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蕭凌煙忍不住有些頭疼。
不過,這件事情也實在是無可奈何……
看一眼老夫人慚愧的樣子,蕭凌煙復(fù)又笑起來,出聲安慰道:“也沒什么,換個角度想著,我們姐妹能互相照應(yīng)也是不錯的。
再說,大姐也不一定愿意嫁到鎮(zhèn)南王府這邊?!?p> “或許吧?!崩戏蛉丝嘈Γ瑩u頭嘆氣:“你可知平北王妃說的是她府上哪一位公子?是嫡長子啊?!?p> 蕭凌煙一愣,隨后想起了孫氏說的話來,當(dāng)下便笑起來:“既然是嫡長子,那就是大姐的福氣了。
想來將來平北王的爵位是這位公子襲了吧?
那大姐就是平北王妃,這是好事。祖母為何悶悶不樂?”
“好事?”老夫人冷笑一聲,目光好似要凝出冰一般:“若真是好事也就罷了。
偏那位嫡長子,小時候摔了一次,據(jù)說一輩子都要躺在床上的。
你說這是好事?雖然我還不敢肯定,又讓齊氏去打探,但是你想想,這平北王府是何許人家?平白無故的會看上我們家一個嫡女?!?p> “沒事,她被看上是她的福分?!笔捔锜熜τ募m正老夫人。
隨后又安慰道:“若是平北王這位公子真有問題,大不了咱們婉拒了就是。
就算結(jié)親不成,平北王府也不好說什么的。
就算退一步來說,平北王府真要,不是還有鎮(zhèn)南王府幫忙么。
既然結(jié)成了親家,總不好什么忙都不幫。”
“也是這么個理。”老夫人點(diǎn)點(diǎn)頭,面上微微松了些。
說話間,有丫頭進(jìn)來稟告說是父親來了。
蕭凌煙看一眼老夫人,便忙要告退。
老夫人肯定是要說她們兩姐妹的親事的,這個時候她總不好在場。
老夫人應(yīng)了,然后讓她順帶去看看蕭筱青到底是個什么意思。雖說這事兒由不得她自己選,可是蕭筱青若是真不愿意,也不好勉強(qiáng)不是?到時候鬧起來,也不好看。
蕭凌煙只得應(yīng)了。
出去的時候遇到父親,蕭凌煙低頭喚了一聲:“父親?!?p> 父親看著似心情很好,上下看了蕭凌煙一眼,忽然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小盒子來,和藹的笑道:“你也別老跟你母親似的不喜歡打扮,女兒家總要打扮得漂亮光鮮才好。
一晃眼你也及笄了,再過不久也該議親了,打扮得好看些,將來也找個好人家。”
一面說著,一面將盒子遞了過來。
蕭凌煙低頭接過,心中一動,沖口便出:“父親還記得母親?”
話一出口,她卻是又后悔了。
父親聞言愣住,臉上有些難看,情緒交織。
半晌他才僵硬道:“自然是記得。
我怎么會不記得自己的結(jié)發(fā)妻子?!?p> 饒是父親再怎么混賬,也聽出了她語氣中的質(zhì)疑。
本來他是要發(fā)火的,可是看著蕭凌煙那副樣子,不知怎么的想起方氏,心中涌起一股愧疚,最后只得狼狽的說了這么一句。
蕭凌煙也知道自己是沖動了,當(dāng)下匆忙告退走了出去。
只是攥著盒子的手指卻緊了緊。
沒想到,父親這樣薄情的人,都還記得母親。
她心中有些欣慰,又有些酸楚,若是母親知曉了,必定是高興的。
只是,若是他能早些對母親更好些,母親也不至于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一時間又想起父親的話,說讓她打扮好些,將來找個好人家。
心里不由又冷了幾分,這是什么意思,是想將她賣個好價錢么?
打開盒子之后,她更是忍不住苦笑起來,盒子里裝的是一只釵,看那樣式也不像是年輕姑娘會喜歡的。
當(dāng)下不由想到:是了,父親怎么會想到會遇見她?
所以這東西不會是提前替她買的。
大約,是他買來打算送給他的那些紅顏知己的?
或者是齊氏,有或者是孫氏,更甚至不是這府上的人。
她不過是撿了個碰巧罷了。
冷著臉將盒子扔給后面跟著的荷露,她寒聲道:“這東西賞給你了?!?p> 荷露捧著盒子,張了張嘴,終歸沒敢將那句“做奴婢的不能戴金。”說出來。
看二小姐的臉色,這會子說了反倒是惹了一身的不是。
還是回去交給丹枝姐姐罷。
打定了注意,荷露這才小心的收了盒子。
蕭凌煙卻已經(jīng)是走出了老遠(yuǎn)。荷露趕忙跟上去。
瞅著不像是回自個兒院子的路,便心知這是要去蕭筱青處。
想了想,荷露還是出聲提醒了:“二小姐咱們先回去,裝些葡萄給大小姐送去吧。
這么空手去了,只怕是不好看?!彪m說是老夫人讓去打探的,可是凡是還要講究個方法的。這這事兒怎么好如此明目張膽?
蕭凌煙被荷露這么一提醒,倒是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當(dāng)下忍不住苦笑:“是我氣糊涂了?!?p> 荷露偷偷瞧了蕭凌煙一眼,心中納悶,怎么好端端的生氣了?
一路心不在焉的回了自己的屋子,蕭凌煙一進(jìn)門就看見丹枝親自在裝果子,里頭的幾枚桃子水靈靈的倒是很誘人,當(dāng)下不由問道:“這桃子哪里來的?”
她記得蕭家莊子上的桃子還沒成熟,還沒來得及供上來。
丹枝抿唇一笑:“哦,是鎮(zhèn)南王府讓人送來的。
說是世子爺?shù)昧嘶噬系馁p賜,這可是貢品呢。
周大小姐讓她丫頭送來的,哦,就是上次送果子的那個丫頭。
難為周大小姐想著小姐您呢?!?p> 聽著丹枝的絮絮叨叨,蕭凌煙臉上漸漸的熱了。
上次的果子哪里是周語緋送的?分明是周瑞靖送的那這一次呢?
雖說心中想著,可是蕭凌煙到底面上還是沒露出分毫來。
一來是怕人看出端倪,二來也覺得自己多心了:上一次是要還東西周瑞靖才想出了那樣的法子,這一次想來應(yīng)該不是他了。
這么一攪合之后,她倒是忘記了先前因父親生出的不快,笑著吩咐丹枝:“這樣水靈,看得我都饞了。切一個來嘗嘗?!?p> 丹枝也笑起來,麻利削了皮,然后切了小塊用盤子盛了,讓她用銀簽子自己叉著吃。
荷露悄悄尋了個空兒將東西給了丹枝,丹枝思索了片刻,便順手收了起來。