊。
“嗯?!逼砘睉馈?p> 林斯霧最后又問一句“你哪班?”
“A1?!盇1B1都是最nb的班級,是全校前八十。
兩個人往東方走,太陽升起的很快,說是要秋游了,但才只過了立秋,天還是亮的早。
兩個人就并排往灰蒙蒙的前方走,時間是不早,但是城市已經開始了忙碌,呼嘯而過的車,打掃衛(wèi)生的環(huán)衛(wèi)工人,和趕去工地的工人。
祈槐居然在這會兒感到了一瞬安寧,明明已經有學校門口小商小販的吵鬧。
“等下。”祈槐在學校門口停了下來,丟下兩個字轉身走向一旁的小店。
由于學校上學早,為了趕一波學生的聲音,周圍的奶茶店早餐店書店“被迫營業(yè)”。
林斯霧站在原地,手抄口袋,摸著一根煙,有點想吸,然后又抽出,揉了把頭發(fā)。
十分鐘左右,祈槐回來了,手中提著兩杯熱奶茶。
祈槐面無表情區(qū)別了一下手中的兩杯奶茶,然后將其中一杯遞給他。
“上周,謝了?!逼砘闭f的言簡意賅,然后垂下眼簾看著手中奶茶插入吸管。
“咕?!币宦暎鹊粢豢?,祈槐滿足了瞇了眸,像只心滿意足的貓。
“不謝。”林斯霧接過奶茶,手碰到了她的手,早晨,雖然天不冷,但手是涼的。
祈槐被碰了一下,抬頭看他,眼中仿佛寫著疑惑。
林斯霧手溫熱,祈槐怔了一下,是她的手涼。
她不冷,只是體溫較低。
一年四季都很涼。
祈槐才道:“我走了。”
也沒等他應聲直接離開。
林斯霧在原地站了幾秒鐘才動。
校門口人很多,兩人這番舉動,引得不少人小聲嘀咕。
新晉御姐?;ê蛯W弟校霸居然是這種關系。
學校什么消息都傳的很快,各種版本都被編出來了。
版一,校霸強迫校花。
版二,校霸和?;ㄌ熳髦?。
版三,兩人同父異母的姐弟。
版四,校花追校霸多時,被校霸打架的風采傾倒。
版五,校霸其實暗戀?;ǘ鄷r,于是追求?;?,糾纏?;ā?p> 祈槐趴桌上正準備睡覺,可能旁邊的人以為她睡著了,開始小聲討論。
“哎,你們說倆人到底什么關系???”
“要我說……就是校霸強迫祈槐!你看祈槐多好的女生!”一個男生如是說,有些不平。
“嘁,沒準是她倒貼呢?平時這么清高,誰知道暗地里怎么樣啊?”有一個女生撇撇嘴,道。
“你別這么說,祈槐上次還幫我了呢?!绷硪粋€女生小聲反駁。
幾個人討論激烈完全沒注意到祈槐。
祈槐平時在學校入睡很慢,十分鐘才能睡著。
她就撐著頭,看著幾人。
“別說了。”替祈槐說話的那個女生看見了祈槐,給幾人使眼色,小聲提醒。
“怎么了?還不能讓人說了?”這聲音上揚,有點尖銳。
那個女生還想提醒什么,祈槐截掉話頭,勾起唇嘲道:“怎么?臉皮這么厚?”
“我想怎么說話關你什么事?”那個女生莫名趾高氣揚,祈槐不知道這人,哪來的怎么良好的自我感覺。
不知道這樣說話很欠揍嗎?
:)
“你是,舌根兒癢了?”她說話帶著兒化音聽起來吊兒郎當漫不經心。
“你什么意思?”
“癢了的話……就拔掉?!彼樕线€掛著笑,卻說著殘忍的話。
那個女生瞬間變了臉色,身子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一步,然后穩(wěn)?。骸澳銍樆Ul呢?我怕你???你有種就來啊!”
祈槐嗤笑一聲,“垃圾,只會虛張聲勢?!?p> “誰虛張聲勢?你說話說清楚點,呵。”
“都說是虛張聲勢了,除了你……這個垃圾,還能有誰?”祈槐嘲道。
“你!你這個綠茶婊!”
祈槐一巴掌抽上去,“繼續(xù)說?!?p> “賤人!”
連著兩巴掌,讓人防不勝防。
本來白凈的臉上都是巴掌印,慢慢泛紅。
林柔坐在最后一排看著這邊的動靜,心中后怕,她這兩天一度認為祈槐是懶得對她動手,或者是,不屑對她動手。
林柔聽著祈槐打人耳光的這聲音,就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
而周圍的人聽著就很爽。
那個女生得罪過不少人,說話陰陽怪氣,又喜歡在背后說人這不好那不好的。
活生生的一個長舌婦。
女生消了音,捂著臉,憤懣的瞪著祈槐。
祈槐看著自纖長細嫩的手,挑眉抬眸:“怎么?眼睛也有毛???”
女生眼眶都紅了:“你!敢打我,你完了,你會后悔的!”
女生家有錢有勢,開個人是沒大問題的。
這也是為什么,明明這么欠還好好的。
“好啊,我等著?!逼砘睌偸?,她還真不怕,只要弄不死她,就對她沒什么影響,怎么活都是活,給她使個絆子什么的,不怕啊。
女生氣的跑回自己的座位。
祈槐只輕聲說了一句:“垃圾就是垃圾?!?p> 有男生沒忍住,呼了一聲:“槐哥牛掰兒!”
“槐哥就是槐哥!”
有女生小聲道:“有點A啊……”
祈槐勾唇友好一笑。
“臥槽臥槽,槐哥剛才是不是對我笑了?”
“胡扯!明明是對我!”
幾個大男生鬧成一團。
徐州坐在座位上,問她:“你不怕她給家里人告狀?我一個新生都聽說了,她爸捐了棟樓呢。開除你也不是大事?!?p> “為什么要怕?”
徐州沉默了一下,“嗯……那你小心?!?p> “嗯,睡了?!?p> 徐州無奈的應了一聲。
考前幾天過的很快,而因為女生的那件事,時不時的會有人跟她打招呼。
甚至有人給她送甜點。
因為祈槐除了有點冷,幾乎是有求必應。
人是真的很好。
就是剛睡醒的那個脾氣啊,有點沖。
考完試就是秋游,學生緊張又期待,只想考個好成績然后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去秋游。
考試當天,祈槐不小心又被攔了,不知道是誰找的,但是祈槐直覺是那個嘴欠的玩意兒。
于是到了學校的時候就已經開考十分鐘了,祈槐入了考場,開始做題,她習慣性的轉了兩圈,然后落筆,題不算很難,在規(guī)定時間的一半的時候,祈槐趴下準備睡覺。
監(jiān)考老師皺眉站她身邊,拍了拍她頭:“同學,醒醒,別睡?!?p> 那個嘴欠的玩意兒正好跟她同考場,嘀咕著:“天天晚上還不一定跟什么人廝混呢,白天整天睡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